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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8:12 作者: 一叢音
    而自己卻又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

    顧從絮心想,他要用什麼法子才能讓這個人將自己的話好好地放在心上呢?

    哪怕只是一句。

    相重鏡第一次看到顧從絮這個神情,就連六十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也沒鬧這麼僵過,他猶豫一下,正要上前去哄龍,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天雷的聲響。

    頭頂突然白光一閃。

    相重鏡微愣,隱約感覺到自己身上一樣東西似乎碎了。

    他從已經離將那破碎的東西拿出來,發現正是雲硯里送給他防身的玉令。

    玉令碎了,替他擋了一道生死劫?

    相重鏡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厲聲道:「快走!」

    顧從絮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現在他一點都不想聽相重鏡的話,冷笑一聲,原地化為巨大的龍身將他圈在最中央。

    天邊突然出現的紫色雷雲,不管不顧朝三毒秘境劈下天雷,顧從絮眼睛眨都不眨,用真龍的身軀強行擋了一道天雷。

    只是一下,便讓他半個身子焦黑一片。

    相重鏡死死按著惡龍的身體,焦急催促道:「秘境封印解開,太多三毒現世怕是驚動了天道,你不能留在這裡!」

    顧從絮將他護在身下,終於開了口:「你又想送我走,讓我眼睜睜看著你隕落嗎?」

    相重鏡渾身一僵。

    天雷還在不斷醞釀,顧從絮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吭聲,反而在降下天雷的空隙中,猛地將真龍靈力如同蛛網似的傾瀉而出,把整個三毒秘境團團包裹住。

    剎那間,所有殘留下來的龐大三毒順著他的靈力源源不斷進入真龍的身體中。

    那些三毒本源最終都未吞完的三毒,悉數被納入了顧從絮體內。

    因為龍骨未全,顧從絮根本承受不住這麼多三毒,剛到半數便渾身發著抖,似乎極其痛苦。

    相重鏡又氣又急,卻又不能幫他什麼,想了想忙將幽火召回來:「進我的元丹里去!」

    兩簇幽火不敢耽誤,立刻從那晶瑩的龍骨上下來,竄入了相重鏡的元丹中。

    相重鏡將兩截龍骨還給了顧從絮,靈力在經過他的經脈時才發現,那巨大的龍身里,竟然還缺少了一塊龍骨。

    那塊龍骨正在逆鱗處,看著極其明顯。

    天雷依然在不住往下落,相重鏡在一片震耳欲聾的雷鳴中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滾雷落下。

    顧從絮速度很快,幾乎只用了數息便將所有三毒吞入體內。

    千年不見天日的秘境終於徹底恢復光明,但所見之處卻是一片廢墟。

    因為三毒的消散,天雷又在空中噼里啪啦打了一通,終於緩緩散去。

    相重鏡慌張地去看顧從絮,卻見那龍身上一片焦痕,黑霧緩緩治癒著傷口處,很快惡龍便化為人形,踉蹌著一頭栽到。

    相重鏡一把抱住了他,抖著手將他擁在懷裡。

    「從、從絮?」

    「相重鏡……」

    顧從絮臉色慘白,渾身發軟地倒在相重鏡肩上,體內三毒還在不住翻湧,根本平息不了,他看起來是難受得很,嘴裡只知道喊著相重鏡的名字。

    相重鏡忙不迭道:「是我,我在,我就在這裡。」

    顧從絮似乎笑了一聲,喃喃開口。

    「相重鏡。」

    「你怎麼……那麼可惡啊?」

    相重鏡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被天雷震聾了,詫異道:「什麼?」

    顧從絮沒有做聲,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昏了過去。

    第100章 沉冤得雪

    瓊廿一化為人形,瞥見相重鏡將化成小龍的顧從絮輕柔地放在衣襟里,古怪道:「你尋常放東西不是都往袖子裡塞?」

    「……」相重鏡手指一頓,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你今天怎麼那麼多廢話?」

    瓊廿一無辜地看著他。

    因為三毒的散去,三毒占據的晉楚齡身體安靜躺在地上,已經變成一具沒有神魂的行屍走肉。

    六十年前瓊廿一被這瘋子狠削了一頓,此時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當即衝上前一腳蹬在晉楚齡臉上,哼道:「主人,這東西怎麼處理?」

    相重鏡將顧從絮貼著心口放著,聞言斜了半睜著蛇瞳眸光呆滯的晉楚齡一眼,淡淡道:「他的神魂還在封印里解陣法,肉身……呵,將他送出秘境吧。」

    晉楚齡的妖族族主之位並不乾淨,他手中沾了不知多少妖族的血,若是被妖族知曉晉楚齡變成了這麼一具無知無覺不知反抗的傀儡,不知會遭到如何對待。

    相重鏡不想再費心去管晉楚齡的事,將視線移開,道:「走,先下去瞧瞧。」

    瓊廿一一看沒自己的事了,立刻溜回去賭坊了。

    相重鏡也沒管他,掐訣將晉楚齡的肉身送出秘境,縱身躍下靈樹。

    靈樹當中,易尺寒一劍將樹身剖開一個大洞,一把抓住沒有三毒而往下墜落的易郡庭。

    滿秋狹恍惚間認出了易尺寒和身後老淚縱橫的易掌門,輕喃著「啊」了一聲,一直死死拽著易郡庭的手倏地一松,整個人往下直直墜了下去。

    易尺寒反應極快,一把將易郡庭扔到易掌門懷裡,正要跳下去接滿秋狹,只是他才剛動,一抹紅影比他更快,幾乎像一支離弦的箭,同他擦肩而過。

    紅衣烈烈,相重鏡眼睛眨都不眨地躍了下去,手指猛地一勾,火焰連著血色藤蔓,在千鈞一髮之際將滿身是血的滿秋狹扣住腰身,險險沒有讓腦袋撞到靈樹中的分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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