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

    她裝作有點怨念地看著楚天闊，「所以我到底哪裡露了破綻？」

    剛逗了夏沉沉一回，要是再逗下去說不定會翻車，現在成功地轉移了話題，楚天闊也不再抖機靈，他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坦白道：「我發現你的真實目的時間其實並不算早。」

    「你的表現確實很自然，我最開始完全沒有意識到你是在演戲。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有幾處破綻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見夏沉沉正充滿求知慾地看著他，心裡隱隱有些得意。

    不過他將這種情緒隱藏得很好，沒有被夏沉沉發現。

    他繼續說道：「比如最開始的時候，你大約是不確定范雲溪有沒有看到我們的互動，所以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她那邊，和我說話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那時候我才剛找你說話吧？那麼早就發現我是在刺激范雲溪了，你還說不算早？」夏沉沉有點鬱悶了。

    不等楚天闊回答，她又道：「那時候范雲溪那邊那麼多人，你怎麼確定我看的是她？你的小夥伴們鬧得那麼歡，我分心看熱鬧很正常吧？這怎麼能算是破綻呢！」

    楚天闊點點頭：「確實很正常，所以那時候我並沒有發現你是在演戲給范雲溪看，當時我也以為你是在看熱鬧。」

    「我就說嘛，我的演技哪有那麼差！」夏沉沉心裡有點小開心，不過她忍住了笑意，瞪了楚天闊一眼，佯怒道，「既然你不是那時候發現的，那你說它做什麼？」

    楚天闊聳了聳肩：「因為後來我發現你的破綻的時候，證據不夠確鑿，所以不太確定。還是聯繫了談話最開始時你一直看范雲溪的舉動，我才確定的。」

    夏沉沉饒有興致道：「那你說說，我有什麼破綻。」

    她自認為自己做的很完美，應該沒有什麼破綻才對。不過她也不能肯定，畢竟很多時候人們都容易『當局者迷』，她身在其中，有些小細節楚天闊這個旁觀者可能比她看得更清楚。

    楚天闊的表情十分冷靜：「你太刻意了！」

    不論是湊到他耳邊說話時的親密姿態，坐在他身邊時隔得過近的距離，還是她言語和神態間透出的親昵，都不是會出現在他熟悉的那個夏沉沉身上的事情。

    夏沉沉是矜持的，是內斂的，是將自己的心意藏得嚴嚴實實，讓他窺不見一分一毫的。

    突然變得這麼撩，楚天闊不信她是一覺醒來就愛上了他，所以只可能是在演戲了。

    再聯繫一開始她頻繁關注范雲溪的舉動，和她生日聚會前一天說的要刺激范雲溪的事情，答案就很明顯了。

    『刻意』這兩個字可以說是一針見血了。

    楚天闊沒有將自己的心路歷程說出來，不過也不用楚天闊解釋，夏沉沉聽到『太刻意了』這四個字，就明白了關鍵所在。

    「原來是這樣啊！」她恍然大悟道。

    回顧自己和楚天闊交談時候動作、神態，為了刺激到范雲溪，她做的確實有些刻意了，和她平時與楚天闊相處的時候有些不同。

    不熟悉的人很難看出來有什麼不同，但是楚天闊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讓夏沉沉除了『棋逢對手』之外，又有了一種『人生得遇一知己』的感覺。

    但是她知道，這兩種感覺都是錯覺。因為她知道，楚天闊能看清楚，是因為他和她相處的時候最用心，觀察的也最仔細。

    因為他喜歡她。

    想到這裡，夏沉沉的小心臟又『撲通撲通』加速跳個不停了。

    完了，心裡的小鹿又在亂撞了！

    楚天闊不知道夏沉沉的心理活動，見她因為自己打岔，已經完全從之前的『懷疑人生』轉移開來，心裡有點小得意：『我簡直是個天才！』

    不過他也清楚要是他把這樣的情緒表現出來，夏沉沉可能就要找他算帳了，所以他表面上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

    見夏沉沉在走神，楚天闊學著夏沉沉之前湊到他耳邊說話的樣子，猛地湊到夏沉沉的面前：「還要繼續嗎？」

    夏沉沉被突然湊過來的楚天闊嚇了一跳，連忙身體後傾拉開距離。

    不過即使是這樣，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太近了，甚至因為夏沉沉後傾的動作，讓他們兩人的姿勢更有視覺衝擊效果，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然而夏沉沉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有點懵地看著楚天闊，愣愣地開口問道：「繼續什麼？」

    聽她這麼問，楚天闊就知道她這是還沒回過神來，他有些好笑地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繼續刺激范雲溪啊。」

    戳完之後他收回手，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袖子，好整以暇地重新坐好，仿佛剛才嚇到夏沉沉，還趁機敲她額頭的人不是他一般。

    被他敲了一下終於回神的夏沉沉看著他這一串動作，莫名覺得有點憋屈。

    但是走神的是她，也是她沒有聽清楚楚天闊的話，所以就算被嘲笑了她也無法反駁，即使氣得直磨牙，也只能自己憋著 。

    嗯，雖然楚天闊沒有說嘲笑的話，但是他的一舉一動分明就是在嘲笑他，在戲弄她！

    她覺得心裡那隻一直在亂撞的小鹿『砰』地一聲撞牆上了，雖然還沒有撞死，但是已經撞暈了，頭上還起了一個大大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