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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03:59 作者: 魚麼
    這大概就是感染力。

    像這樣的夜場,有感染力才有生命力,沒有感染力的話便熱鬧不起來,也就沒多少人願意來這兒鬧騰了。

    然而即便是這樣,喻嬌鷹也感覺到了封征的格格不入。

    他站在人群里,喻嬌鷹卻覺得他好像站在無人之地。

    頭頂顏色不停變幻的燈光晃得人眼暈,這種環境最容易令人忘記身在何處,連同忘記白日裡那些規矩和束縛,只讓人想從某種條條框框中掙脫出來,酣暢淋漓地鬧騰。

    但是封征不一樣,即便在這種地方,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他還穿著嚴肅的西裝,將襯衫扣子繫到最上面那顆。

    好像在場的人里,只有他跟熱鬧無關。

    ----可是他越這樣就越吸引喻嬌鷹,他站在那裡,不動聲色,卻容儀有度,更沒表現得手足無措,像個玉雕的人似的。喻嬌鷹就特別想撲過去抱住他,鬧得他變了臉色才善罷甘休。

    喻嬌鷹想著想著便突然伸過手,一把拉住封征,拽著他往舞池人多的地方擠過去,封征下意識往後抽了抽手,卻被喻嬌鷹緊緊攥住,她回過頭,朝他笑一下,艷光四射:「我是喜歡這種場合,我也要讓你喜歡上這種場合。」

    封征一邊掙扎一邊不屑地嗤笑:「不可能。」

    「那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贏了,你今晚就歸我了。」

    封征想罵她瘋子,卻被喻嬌鷹用力扯了一把,他踉蹌著被擠進舞池中央,被擠得跟她幾乎貼在一起。

    喻嬌鷹進了舞池之後就隨著音樂踩著鼓點跳起來,封徵發現周圍的人都跟她一樣,扭動腰肢,舉起手臂,跳著亂七八糟的舞,好像很高興。

    封征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那樣,他像根鋼管一樣杵在那裡,不動不說話。喻嬌鷹也無所謂,繞著封征跳。她早就料到封征會這樣,有心理準備。

    不過喻嬌鷹還是很自在的,她習慣了這種場合,今天穿的也是夜場的衣服,吊帶短裙只蓋住大腿,放在人群里根本不覺得違和。

    喻嬌鷹大約是那種在任何場合都不會讓人覺得突兀的人吧。

    她什麼都會。

    封征站在那裡看著她半晌,突然醒悟過來自己應該去旁邊待著,但是一轉身,卻被喻嬌鷹拉住了:「說好了陪我玩兒,去哪兒?」

    封征皺著眉頭:「你慢慢跳吧,我在吧檯喝杯酒等你。」

    「不行。」

    喻嬌鷹說完直接伸手摟住封征的脖子,拉著他的手環到自己腰上:「我自己在這邊玩,放著金主去坐冷板凳?這種事兒我可干不出來。」

    喻嬌鷹今天穿的短裙很要命,不僅吊帶,不僅短,最心機的設計其實在後腰,棱形的露腰設計,恰好將喻嬌鷹漂亮的腰窩露出來,封征被她拉著手環在腰上,直接便觸碰到了喻嬌鷹腰後的皮膚,細膩的觸感讓封征像觸電了一樣,立刻便想縮手。

    喻嬌鷹緊緊壓著他的手,微笑地看著封征,她的眼睛裡好像藏著個鉤子,盯住封征就叫他移不開視線:「來酒吧還穿這麼多,你不熱啊?」

    她沒給封征反駁機會,伸手解開他繫到最上面一顆的扣子,然後順勢將下面幾顆也扯開了。

    封征無法,只能由她胡作非為----今天晚上本來就是他主動提出要陪喻嬌鷹的,總不能半途而廢。

    封征單手摟住喻嬌鷹的腰,扶著她跳了一會兒,卻終於覺得彆扭起來,他深深嘆口氣:「我不會跳舞。」

    喻嬌鷹一邊死死拽著他的胳膊,一邊撇嘴道:「你就跟我踩點兒就好了嘛,這叫什麼跳舞,瞎蹦噠你不會嗎?」

    封征想說他還真不會,但是這話又實在說不出口,他握著喻嬌鷹的腰,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想到的卻是別的----他現在當然可以一走了之,可是等他走了之後,喻嬌鷹這副模樣,豈不是要被人占便宜?

