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溫如初的手始終被江珉握著，將行李箱託運好後手直接被人抓著放進口袋，隔著衣服能感受到江珉的體溫，一如往常的暖，溫如初將頭倚在人手臂處。

    兩人過安檢前和江父打了通電話，江父回到國內後一刻沒閒去了麗江，他說那裡是和江媽媽記憶最美好的地方。

    江父電話里笑呵呵的，一邊打趣趕緊回家結婚，一邊叨叨江珉不聽他的話繼承公司，都是一些瑣碎的話，掛了電話後兩人過安檢。

    上了飛機江珉拿著毯子給溫如初蓋上，她每天沒事就是哄著初一初二玩，有時候溫如故上班不在家，直接會睡到傅舒情房間，小糰子半夜哭起來時，姑嫂兩人一人抱一個哄，江珉說過好幾次注意休息，但是溫如初眼淚儘是初一初二。

    江珉：「在飛機上睡會吧，早上吃飯時你打了好多哈欠。」

    溫如初將毯子向上拉了拉，蓋在自己脖子處：「好，我的管家公。」

    江珉將溫如初衣服上的帽子給人戴上伸手將她的眼睛合上，攬著人的頭倚在自己肩膀上，溫柔說：「睡吧。」

    溫如初就這樣倚著江珉肩膀真的睡著了，一直到飛機落地顛簸時溫如初才從江珉肩上睜開眼睛，拉開窗簾就見空曠的停機坪呼嘯從瞳孔內划過不同的景色。

    下機，江珉牽著溫如初的手包裹在自己口袋裡，坐上安排好的車後溫如初撥通溫母電話，母女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初二嗚嗚的抓手機，奶奶的嗚嗚聲使得溫如初彎著眉眼輕聲呼喚初二。

    掛了電話，不時便到了酒店，江珉左手拉著行李右手牽著溫如初，到了房間後溫如初癱在沙發上。

    兩人休息了會兒後，江珉拉著溫如初出去散步，順便看看街道，這裡是距離當年地震最近的地方，溫如初挽著江珉的手臂慢慢踏在街上，這麼多年的變化早已讓當初的廢墟變成另一種繁華，當初的滿目瘡痍早已化成高樓大廈，溫如初嘆口氣：「我都認不出當初的那條路了。」

    那條通往家的路，在虛無的歲月里和著泥土和芳華一同鑄就成另一種繁華。

    江珉攬著人的肩攏在自己懷裡，語速輕緩，話音柔和，帶著千般疼惜：「當初的那條路一直在，在你和我的心裡。」

    溫如初站在接口，然後抬頭笑著看江珉：「其實，家一直都在，爸爸媽媽都在，上天連你都派來保護我了。」

    江珉噙著笑微微彎腰，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溫如初唇上：「傻丫頭。」

    他一直都在，在那漫漫歲月里，他唯獨記住了溫如初這朵絕境之花，當再次遇到時，義無反顧毅然決然的將人圈在自己懷裡，風雨里為她遮擋出一片天地。

    吃了晚飯回去，溫如初有些累，江珉彎下腰將人背在肩上，溫如初輕眯著眼睛喃喃說道：「是不是到了六十歲你還會這麼疼我愛我？」

    江珉背著人輕聲笑了出來：「等你六十歲，我就七十多了，我爭取能馱著你走。」

    溫如初被逗得顫著笑：「那我趁現在年輕多減減肥，爭取能讓你馱的起來。」

    江珉背著人向前跑去，惹得不少行人看向兩個人。

    兩人的笑聲清脆夾雜著甜蜜，藏在風裡飄向遠處。

    回到酒店溫如初拿睡衣去洗澡，江珉倚在床上看著傅舒情上傳到朋友圈初一初二的視頻，溫如初走出浴室時正看到一臉慈母笑看著手機，湊近看是初一初二，這兩個小糰子可謂是深受江珉喜歡。

