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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58:32 作者: 北海而就
清然一聽,耳根子微紅,這才急急出聲道:「他敢!」
落昭陽瞧著她臉頰紅通,這才想起她的婚事,她問道:「今個是初幾了?」
清然想了想,隨口答道:「是初八。」
落昭陽原本提著勺子的手放下,抬眸看向她,微訝然道:「初八?那是我記錯了嗎?你的婚事不是訂的初八?」
清然坐下來,笑了一笑,「是沒記錯,我瞧著你府中這樣....你又生著病,左右也不急,索性想著等過些日子再辦?」
落昭陽急急道:「那怎麼成...我上回不是聽你說,今年的好日子不多了,王爺也是,怎麼不勸著點,怎麼能因為我的事,讓你晚些進門。」
清然癟著嘴道:「那又有什麼要緊的...我向來是不信這些的。」
落昭陽嘆了嘆氣,知道她的心意,沒在多話,垂眸喝著碗中的羹粥。
清然見她現下氣血好了不少,精神微奕,不由想起賀承啟的叮囑。
清然鼓了鼓氣,這才低低問道:「昭陽...我聽說這些日子裡,太子爺沒少來落府,你心裡頭到底是怎麼想。」
落昭陽一聽見這個名字,手上微顫,羹都險些溢了出去。
她緘默了半晌,正欲出聲,身邊的丫鬟先開口道:「可不是...幾乎是日日都來,可大姑娘就是不肯見,送來的補品都堆山積海,大姑娘一樣都沒收,倒...讓人通通都丟了出去。」
落昭陽瞼神,垂眸盯著羹面。
清然不悅地使了使眼色,一旁的丫鬟忙退了出去。
落昭陽方道:「不過了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吃罷了,我又不傻...」
她那日情緒激動成那樣,現下養了大半個月,事情雖沒想得透徹,情緒也漸漸緩了過來。
清然憂色望著她,低道:「我知道你向是聰明的,這是這一次事關於已,才難免則亂。」
落昭陽一言不發,清然又道:「你是該好好想想,怎麼會這樣巧,太子爺前腳剛派了人來見你父親,後腳便有人往你父親的吃食中投毒。」
落昭陽心中一激,咳了咳聲,「可那人確確實實是東宮的人,賀澤璽...他做事向來陰險霸道,我疑他難道不對嗎?」
清然一聽見她咳聲,賀承啟交代的話全都拋之腦後,「是是是...你先別著急,我倒也不是急著替他開脫,你如今到底還是他的良娣,你出走...他便一路千里迢迢而來,你就沒仔細想過,若是真的是他做,他哪還用走這一趟。」
落昭陽面上一沉,未置一詞。
用過飯後,藥館來了不少病人,掌柜急急遣人喚清然回去。
落夫人見她面色懨懨,終日無精打采,扶著她在院子外漫步。
落夫人知道她心中還有刺,「昭兒...往後的日子你可有別的打算?」
落昭陽腳步一滯,輕曬一聲,蒼白的唇微啟,「日子總要過下去...我還是太子的良娣不是嗎?」
落夫人驚詫,搖動她的手臂,「昭兒...你難道還想回奉京城?」
落昭陽輕想著點了點頭,她出走是為了與棠夢萊做了交易。
如今幕澤璽來了承州,也就意味著,這場交易期限已過。
既然如此,她自然得回去,她不能再逃避了。
母親幾次三番都追問她落宏日如今怎樣,為何沒同她一塊來承州,她不是避重就輕,就是顧左右而言他。
落堯滐臨終的囑託還在耳邊,既然她做了他的女兒,就要替他護住他的家人。
她的弟弟還在燁朝宮中,他如今成了內侍局低等的公公,受人辱罵欺凌。
更何況,她有太多的事情沒明白,既然她身做落昭陽來了一遭,就一定要弄清楚明白了,更要奪回落家的一切。
她思了半晌,才輕拍了拍落夫人的手背安撫道:「母親...你放心,我行事有分存。」
落昭陽的性子,她怎麼能不知道,她一向是一條路走到底,做了決定便不會回頭的人。
落夫人拉住她的手,急道:「昭兒...無論這事是不是太子做的,你父親臨了時可勸過你,不要追究了!你若是想回東宮中好好過日子,我絕不說二話,可你這倔脾氣,指不定惹出什麼事來。」
落昭陽眉梢微垂,聲音平靜無波,「母親...就算我願意拋下落家的一切,拋下宏日,願意長長久久地留在承州,您覺得賀澤璽會放過我嗎?」
落夫人聞言,眼眸睜大,微愣住,半晌也說不話來。
第二日,幕澤璽帶著不少的東西前來登門。
落昭陽正提著狼毫在案前臨摹字帖。
現實與幻境裡,她都十分鐘愛練字。
下人來稟後,落昭陽仍是不見熱絡,神色淡淡。
嬤嬤瞧著太子爺愈來愈沉的臉色,實在害怕,進屋不由多勸了落昭陽幾句。
落昭陽默了片刻,竟出奇道:「讓人請去花廳吧,我一會去見上一面。」
嬤嬤又驚又喜,忙退下去稟告。
丫鬟們一聽,也是面露喜色。
「大姑娘病中剛愈,就算不換身亮色一點的衣裳,好歹也塗了粉。」
落昭陽擺了擺手,將方才寫好的字帖疊了起來。
丫鬟扶著她出去,一路往花廳的方向行。
花廳內,幕澤璽聽見人通傳的消息,一時緊張了起來,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未見過她。
他想她...想得發瘋,想知道她身子養得如何,是不是還在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