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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莫航聽明白了齊思元的意思，兩個人不再多話，一起朝學校小賣部奔去。

    有了肖莫航的加入，齊思元瞬間就從重負中解放出來。肖莫航帶著方之俞和沒帶東西一樣，速度很快很輕鬆。

    等方之俞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渾身散架一般的疼痛。胸口那塊空空的。他腦子裡頓時就想著：遭了，老子還沒死，心臟卻沒了。

    然後又想，等老子死了，是不是也會爬起來去追咬肖莫航？肖莫航曾經還是監管者呢，追著他咬應該還挺爽的。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啪！」一隻腳毫不客氣地踹在了方之俞的肩膀上：「想什麼猥瑣的事情呢？醒了就趕緊滾起來，你這個拖油瓶。」

    這熟悉的帶著嫌棄的聲音，除了肖莫航還能是誰？

    方之俞一溜煙從地上坐了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完好無損！

    「咦！我的衣服呢！」方之俞大叫起來，用一種瞪色狼一般驚恐的眼神瞪著肖莫航。

    「別喊，小心把他們引來。」

    這是齊思元的聲音。

    方之俞的聲音瞬間就低了下去：「制裁者時間還沒有結束？不對，我記得我掉下樓的時候手機就響了。是我睡了太久嗎？新一輪的制裁者時間已經開始了？」

    他捂著嘴問齊思元，與此同時，他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全身，居然一絲傷痕都沒有，連在前幾場裡受傷的痕跡也全部沒有了！只是，他身上的衣服也再次沒有了，這令他還怪彆扭的。

    「不，」齊思元卻搖了搖頭：「都不是。已經不存在制裁者時間了。」

    「不……不存在？」方之俞完全沒明白什麼意思。

    肖莫航沒說話，直接把方之俞自己的手機丟還給了他。

    方之俞打開屏幕看了一眼。

    這次手機上顯示的內容和從前都不一樣，它已經沒有了原本刻板精確的數據統計，取而代之的是短短的三行大字：

    第五輪制裁者時間結束！

    讓我們迎來今晚的大狂歡吧！

    天亮之前，請大家一起享受這最後的歡聚時刻吧！

    「幾個意思？」方之俞雖然其實已經有些看明白了，可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無所謂這條信息什麼意思了。」肖莫航指了指鐵門之外，「現在，曾經死去的人，正在操場上大狂歡呢！總歸，很快就要找到這裡了。」

    方之俞這才注意到，自己現在身處學校的食堂里。兜兜轉轉的，最後又回到了這裡。那扇早在最初就被制裁者錘得變形的鐵門，現在勉勉強強地又關上了，也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才把門裡門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門內，是一籌莫展的倖存者們，門外，是屬於死去的人的狂歡。

    方之俞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了肖莫航、齊思元、孫倩倩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李文濤，而燕南瑞居然不見了。

    「怪不得，我明明聽到手機響了，可是林珊珊依然掏走了我的心臟。」方之俞恨恨地說著，顯然，生死一線的時候，他已經忘記了什麼勞子的制裁者豁免那回事，現在完好無損地活過來，才終於想起這件救命的事情。

    「你還是感謝她吧。」齊思元撇了方之俞一眼淡淡地說：「如果不是她殺了你，你摔下來就真的死了。」

    方之俞愣了愣，顯然沒明白齊思元的意思。

    可是，不等他再次發問，食堂門口突然傳來了拍門的聲音。

    「有人嗎？有人在裡面嗎？幫幫我！救救我！」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如今大家對彼此的聲音都已經很熟悉了。

    第一個跳起來的人是李文濤。他和孫倩倩是最早來到這裡的人。原本，他們倆人是聽齊思元的話準備去小賣部的，結果到了那邊才發現，整個小賣部之前就被監管者拆得七零八落的，根本待不了人，於是才折返到了食堂來。

    食堂的地上有血跡，但是沒有「鬼」，於是兩人就一直躲在了這裡，直到齊思元和肖莫航帶著血糊糊的方之俞到來。

    「是——韓靉！」李文濤下意識地朝著門口走了幾步，但很快就停下了腳步，應激反應過後，他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和韓靉之間發生過什麼。

    捂著肩膀上的傷口，李文濤很快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然後頹喪地滑坐到了地上，整個人顯現出了一種極其自閉的狀態。

    「韓靉不是你女朋友嗎？不去救她？」肖莫航不知道他們二人間的因果，略有些譏諷地問李文濤。

    「毫不猶豫地把我推向制裁者的女朋友？毫不猶豫拋下我獨自逃跑的女朋友？」李文濤突然抬起頭來反問肖莫航。

    一時間倒是問得肖莫航啞口無言，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麼一出。他只是將心比心地覺得，如果齊思元有什麼危險，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地保護，哪怕豁出去自己的生命。他只是忘了，百種米養百樣人，這個世界上生死相隨的情侶少，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鴛鴦比較多。

    拍門和求救聲依然持續著，齊思元站了起開，朝門口走去：「我去救她進來。現在多活一個人，就少一個敵人。」

    「我去吧！」

    一句話，兩個聲音。肖莫航和方之俞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著。

    齊思元有些無奈，在這兩個人眼裡，自己真的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