第221頁

    原主雖然不喜歡養父，但他也沒有蠢到無可救藥，他頂多在朋友面前表達憤怒與不滿，至於那藏著的恨意自然是和幕後的人表達。

    燕秦在一旁聽著十分滿意，這就是有來有往的雙向親情，這才是他和藺綏之間應該有的東西。

    趙鈺沒有久留，在她離開後，藺綏轉動著機甲吊墜，聽著燕秦打聽來的內容。

    關應是S級的alpha，實力很不錯，常年居於大二機甲系的前二，在機甲院內總體實力排在前五。

    這裡就要提一下第一軍校的學院劃分了，這裡總共有三個學院，分別是機甲戰鬥院，機甲設計院與機甲維修院，簡稱為機甲院、設計院和維修部。

    關應能在院內實力排行前五，可見還是很有水平的。

    藺綏聞言眯了眯眼，陷入了思緒里。

    他對贏很有信心，他想的並不是關應的事，這個人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在想藏在幕後的人。

    他不喜歡潛在的威脅，不把那個盯著他的不定時炸彈找出來，他會不大舒服。

    燕秦看著眼前少年出神思索地模樣，以為他在打什麼壞主意，畢竟那眼裡亮起的光，看起來的確不太善意。

    燕秦心裡已經想好了勸告的言辭，他知道他的孩子性格的弱點，狂妄自負又陰險狠毒，他如果用激將法，或許能讓藺綏不做小動作，教育孩子還真是讓人絞盡腦汁。

    「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錯，還算是聽話，」藺綏撐著下巴看著燕秦，唇角上揚，「現在做另一件事吧，我要你的信息素。」

    少年面上是毫不掩飾的惡意，姿態從容，輕飄飄的言語仿佛在說一個不重要的命令。

    燕秦有些愕然，有些不太明白話題的跳躍度。

    「既然那個挑釁的alpha有點實力，那我當然要精神飽滿的去應戰，別逼我自己動手，我不想再重複上周的事，你聽話點，我們都少點麻煩。」

    藺綏手指上纏繞著銀白色的機甲吊墜的鏈條，特殊材質在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

    「狗狗應該無條件地聽從主人的命令，你是軍校生，應該知道什麼叫服從。」

    少年理所當然地進行著威脅，他點開了光腦，之前錄製的靜止的畫面懸浮在半空中，無聲地侵蝕。

    燕秦不知道藺綏是不是天生的惡人，但他的確無師自通無比熟練地在打壓著他。

    若不是身份不好暴露，燕秦倒很想看看藺綏知道真相後面上的驚慌無措，而後好好教育他。

    燕秦微微皺眉，他之前將自己的信息素秘密送去和藺綏的信息素做了配比，明明檢查結果顯示信息素之間不存在任何特殊的交融成分，可為什麼藺綏會對他的信息素有反應呢？

    藺綏都快把他的信息素當成某種精神鴉片來服用了，可問題是他的信息素並不好聞。

    燕秦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謹慎地放出了一縷信息素。

    藺綏不滿：「就這麼點？」

    燕秦竭力告訴自己這是自家孩子，不要計較，又多放出來一些。

    「好狗狗。」

    藺綏眉眼帶笑，摸了摸燕秦的頭髮，牽著他朝著浴室走。

    手腕上傳來的熱度讓燕秦有些不適，看到浴室他的姿態更緊繃了。

    「放心，我對你……」

    藺綏的話散在了瀰漫的水霧裡，繞是燕秦都有些聽不清。

    燕秦有些好奇地想探尋他沒聽見的內容，但始終沒開口。

    燕秦站在角落裡，像一根沉默的自動香氛散發器，目不斜視。

    水霧中融了些低低的聲音，像是盛開的妖妖嬈嬈的花。

    燕秦掐住掌心，覺得十分荒謬。

    他一時間都有些恍然，他為什麼要站在這裡。

    那聲音惱人的很，直直地往他耳朵里鑽。

    他克制著不去看的衝動，被無處不在的黏膩水汽與升高的溫度弄得煩不勝煩。

    但他很快發現，藺綏似乎情緒比他還要糟糕。

    那漫在空氣中的信息素充滿了躁動感，刺激著alpha的神經。

    alpha的信息素天生互斥，燕秦覺得空氣越發粘稠，涌動的氣息越發讓人煩悶了。

    藺綏有些煩躁地衝掉了手上的痕跡，這種閉著眼睛回想著從前但又和從前完全不同的感覺讓他心裡有點說不出來的空。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藺綏甩去了手上的水珠，朝著燕秦靠近。

    這是他本來就打算實施的計劃，只是他的情緒不在他的計算里。

    藺綏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會這麼空落落的，似乎要在哪裡著陸，才會好過一些。

    燕秦被忽然襲擊，滑膩的觸感和濕潤的水汽讓他停止了下意識地反擊。

    他的眼睛被捂住，聽見了少年冷淡又不耐地吩咐：「別說話。」

    在這種情緒里，燕秦沉默了一瞬。

    他能感覺到藺綏對他的不在意與鄙夷，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的俯視，像是看著器具看著寵物，是不該存在的扭曲的渴求，仿佛紆尊降貴的貼近。

    可貼在他唇上的柔軟分明傳達的又不是那種情緒，而是溫柔甜膩的像是融化在舌尖的雪，小心翼翼又珍惜。

    少年的情緒仿佛被分裂，言辭與動作不一。

    在這種幾乎頭皮發麻的相觸里，燕秦忽然有了另一種荒唐的猜想。

    藺綏仿佛，在透過他，感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