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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45:02 作者: 白鷺成雙
    她很頭疼:「我以為我上次將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嗯。」龍魚君點頭,「臣下也並非是要死纏爛打,只是殿下身負天下,身邊哪能沒人護著。」

    一直充當暗衛的王敢當從暗處現身,跪地拱手:「卑職必能護殿下周全。」

    龍魚君頓了頓,繼續道:「一個暗衛是不夠的,這城裡妖怪何其狡猾,殿下也是親眼所見,殿下柔弱又不諳世事……」

    話沒說完,坤儀就翻手祭出了一個困囿陣。

    這等高階陣法她以前是不會的,眼下說出就出,連訣都沒捏。

    龍魚君噎了噎,有些愕然。

    面前的小姑娘攏著寬大的黑紗袍,坐在椅子裡笑眯眯地告訴他:「我不可能一輩子都靠別人護著來活。」

    皇兄曾經最能護著她,但皇兄沒了。

    她以為聶衍能護著她,但聶衍想殺她。

    早知道後頭有這麼多苦難等著她,她早就該好好學道術,畢竟杜蘅蕪要花一個月才能學會的東西,她自己偷摸試過,十天就能有眉目。

    只是當初的她堅信自己會被人護著,學不學這些都沒什麼兩樣。

    撇了撇嘴,坤儀撤了陣法,又變出秦有鮫給她的那把長劍:「你安心帶他們回朝,我不會有事。」

    劍光粼粼,隱有蛟龍之氣。

    龍魚君沉默了,他看了那柄劍很久,才啞聲道:「臣下捨不得殿下。」

    「總會再見面的。」她笑。

    夜半用法器看著這場景,眉頭直皺:「男人怎麼能做到龍魚君這份上的,聽聽他的這些藉口,又虛偽又心機。」

    聶衍淡然地在旁邊喝著茶:「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對付他?」

    夜半來了精神,立馬跑到他跟前的腳榻上坐下:「屬下覺得,對付這種人就得比他對殿下還體貼,還死纏爛打。」

    不置可否,聶衍垂眼。

    真男人一般都用武力解決問題,誰要跟他玩這個。

    「主子,不是屬下多嘴,有些時候硬來是沒有用的。」夜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連忙道,「咱們這位殿下,最會心疼弱者了。」

    聶衍冷笑:「那你直接說她總會心疼別人好了。」

    這天下誰不比他弱?

    「屬下的意思是您也要學會示弱才行。」夜半嘀咕,「先前假裝受傷的時候不就挺好的。」

    「我沒有假裝受傷。」他眯眼,「我那是當真受傷了。」

    「好好好,不管怎麼說吧。」夜半道,「我看殿下還是偏頗於您的,您只要稍微用用心,就能讓龍魚君走得遠遠的。」

    龍魚舞都送她了,她卻只念人家的好,他還要怎麼用心?聶衍冷哼。

    「伯爺。」外頭突然來了人通傳,「從翼大統領求見。」

    夜半一凜,趕忙站了起來,聶衍卻是不慌,冷眼瞥他:「叫他進來就行了,你緊張什麼。」

    「來者不善。」夜半道,「主子千萬小心,這人在容華館裡待得久,什麼手段都有。」

    笑話,再多的手段,他還能打得過他了不成?龍魚君的性命都在自己一念之間,對他又何須如臨大敵。

    聶衍十分自信地就讓人把他拽進來了。

    只是,眼前的龍魚君一掃先前遇見時的硬氣,一進門就被朱厭推了個趔趄,跌倒在地。

    第110章

    龍魚這一族雖然不是什麼剛猛兇狠的族類,但他們的鱗片很堅實,莫說是跌倒,就算萬千法器飛過來,也很難傷他們分毫。

    但眼下,朱厭就那麼輕輕地,輕輕地一推,這人就倒地上了。

    不但倒在了地上,手肘甚至擦破了一大塊皮,血潺潺地往外冒。

    他皺眉抬頭,臉色有些蒼白,一雙眼幽幽地望向他:「伯爺已經是駙馬,又能與殿下雙宿雙棲,何必還要這般為難與我。」

    朱厭是力氣大而出名的妖怪,聞言正想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就見聶衍抬手攔住了他的話。

    「我為難你又怎麼了?」他蹲身下來,仍舊俯視龍魚君,「你覬覦我夫人,我為難你不得?」

    龍魚君噎了噎,眼神黯淡:「伯爺竟霸道成這樣,自己不珍惜的人,也不許旁人珍惜?」

    「你也配?」他嗤笑,「且不說她並未將你放在心上,就算她放了,你能從我這兒搶過去人?」

    龍魚就是龍魚,就算越過龍門變成蛟龍,也遠夠不上真正的龍族。

    臉色蒼白,龍魚君苦笑:「我竟不知,這凡間情愛,竟也是以妖力高低來論輸贏的,伯爺既然如此自信,又為何會對我劍拔弩張。」

    聶衍黑了臉。

    夜半在旁邊想攔都攔不住,他家主子本就霸道,這龍魚君還往槍口上撞,主子捏死他壓根不在話下,他好像也不怕死似的,眼神充滿挑釁。

    兩人不出意外地就打成了一團,龍魚君也不出意外地被自家主子像破布一樣震飛了出去。

    但夜半笑不出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等龍魚君從屋子裡跌飛出去,渾身是血地落在門口的時候,夜半終於反應了過來。

    要糟!

    坤儀吩咐完了龍魚君,就要來找聶衍繼續商量他龍族之事,結果剛走到他院子門口,就見龍魚君從她眼前摔到了地上。

    鏡頭慢放,她甚至能看見他嘴角濺出去的血,和眼裡的痛楚之色。

    「殿……殿下?」瞧見她,他方才還略顯冷硬的神色霎時和緩下來,甚至是有些慌張地擦掉嘴角的血,然後撐著地面勉強將上半身直起來,「您怎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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