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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20:53 作者: 小吾君
    視角騰空翻轉,最後歸於黑暗。

    空無一物的垃圾桶里多了幾樣東西,燕秦望著那一片黑,摸了摸脖頸上的銀鏈。

    小陳和他說了今晚的事,他有些煩惱,藺綏的身邊有太多人在覬覦。

    別墅房間裡,藺綏拉開了床邊的抽屜。

    銀鏈安靜地匍匐在其中,上面落了厚厚的灰塵,黯淡無光。

    「系統,要來打個賭嗎?」

    系統遲疑道:【賭什麼?】

    「賭他今晚會不會來找我。」

    【我不和你賭。】

    系統已經學聰明了一些,它知道藺綏這麼說,燕秦多半是會來的。

    藺綏意興闌珊道:「你越來越玩不起了。」

    系統保持緘默,這個世界已經是沒法挽救了,藺綏性格它難以捉摸,它以為藺綏那麼勾著燕秦,再次相遇時應該會如天雷勾地火,可藺綏居然還好好地扮演著人設,讓它連懲罰的機會都沒有。

    藺綏站在窗邊看著地面因風而動的樹影,並沒有去浴室,而是坐在書桌旁,等著即將上門的訪客。

    在這種安靜里,系統還是沒忍住問:【你為什麼篤定他一定會來?】

    「他還欠我一個解釋。」

    最重要的是,這個解釋是一個絕佳的藉口,一個絕佳的用來見面的藉口。

    房間裡的內置電話被撥通,傭人說有一位姓燕的先生來拜訪。

    「讓他上來吧。」

    藺綏把玩著手邊的用作裝飾的玻璃兔子,這是藺敏之前旅遊給他帶回來的裝飾物,玻璃類似於鏡面,可以倒映出眼前的景物。

    房門開合,鞋子踩在地毯上,腳步聲被掩蓋,寂寂無聲。

    「少爺,我回來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微啞,他低下了頭顱,以表順從。

    他脖間的項鍊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滑動,像條細細的銀蛇盤旋在他的脖頸上。

    藺綏伸出手指,將那根銀鏈從燕秦的衣服里勾出。

    細鏈上還帶著燕秦的體溫,吊墜上的『綏』字在燈下反射著瑩潤的光。

    「偷跑的狗,有什麼資格戴著它。」

    藺綏的語氣微冷,燕秦瞳孔緊縮,在他想要護住項鍊時,賜予他這樣東西的主人,卻已經毫不猶豫地將它扯斷開來。

    勒痕將燕秦的脖頸染上一條細紅,斷裂的銀鏈被藺綏握在手裡,像是沒有必要再存在的物品,被丟棄在了地面上。

    「你可以滾了,不必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藺綏撫弄著那隻鏡面兔,似乎連眼神都不願奉欠。

    燕秦眼眸沉沉地看著這根斷裂的飾品,將它從地上撿了起來,望向了椅子上坐著的青年。

    對於倨傲又冰冷的神明而言,一個卑微的信徒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親手為他系上這份羈絆,又將這份羈絆打破,只是套在脖頸上的那份束縛被解除,烙印在靈魂上的痕跡卻無解。

    是藺綏先誘惑他的,他帶走他,戲弄他,輕賤他,又親吻他,以至於燕秦想被他馴服,又想完全征服他。

    「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藺綏眯了眯眼,嗤笑道,「你想碰我?」

    「一個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而已,以為如今翻身,便能痴心妄想了,還想反咬一口?」

    藺綏冷眼說道,不甚明顯的笑意被藏匿於惡意之下,模糊不清。

    燕秦並未惱怒,反倒是露出了一個極為淺淡的笑容。

    「怎麼會呢。」

    情況陡然發生逆轉,藺綏被抱起仍在了床上,那隻鏡面兔摔在了地毯上,咕嚕咕嚕地轉了兩圈,停在了角落裡。

    「只不過是為了答謝而已,畢竟藺少好生慷慨,能拿出一點五億買下自己瞧不上的人,這份恩情,我自然要好好回報的。」

    男人的聲音盈滿笑意,青年掙扎的動作被壓制,雙手被束縛於頭頂,破損的銀鏈像是極為牢固的細線,在纏繞之下被人打了繩結。

    墜子隨著手腕的動作晃動,青年如同櫥窗里貼著自我介紹標籤等待售出的人偶,給予人極致的反差。

    男人從來就不是一隻溫馴的家犬,而是包藏禍心的狼,面對想要徹底遺棄他的飼主,露出了獠牙。

    他的飼主以什麼飼養他,精緻的食物、溫暖的住處、漂亮的皮囊和散發著香氣卻充滿了劇毒的靈魂。

    最後一味養料獨一無二,它致使蟄伏的野心膨脹,貪婪的野望難藏。

    「你就是這麼回報的?」

    柔軟貼身的襯衫在抗拒中被弄皺,青年的頭髮被揉亂,帶著幾分戾氣冷冷望著擁著他的男人。

    他被覆於高大身軀的陰影之下,燕秦抓著他手腕的手宛若磐石,難以撼動。

    「自然還有更多。」

    燕秦眉眼柔和,不吝嗇地向藺綏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藺綏的大腿被抵著,眼眸微微睜大,帶著幾分咬牙切齒道:「下賤的東西。」

    突兀的跳動感,似乎是在無聲地表明藺綏話語的正確性。

    角落裡的兔子無聲地倒映著房間的布景,被稜角切割的燈光,以及那雙纏繞著銀色項鍊的細瘦手腕。

    吊墜垂於雙手之間,閃爍著柔光。

    敲門聲在此刻突兀響起,引得房內的人朝著門望去。

    「阿綏,方便開門嗎?」

    門外是宋雲青,隔著門板聲音有些沉悶。

    「有什麼事你就這麼說吧,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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