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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04:27 作者: 葉紫
    蘇曠渾身一震,抓住安寧的手放進懷中,喉嚨一哽,已是淚流滿面。

    這是蘇曠第一次在安寧面前暴露他脆弱的一面,他痛苦的連臉上的肌肉也在抽搐,心像被毒蛇吞噬著,安寧不禁反握住他的手,說:「蘇曠,你不是沒有用的人,我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蘇曠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神采。

    「真的,我一直都相信。」安寧堅定的回答。

    蘇曠拉下她的身體,直接覆上她的紅唇,安寧微微掙扎了下,很快沉溺於他的似水柔情中。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做好接受他的準備。

    良久,蘇曠稍稍喘息的說:「安寧,不要離開我,」他盯著她紅潤飽滿的雙唇,再次低頭親吻住,安寧輕輕顫抖著,保持著跪坐在他身前的姿勢,一動都不敢動。

    鼻息間濃烈的酒味混合著蘇曠身上久違的清慡氣息,剎那間讓安寧亂了心神,她無法思考,無法拒絕,全身僵硬的細胞在蘇曠溫暖的懷抱中一點點軟化下來,緩緩的跌坐在他的懷中。

    蘇曠一低頭,含住了她的耳垂,輕輕舔舐,讓安寧癱軟下來的身體又哆嗦起來。

    月光很刺眼,安寧抱著蘇曠的腰,緊緊閉上了雙眼。

    蘇曠的舌從耳垂而下,在她周身四處遊走,每到一處都輕易引起她的戰慄,隨著他的動作,她身上的衣物也一點點被褪下,夜的涼風吹來刺激了她的皮膚。

    蘇曠的舌靈活的挑動著她的感官,身上越來越燙,那種涼與熱的雙重刺激,讓她眩暈,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片漂浮在巨浪中的葉子。

    蘇曠的身體厚實,骨骼與肌肉結構完美,如一艘漂亮的大船,成為波濤洶湧中,安寧唯一的救命浮板。

    她緊緊摟住蘇曠的脖頸,仿佛那就是她最後的一點希望。

    蘇曠將安寧放平,她的周身在月色下閃著一層淡淡的白暈,玲瓏的曲線,雪白的肌膚柔嫩得毫無瑕疵,淡淡的紅暈泛在美麗的雪膚上,美得叫人想咬上一口。

    他喉頭一緊,輕身覆上她的,望著她白瓷般恬淡的臉頰,心中升起陣陣疼惜。

    安寧躺在窗前看向撐在他身側的蘇曠,窗紗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空氣中四散的酒精氣味,蘇曠的氣息將她籠在其中,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暖著她的身,她的心。

    蘇曠輕柔的,小心翼翼的,飽含著無限的寵溺,與她唇舌交纏,漸漸的呼吸加重,曖昧的氣息頓時濃烈起來。

    他的需索漸深,唇一路向下,動作很輕,但是所到之處卻讓她的身體起了最誠實的反應,皮膚因為接觸到了更多空氣變得敏感,在動情的觸摸下漸漸泛起了淡淡的粉紅色,襯著白瓷的肌膚,絕艷異常。

    安寧的熱情被他點燃,熱烈的回應著他的索取,她的吻纏上了他肌肉飽滿的前胸,感受著他結實溫熱的肌理,細滑的觸感比她也毫不遜色。

    身軀糾結在一起,月色下滿室旖旎。

    全身的感官被激發,她用每一寸敏感的肌膚感受蘇曠的觸碰,鼻端充斥的酒味讓她莫名的興奮起來,她甚至聞到了窗外臘梅的淡淡幽香。

    蘇曠的動作激烈起來,他努力帶動著安寧對她的回應,仰頭看向安寧的雙眼,夜色中他的雙眼黑亮,這眼神太晶亮,安寧不自在的想伸手遮掩,卻在她抬手的剎那,他突然進入她的身體。

    安寧微皺了眉,默默承受,緊縮的不適讓蘇曠停了動作,他看著安寧的雙眼開始迷濛,額上有細密的汗珠沁出,他在等待她適應。

    夜色漸濃,月影偏西,客廳也似乎黯淡下來,安寧閉上雙眼,感受蘇曠在她身體中的律動。

    「安寧,不要閉上眼睛,你閉上雙眼讓我覺得,我的光明便沒有了,」蘇曠低沉的嗓音在安寧耳邊低喃,撫摸她肌膚的雙手也逐漸用力,手掌的薄繭刺激著安寧嬌柔的肌膚,讓她在愛與痛的邊緣不斷掙扎。

    那種充實又安心的感覺,讓安寧濕了眼眶。

    蘇曠的唇找到安寧的,與她交纏,粗重的呼吸噴薄在安寧耳邊,帶給她無上的感官刺激。

    身體與身體的糾纏越來越激烈,安寧的雙手圈在蘇曠背後,長長的指甲深陷入他背部的肌肉。

    蘇曠的吻輾轉深入,他們在激烈中嘗到了一絲絕望的味道,仿佛這一刻過後,世界便會淪陷,所有的一切都會被顛覆,只剩下他們彼此,用身體的溫度證明著對方的存在。

    激烈的占有與徹底的付出,在一瞬間得到了平衡的支點,身體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一處,快樂的、悲傷的、絕望的,都在這一刻,在身體的歡愉中被徹底遺忘,留下的只有兩顆需要彼此的心,在這微涼的月色里,感受體內傳遞出的戰慄。

    蘇曠的動作越來越激烈,他粗魯的動作弄疼了安寧,也帶給她一波接一波的驚慄和顫抖,在她的驚呼聲中,他們一同攀上了最高峰,蘇曠高高揚起頭迎向清冷的月光,眼中像墜落了星子般閃亮。