    ……這女人渾身上下就沒多少地方是包在布料裡面的。

    封征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又不能拽著喻嬌鷹走,只能用手環著她的腰,讓喻嬌鷹在自己懷裡瞎蹦噠。

    身體似有若無地碰觸,喘息時的呵氣如蘭……甚至每一個眼神都讓封征心猿意馬,喻嬌鷹蹦躂了沒多久,便蹦躂得他渾身冒火。

    原本在車裡被喻嬌鷹強吻那會兒就給封征吻出一身冷汗,他強忍著將那些不可為人知的衝動壓下去,才過多久呢,她就又開始作妖了。

    封征心裡惦記著喻嬌鷹剛剛說的那句話----如果我贏了,你今晚就是我的。

    ……

    他突然有些後悔帶她到這種地方來了,何必跟喻嬌鷹鬥氣,當時就該直接送她回家。

    「哎!」

    喻嬌鷹的細跟涼鞋突然被踩了一下,她蹦著蹦著一不小心就撞進封征懷裡去了,後者還在神遊天外,懷裡突然撞進個軟綿綿的身體,封征便完全無意識地將她抱住。

    封征低下頭,正見喻嬌鷹仰著臉含笑看他,他頓時有些惱火,握著喻嬌鷹的肩膀將她推開:「你小心點!」

    「這裡人太多了,好熱。」

    喻嬌鷹一把抓住封征右手小臂,又將他拽向另一個方向:「我們去喝杯酒。」

    封征跟在喻嬌鷹的身後,不爽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不跳舞了就好,他忍了,不就是喝酒麼,大不了捨命陪君子。

    但是當她拉著他來到吧檯的時候,封徵發現自己可能又上當了。

    在夜場裡喝酒,可從來不是普通的喝酒,都是有玩法的。一大圈人手牽手,以男女間隔的方式圍著圓桌排列成一圈,桌上擺著用小杏子和小櫻桃去了核雕成的酒杯,轉到誰面前,誰就要用牙齒將酒杯叼起來,給旁邊的人餵酒。

    封征看著圓桌上小到手指都捏不起來的「酒杯」抽抽嘴角----他差點忘了,這個酒吧是一些二世祖最喜歡來的地方,這群不學無術的傢伙聚在一起,玩起來只為刺激,想到的也都是損招。

    他們雖然不會觸犯法律,但是玩得很大,普世道德水平下的規則在這些二世祖看來就是狗屎,根本不會去在意到底是不是破廉恥。

    ……說到底他為什麼要選這個酒吧?是誰推薦給他的來著?對了,是郭秘書,回去扣他年終獎!

    封征正黑著臉腹誹,卻聽到身邊一群人突然歡呼尖叫起來,他回過神一看,才發現已經輪到喻嬌鷹挑酒杯了。

    桌子停下,一顆小小的紅櫻桃酒杯恰好停在她面前。

    比其他所有人的都小。

    主持人跟著起鬨,對著話筒大喊道:「今天晚上居然是這位美女中獎啊,十個杏子酒杯,一個櫻桃酒杯,美女能分到櫻桃可真是被運氣女神眷顧呢!快點撿起來,送給你身邊的男士吧!」

    喻嬌鷹也不覺得尷尬,俯下身側頭將那顆櫻桃咬起來,她本來長得漂亮,低下頭時頎長的脖子優雅地垂下來,像只白天鵝。她不必做別的,只用舌尖將櫻桃挑起來這個動作就足夠叫在場的男人瘋狂。

    女孩子們雖然互相不認識,但是都被熱烈的氣氛帶動著,也跟在一旁歡呼鼓掌。一群興奮的人中唯獨封征冷著臉,盯著喻嬌鷹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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