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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58:32 作者: 北海而就
    落昭陽著急淚珠直落,「父親...您別說了,您先歇著,女兒一直在這,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

    落堯滐望著她的面容,抬手輕撫了撫,滿目悲意。

    「昭兒....你現在同日清愈發生得像了,到底是父親是害了你。」

    落昭陽見他說上一會話,便咳出血來,愈發的害怕。

    她奮力朝外喊著。「清然...清然...快來啊!」

    清然一聽見聲響,著急忙慌欲闖進屋時。

    屋內卻傳來了落堯滐的呵斥聲,「全都退下,沒有吩咐,不許進這屋子半步。」

    落堯滐幾乎是歇斯底里喊出來的。

    清然倏然停下了前進的步子,忙退了下去,吩咐所有的下人都出院子。

    落昭陽吸了吸鼻子,知道他是非說不可,握緊他的手掌,「好...父親您說..您說....我聽著。」

    落堯滐面色肅然,「你孩童時不是總問我,你母親是誰,生得美不美...從前我是打算守著這個秘密,一直爛在肚子裡。」

    他抬眸看她,「可現在臨了,父親只問你...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落昭陽淚滴滾至兩人緊握的手背上,她輕點了點頭。

    落堯滐蒼白的唇微提。

    十幾年前,左西王鍾離煥率大軍突襲至燁朝境內。

    落堯滐彼時還未襲爵,正在朝中任武將一職。

    戰事迫在眉睫,他成了統領大軍的將軍,領兵出征。

    一同前去的還有與他妹妹落日清訂了親的符泓義。

    可他萬萬沒想落日清會因心念他和符泓義,混在隨軍的士兵中與他們一起前去。

    他這個妹妹琴棋書畫樣樣不精,卻唯獨喜歡舞刀弄槍和閱兵書。

    他在營帳外發現一身士兵裝扮的落日清時,劈頭蓋臉地將她罵了一頓。

    「你個死丫頭...平日裡闖闖禍也就算了,竟跑到這戰場來惹事,這也是能鬧著玩的嗎?」

    那時他初戰不利,節節敗退。

    落日清吐了吐舌頭,無賴地笑著,「大哥莫氣,我可有好主意助你一舉得勝的。」

    「若此次你贏了,便要絕口不提,讓我回奉京城的事!」她胸有成竹道。

    落堯滐自是知她本事的,便許她調動兵馬。

    沒想到,落日清竟以戰場為卦,使了個障眼法,將無數左西兵調走。

    她親自上戰場,將左西王的左板右臂撂下戰馬,英姿颯爽。

    那一次,他贏了一場勝戰。

    他開心大笑,「我的好妹妹不愧是司馬大將軍的愛徒,這英姿,絕不遜色於男兒半分。」

    可沒多久,燁朝的糧草供給和援兵遲遲未至。

    落堯滐多次與她說過,莫要輕舉妄動,陛下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可落日清看著營帳內的傷兵和不多糧草,整日惶惶不安。

    在親眼見到有士兵因饑寒而亡時爆發,她帶著幾千士兵夜探敵營。

    待篝火一起,她被重重包圍時,才知自己是中了計,鍾離煥站在她面前,給了她兩個選擇。

    要麼,她留下來呆在左西的營帳內。

    要麼,隨著她出來幾千士兵和她一起死在今夜。

    毫無疑問,她選擇了前者,幾千士兵被放歸了營帳。

    等落堯滐得知時,他勃然大怒,清點所有士兵不計後果地想要把妹妹救回來。

    雙方打了兩天兩日,荒地上,鍾離煥以落日清的命相要挾。

    他沒有辦法,只得退兵,兩軍對壘一方。

    後來不知怎的,左西營中四處傳來落日清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這個女人心硬得很,左西王發了瘋似的天天寵她。

    她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也能給她摘下來。

    除了給不了她王后的地位外,什麼都給了。

    可她就是養不熟,她的心就捂不熱。

    人人都說紅顏禍水,上書勸諫左西王處死她。

    可左西王不但不聽,還將上書之人全都處以杖責,底下的將軍實在看不下去,往她的吃食投了毒。

    鍾離煥沒日沒夜地守在她身邊,直到她甦醒。

    那時正值兩軍開戰,鍾離煥竟不顧戰事,當場割下那位將軍的頭顱。

    當真冷了所有人的心。

    加之落堯滐不死不休地出擊,左西敗北,未至絕境,卻下令一路退回了左西境內。

    甚至有謠傳,是因落日清懷了身孕,鍾離煥捨不得她吃半點苦,這才撤退大軍回城。

    大戰告捷,賀帝下令命落堯滐班師回朝。

    落堯滐卻違反軍令,帶著部分大軍偷偷駐紮在了左西城外。

    他派了無數的探子進城查探,幾次三番潛入左西皇宮內院,都始終沒有半點消息。

    終於有一日,一個潛進左西王宮的探子帶回了消息。

    他記得那日正至凜冬,白雪皚皚,寒流冷冽。

    那一年的冬天,特別的冷,冷得刺人心骨,冷得他終身難安。

    他從未想過,那日是自己和妹妹見的最後一面。

    大雪紛飛下,殿外正傳來婦人歇斯底里的慘叫聲。

    屋子內的穩婆正被人用刀劍架在腦袋上催產。

    鍾離煥在門外一張陰沉的臉寒意肅殺,底下遍地跪滿了人。

    他被人引著從密道進了里室。

    落日清半躺在床榻上面容蒼白,早已氣若遊絲。

    他猶記得,她勉力地將自己剛誕下的女嬰親手送到自己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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