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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02:14 作者: 遠山紫
    親兄弟還得立字據來借錢,還清後依舊上門找弟媳的麻煩,景立可真不是個東西。

    「主子,都是我的錯,給大傢伙添麻煩了。」林銀內疚道。

    「不妨事。」江杏給她遞過去一個小瓷瓶,「剛才必是傷著了,這藥效果好,你拿去抹上。」

    江杏又對景福道:「扶你阿娘去後院休息一會吧,晚飯我來做。」

    景福點點頭,攙著林銀往裡頭走去。

    江杏則起身去了廚房,按照現成的食材,她打算做一個紅燒肉沫茄子飯。

    做法也很簡單,只要將茄子去皮切條後下鍋煎至兩邊金黃色。

    調料都是尋常的醬油醋,但是江杏會加多一點蜂蜜調鮮。

    姜蒜末炒香後倒入煎好的茄子,燜煮幾分鐘,出鍋前再添加少量的香油收味。

    「你嘗嘗,我很少做熟食,也不知好不好吃,就拿你當一回小白鼠了。」

    楚子淵將信將疑地挑了挑眉,伸手夾了一筷。

    茄子的味道甜鹹適中,厚條的肉吸足了料汁,一口咬下去,綿軟入味,飄香滿溢。

    楚子淵的心底頓時澎湃不已,眉眼含笑:「很好吃。」

    果然是久違的鹹味,這味道就像是上輩子那麼久遠了,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吃上兩碗飯。

    江杏得到了誇讚,面上卻只有淡淡的笑意,不似往常那般開心。

    楚子淵見她擰著眉,似乎在思考些什麼,便立刻放下了筷子,問道:「怎麼了?」

    江杏緩緩搖頭,拎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抿了兩口,才慢慢道:「我總覺得景立真正的目的,並非是來要錢的。」

    她方才在裡頭聽得真切,景立是個混子,對兄弟毫無情分,壓根就不會在乎林銀是否背叛了自己的弟弟在外頭找姘頭,他之所以那樣說,只是想藉此闖入鋪子裡頭一探究竟。

    方才阿煦那當機立斷的一踹倒是令她刮目相看。

    沒想到他看似消瘦,力道卻是強勁的,她暗中瞧著,景立可是連臉都綠了。

    如今景立既知有阿煦在,又要不到錢,大概也不會再來鬧吧。

    江杏雖這樣想著,心裡卻沒底,隱隱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第7章

    江府院內,蘇氏居住的弦月齋不再像往日那樣門窗緊閉,大開的窗台邊上還放了一株清新茉莉,花瓣雪白,中蕊嫩黃,和風輕掠而過,搖曳生姿。

    江杏迎著月色回來,身後跟著的是王青。

    淮南城裡頭雖然民風淳樸,夜不閉戶,但她素來謹慎,女子入了夜走在街上總是危險的,於是便囑咐王青,只要她天黑之後還沒有回來,便要去糖水鋪的後門接自己。

    王青見江杏已入內,便悄然退了出去。

    蘇氏正坐在裡頭的玫瑰寶椅上,她今日穿著一身散花如意雲煙裙,隨雲髻上斜插了一枚海棠步搖,整個人都散發著嫻靜溫柔的光芒。

    接連幾日的銀針療法後,蘇氏的咳症緩解了七八分,說話也不再像往日那樣一句便要喘三下了。

    她見江杏回來了,連忙朝她招手,「阿杏你快來瞧瞧,這衣料的樣子和顏色你喜歡嗎?」

    蘇氏手中拿著的是一匹月影白的軟綢緞,江杏記得,這是去年蘇氏生辰時江懷揚叫人送的,因著緞面光滑細潤如嬰兒肌膚,蘇氏很是珍視,一向不捨得拿出來用。

    「阿娘也沒別的本事,如今身體好了,閒來無事便打算親手給你做一件裡衣。」

    蘇氏如今是想明白了,即便是夫君送的東西那又如何,在她心裡,什麼都沒有她的阿杏重要。

    「我當然喜歡,阿娘做的衣衫一定是最舒適的。」

    江杏抱著蘇氏的手臂,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撒著嬌,眼眶因為感動而有些濕潤,心裡頭一股暖意蘊著。

    -

    天剛破曉,挑擔小販已經開始走街串巷。

    護城河畔兩側的鋪子也打開大門招攬生意,這裡是淮南城最熱鬧的地段,一應物件售賣齊全。

    可要說做餐飲酒肆營生的,卻獨獨只有一家逸仙樓,如此大好地段,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只他一家,當真是獨占鰲頭。

    三層高樓,飛檐畫角,紅漆鍍金的招牌彰顯其豪華富麗之氣派。

    正午時分,小廝恭敬哈腰將客人迎了進去,不一會兒便賓客滿座,洋溢著說話閒聊之聲。

    「怎麼今日這糖水這麼難喝啊。」

    青裙女子只嘗了一口,就將勺子扔在白瓷碗裡,皺著眉不滿道。

    在她身旁著粉裙的女子見狀,低頭嘗了兩口,不明所以道:「不難喝啊,不是一直都這個味嗎?」

    「她呀,是被那廣式糖水鋪給養刁嘴兒了。」

    對面第三個女子捂著繡帕,輕笑了兩聲,而後又對那青裙女子道:「你既喜歡那家的,咱們去吃就是了,何故又約來了這裡。」

    「我這不是瞧那家開門晚嘛,想著逸仙樓既然是咱們淮南城最大的酒樓,又號稱什麼好吃的都應有盡有,我這不是就來了嗎,誰知道這麼難吃。」

    青裙女子抱怨道,說完便拉上她二人:「走走走,太倒胃口了,咱們去糖水鋪,晚我也願意等,好過吃這些沒胃口的東西。」

    酒樓二樓的圍欄處,岑財將她們的話聽了個乾淨,瞧著那三人離去,眼裡滿是怒火。

    「景立那個蠢貨是怎麼回事,一點小事都搞不清楚?」他對著身旁的小廝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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