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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的許寧霜受到的打擊更大，家奕，是為她受的傷，是為她，毀了一輩子。她想哭，卻哭不出來，想暈，卻更加清醒。雙手顫抖地拿起家奕留給自己的手機，腦海中反覆出現家奕離開前，對自己的反覆叮囑，那張充滿關切的臉，越來越遠，原來越遠……此時她，雙手抱肩，無助地縮在牆角，渾身發著抖。她好後悔，好後悔，她不該讓家奕哥哥追上去的，不該……

    清晨，家奕被窗外的鳥叫聲驚醒，睜開的第一眼就看到趴在床邊熟睡的許寧霜。他一邊用手憐惜地撫摸著霜兒的秀髮，一邊回想到受傷的畫面。就在他和壞人糾纏的時候，警車的鳴笛聲讓那個壞人拔腿想跑，家奕為了拖著他，絲絲地拽住壞人的手，為了擺脫掉警察，那個壞人瘋了似得捶打家奕的肩膀，同時，毫不留情地在家奕身上一刀又一刀……一直，等警察趕過來，拷走了那個壞人，才耗盡全身力氣躺了下去。

    感覺到動靜的許寧霜醒了過來：「家奕哥哥，」她眼前一亮，「你醒啦!」

    「恩……」曲家奕努力地擠出一點微笑，用力點了下頭，嘴唇有些干，他寬慰地看著眼前清瘦的臉龐，「霜兒，放心吧，那個壞人，已經被警察抓走了!」

    「嗯嗯，我知道了，家奕哥哥，多虧了你呢，別多說話了，我去給你弄點水，你快休息一下。」許寧霜彎腰幫家奕掖了下被角，努力想分辨對方的身體狀況。

    「不用了，別忙了，我沒事，我……」曲家奕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上半身沉得厲害，絲毫動彈不得，「我，我怎麼了?」

    「呃……家奕哥哥，你，你就是傷還沒回復，快躺好，我……我去幫你打點水。」許寧霜不知道怎麼回答，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衝出病房的許寧霜，蹲在走廊，再也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她用手捂著嘴，盡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盡力讓自己裝得若無其事。

    ……

    第五十一章 傷害我弟 竟然是你

    「霜兒」，看到蹲在走廊里的許寧霜，曲家信快步走上去，一把攙起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許寧霜抬起頭，從已經哭花了雙眼中用力地分辨出來人，「我……」她沒有說下去，而是用手捂著嘴，看了看床上的曲家奕，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一下子涌了出來。

    「別自責了，怪不得你。」曲家信想要安慰她，「要乖，只能怪那個壞人。」

    「嗚……嗚……那個……那個壞人，是我的父親……」許寧霜再也不相瞞下去了，因為這個秘密，太沉重太沉重了，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了。反正那個人已經被抓了，她覺得，如果自己再不說，會馬上原地爆炸，會徹底奔潰的。

    「什麼!」曲家信一把推開許寧霜，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是的……他是我的父親，是我的父親……」許寧霜咬著牙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你說什麼?」也就是在同時，她們的對話被剛剛甦醒趕來看兒子的張蘭聽到，她兩眼紅腫地盯著許寧霜，驚訝不亞於曲家信，「你為什麼不早說?還有他為什麼會傷害我的家奕?為什麼?」張蘭用力地搖著許寧霜，幾乎要把她吃了似得生氣。

    「我……我……對不起，張阿姨，對……對不起……」許寧霜再一次陷入深深地自責。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你知道我們家奕以後……」「媽!」曲家信一邊拉住張蘭，一邊往病房內努了努嘴。

    張蘭沒有說下去，用力擦了把淚，便進入病房。

    「媽!外面怎麼了?怎麼那麼吵啊?我聽到什麼父親，誰是誰的父親啊?」躺在病床的曲家奕一臉好奇地問。

    「沒事，家奕啊，你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張蘭上前彎腰耐心地詢問。

    「媽，我沒事了，真的。你看我都能坐起來了呢，」說著，曲家奕起勢要坐起來，試了兩次沒成功，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呵呵，可能是餓了，媽，等我吃飽，我吃飽了就……」

    「家奕……」聽不下去的張蘭叫住曲家奕，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好好休息吧，我在這裡陪你，有什麼需要告訴我。」

    「媽，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這裡有……這裡有霜兒，她去打水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對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吧?她就是當年……」

    「家奕!」張蘭再一次呵止住他，「你剛剛做完手術，不適合說這麼多話。聽話，快閉眼休息會吧!」

    「哦!」家奕見母親臉色不好，心想是因為自己受傷心情不好，也就沒有再多言。

    ……

    此時的走廊里，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高大身影，一個不住顫抖地清瘦身影，就這樣對對立著，沉默著，周圍靜得仿佛掉根針都能夠聽到。

    「你上次入獄，還有前段時間受傷，都是因為他吧?」曲家信打破沉默。

    許寧霜不知如何回應，無助地點了點頭。

    「有這樣的父親不是你的錯，」曲家信冷靜地說到，「可是，你不該不告訴我們的，這樣家奕就不會……」，曲家信沒有說完，然後，轉身，冷漠地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