    安寧大口的喘著氣,緊緊擁住他的身體不放手,蘇曠垂下頭看向安寧紅暈滿布的臉頰,伸手輕輕觸摸,柔嫩仿若嬰兒般的觸覺讓他心中一悸,仿佛手中觸摸的是一件絕世珍寶。

    他在安寧身側躺下,將她摟入懷中輕拍,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又一個細密輕柔的吻,漸漸的,激情過後的二人,疲憊的沉睡過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she進來時,安寧就已經醒了。

    身側躺著的男子睡顏安詳,然劍眉微蹙,這個男人,就連在睡夢中都不能放下牽掛。手不知不覺的撫上他的眉心,指尖輕觸到,蘇曠微微動了動,嚇的安寧忙不迭的收回手。

    微風拂面,輕易冷卻了她紛亂的頭腦。是什麼時候開始心裡慢慢的有了他的影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可以考證出她和蘇曠初次相見是在何年何月,何處何地,但是沒辦法考證出她是在何時,又是如何愛上他的。

    也許是那次,蘇曠從曾家駿手中救下她,騎著機車載她回家,她的頭枕著他堅實的後背,給了她莫名的安心,仿佛有他在,什麼都不用懼怕。

    又或許是那次,也是一個陽光和煦的清晨,那是蘇曠第一次吻她,雖說是有人在監視他們,他不得不這樣做,但最後的投入,是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來的。

    也可能是那次,夕陽西斜的美景下,他和孩子們一起玩耍,神情愉悅,目光溫柔,這樣的場景,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也許是……

    思緒像天邊翻飛的雲絮,飄忽不定,過去的一切在她的眼前翻騰著,旋轉著。

    她和關信從小一塊兒長大,在他之前,她心中裝不下任何人,第一眼她就認定他是她這一生要找的那個人,她清楚的知道這種心房被填的滿滿的感覺便是喜歡,也曾經以為會一直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但是,是關信首先放棄了她。

    蘇曠不同,他是一點點的侵入了她的世界,悄無聲息的,在她還沒有建築起任何防禦時已然悄然進駐,填補了她已經空了的心。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英氣和洞察一切的氣勢,讓她為之沉淪,隨後越陷越深。

    她不是沒有試過逃離,但越是逃,命運反倒是將他們捆綁在一起,如今,她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再也不想逃了。

    安寧俯下身,極快的在蘇曠唇上印上一吻,然後悄悄的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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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寧一手撐著酸痛的腰,一手用力的拉起捲簾門,冷不防一個身影從暗處竄出,將她壓在牆上。

    「沈默,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安寧被嚇了一跳,待看清來者的身份時,不禁又氣又急。

    沈默不答反冷冷的問道:「你從哪裡來?」他問這話的時候,通紅的雙目像是要噴出血來,手上不知不覺在加力,安寧被他扼住雙腕,痛的驚呼出聲,「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沈默緩緩鬆開手,但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盯著安寧,仍保持之前居高臨下的動作,仿佛只要安寧一句話不合他意,他就會立刻伸手掐死她。

    安寧試著動了動手腳,在小範圍內行動暫時恢復了自由,她咬住下唇,輕聲說:「我們……進去說。」

    沈默一聲不響,由著安寧打開門,在進門的剎那把她重重的推進去。

    安寧一個踉蹌,有些無法適應沈默突然的粗暴,她努力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飛快的後退。

    沈默眼疾手快,一把扯過她,將她禁錮在懷中,形勢又再度被他掌控。

    呼吸有些困難,安寧艱難的開口:「沈默……你先放開我。」

    沈默不語,瞳孔驀地收緊,唇直接覆上安寧的,帶著焦灼,又像是泄憤般的野蠻和急躁,他乘安寧吃痛的倒抽氣時,舌頭長驅直入,狠狠的啃咬吮吸,安寧在短暫的怔楞後,用盡全力掙扎,毫不猶豫的一口咬在他的唇上,鮮血的腥味頓時在口腔中瀰漫開。

    沈默停下動作,用手緩緩拭去唇角的血漬,眼中暮色漸濃。

    安寧背過身,胸脯因大喘氣而劇烈起伏。半晌,她神色懨懨的說:「沈默,我們分手吧。」

    出乎意料的是,沈默極冷靜的問道:「為什麼?」

    安寧不想同他過多糾纏於這個話題,於是淡淡的說:「我並不愛你。」

    一聲極低的冷哼自他鼻尖溢出,「那你愛誰?那天晚上開機車來接你的那個人是嗎?」

    安寧略感驚訝,但既然他都知道了,就更沒有必要隱瞞了,她坦然道:「是。」

    沈默臉上帶上一絲沉痛和無奈之色,「他叫什麼名字?」

    安寧有些反感,「這和你無關。」

    沈默苦笑道:「我有權知道,是他奪走了我的女朋友。」

    安寧嗤笑道:「在你女朋友最需要關心和安慰的時候,你在哪裡?」

    沈默眼神一閃,「你不能因為這麼件小事就判我死刑,你先聽我解釋。」

    安寧不耐煩的說,「我不想聽。」

    「即便是死刑犯也有上訴的權利,」沈默認真的說。

    這句話明明不可笑,安寧卻很想笑,但唇角勾了勾,又笑不出聲。

    沈默臉上的表情一直是僵硬的,嘴角微微有一絲抽搐,漆黑的眸子裡有絲絲點點的火焰在跳動,抬手捋起安寧耳邊的一縷發,低聲道:「安寧,我知道你所嚮往的愛情,霸氣浪漫,富有激情,但無論你還是我,總有一天會對激情疲倦,生活中更多的是現實。或許我和你在一起時,讓你覺得平淡而乏味,但你該感受到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想,我們這麼久的相處,比起一時不管不顧的瘋狂更適應生活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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