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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8:12 作者: 一叢音
「劍尊,還是先別……咳咳,有大事。」
相重鏡蹙眉:「溯一有消息了?」
滿秋狹:「易郡庭失蹤了。」
相重鏡一愣,立刻從浴池中起身:「我馬上就去。」
他一時著急著想要出來,卻忘了自己方才被親得四肢發軟,撐一下池壁都很艱難,當即一個踉蹌,整個人再次栽回了溫熱的水中。
顧從絮被嚇住了,一把將他撈了起來。
相重鏡被嗆了一下,劇烈咳了幾聲才推開顧從絮,上了岸草草擦了擦身體便將衣裳外身上套。
顧從絮幽幽趴在浴湯的石頭上盯著他修長的腿看。
相重鏡飛快穿好衣裳,餘光掃到顧從絮還在那發呆,蹙眉道:「做什麼,快起來,我們去臨江峰。」
顧從絮見他終於看了自己,面露不悅,異常直白地道:「你關心易郡庭,我很不開心。」
相重鏡:「……」
啊?
第90章 空無一人
滿秋狹蹲在浴堂門口,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隱約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滿秋狹立刻起身,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擺。
相重鏡眉頭緊皺推門而出,對滿秋狹站在那也沒多詫異,直接問:「郡庭怎麼丟的?」
滿秋狹將手中的髮帶屈指一彈去給相重鏡束髮,聞言漫不經心道:「練劍的時候丟的。」
易郡庭晨起後總會聽爹的話,每日去臨江峰之巔練劍,辰時三刻方歸,今日易尺寒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人,急急忙忙尋人,卻只能尋到半路上的一把劍以及被重傷的靈獸。
相重鏡:「靈獸?」
滿秋狹點頭:「那隻靈獸被打了個半死,勉強用靈藥吊著半條命,現在正在外面等我醫治。」
相重鏡不可置信看他:「那你為何不去治?」
滿秋狹挑眉道:「你若讓我治我便治。」
相重鏡:「……」
相重鏡雖然早就知道滿秋狹亦正亦邪從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性子,但還是免不了有些無力,他沒好氣地道:「去治。」
滿秋狹答應得乾淨利落:「好。」
說罷,溜達著下了樓去醫治靈獸去了。
相重鏡將濕漉漉的頭髮弄乾,正要跟著下去,就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後。
他皺眉回身,顧從絮正站在浴湯門口將黑色外袍隨意披在身上,視線幽怨地盯著他看個不停。
相重鏡有氣無力:「又怎麼了?」
顧從絮走過來,垂眸看他:「你和滿秋狹說話,我也很不開心。」
相重鏡:「……」
相重鏡幽幽道:「差不多得了,只是說個話而已,你難道只願意我和你一人交談嗎?」
他只是在反諷,顧從絮想了想,竟然點點頭:「對。」
相重鏡:「……」
相重鏡以為顧從絮在說玩笑話,瞥了他一眼:「胡說八道。」
顧從絮擰眉,不知道自己哪裡胡說了。
他是認真的。
相重鏡沒時間同他閒聊,飛快下了樓,在一樓的廳堂果不其然嗅到一股妖獸的血腥味。
滿秋狹的無盡樓不准閒人進來,偌大廳堂只有滿臉擔憂的易掌門和易尺寒在,相重鏡快步走下去,微微一頷首:「易掌門。」
易掌門面色慘白,見到相重鏡也只是恭敬一禮,連句話都不想多說。
滿秋狹站在旁邊的小榻上,用靈力來替一隻黑色的貓醫治傷口,相重鏡看了看,發現那黑色靈獸的傷口處還在隱約露出小爪子似的黑霧。
相重鏡眉頭緊皺:「如何?」
這隻靈獸是能尋到易郡庭的關鍵,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死。
滿秋狹似乎沒想到這傷這麼難治,不知為何他臉色難看得要命,嘴唇一片青白在微微發著抖,他艱難道:「有我在,它死、死不了。」
他話剛說完,就控制不住到一旁吐了出來。
相重鏡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錯愕地發現滿秋狹的雙眼不知為何竟然緩緩流出兩道血痕——可他明明臉上還帶著面紗。
滿秋狹早已辟穀,根本沒吐出來什麼,他扶著相重鏡的手臂艱難站穩,撩開面紗近乎痴迷地看了相重鏡好久,眼底的血絲才緩緩消退。
相重鏡知道滿秋狹有會被人丑傷的毛病,但沒想到現在一隻靈獸也能把他丑成這樣。
滿秋狹養了一會眼,又將面紗甩下來,繼續醫治那遍體鱗傷的靈獸。
黑色靈獸被傷得太狠,若不是滿秋狹願意出手醫治,恐怕撐不過半天。
只是他身上那隱約可見的三毒似乎對滿秋狹影響極大,沒一會滿秋狹臉色又開始難看起來。
相重鏡大概看出來什麼,走上前按著滿秋狹的肩膀,道:「你先別醫治了。」
滿秋狹將視線移開,微微閉上眼睛,兩行血淚再次滑了下來,他小聲嘀咕著擦乾淨:「那黑霧很煩……」
相重鏡:「那是三毒。」
滿秋狹看向相重鏡:「三毒還能傷人嗎?」
相重鏡走上前,垂眸盯著那張牙舞爪的黑霧,不知想到什麼嗤笑一聲:「三毒甚至還能殺人。」
他伸出手懸空放在靈獸上方,閉眸用靈力在掌心畫出一個繁瑣的法陣,周圍只傳來一聲清脆如琉璃破碎的聲音,相重鏡寬袖和長發被一陣風吹得往後翻飛不止,好一會才輕輕將手收起來。
寬袖垂下,相重鏡朝滿秋狹道:「好了,你現在再來治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