    香味傳到江珉鼻中，溫如初濕著頭髮湊到臉前，濕漉漉冰冷的頭髮粘在他臉上。

    溫如初點擊視頻重放，兩個小糰子正爭先朝著溫母懷裡爬去，初一速度略快，初二到了溫母跟前伸手一下下打在初一背上。

    江珉：「我給你吹頭髮，不要感冒了。」

    江珉的手穿過溫如初髮絲，暖風使得人不由的縮縮脖子。

    風停後，江珉拿著毛巾溫柔給溫如初擦頭髮，溫如初無聊問：「你喜歡初一還是初二？」

    江珉想了片刻：「兩個都好。」

    溫如初彎著眼睛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江珉更喜歡初二，兩人去給小糰子買禮物時，兩款金鐲子，一隻鑲了玉，可是鑲玉的鐲子只剩下一對，江珉特讓人給鑲玉的鐲子刻上初二的名字，像是怕被給初一戴上一般。

    江珉低頭看著正在笑著的人，問：「羨慕了？結婚咱們也生。」

    溫如初搖了搖身子，嬌嗔：「想什麼呢，就是感覺你更喜歡初二。」

    江珉摸摸鼻子：「女兒的話一定像你懂事，會疼惜人，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她可以很好的照顧你。」

    溫如初聽到那句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時，鼻尖莫名酸楚一紅，站起身子捂住人的嘴：「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你得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照顧我，我已經被你慣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江珉看著委屈的人兒，伸手將人攬進懷裡，輕拍人後背，輕笑：「我開玩笑的，我會一直保護好我的小花的，怎麼捨得你難過。」

    第二天天亮。

    兩人洗漱好，吃了早餐，江珉少有的背著包出門。

    江珉開著早已租好的車載著溫如初上山，山路略顯崎嶇，有些遠的地方還能看到早些地震留下的殘骸。

    車停在一個墓園，溫如初下車，早上的風微涼，吹得人小腿有些發冷，江珉牽著溫如初的手傳過重重陵墓。

    灰黑色墓園上貼著一對甚是俊俏年輕夫婦的照片，女人眉眼和溫如初甚是相似，男人側身看著女人，眼裡儘是溫柔愛意。

    溫如初蹲下身子伸手去撫摸墓碑上的照片，淚珠子落在泥土上激起層層塵土，江珉將懷裡的花束放在地上，又從包里拿出酒和酒杯。

    透明液體倒進酒杯，一杯遞給溫如初，兩杯放在墓碑前，一杯江珉拿在手中。

    江珉神情嚴肅，就像當初給溫父做保證時，一杯酒灑在地上，江珉鞠躬。

    「很抱歉，這麼久才帶著楚楚來看你們。」

    溫如初抿著嘴看著照片內的父母，仿佛昨日三人還在遊樂場玩耍。

    江珉：「叔叔阿姨，我是當初將楚楚從廢墟里抱出的人，現在我當著您們二老的面作保證，我會用餘生全部的生命去保護楚楚，愛護她，尊重她。」

    溫如初咬著下唇淚珠子止不住往下滴。

    江珉：「叔叔阿姨，您可以放心，楚楚現在很幸福，如果你們在天有靈一定是知道的。」

    說完，江珉從包里拿出一些書書本本，還有鑰匙之類的，整齊擺放在墓碑前。

    溫如初站在墓碑前，全然不明白江珉的意圖，然後下一秒江珉單膝跪地，一隻手拉著溫如初。

    「我覺得，要讓你爸爸媽媽親眼看到你很幸福才好。」

    溫如初不知是哭還是笑，江珉移了下膝蓋，對著墓碑說：「叔叔阿姨，這裡擺放著的是我的房產證，結了婚立馬改成楚楚的名字，還有我爸爸公司的股權，這是車鑰匙，那是房子鑰匙，那兩張卡一個是公司的，一個是我工資卡，全部交給楚楚，命也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