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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8:12 作者: 一叢音
    顧從絮在一旁冷冷地想:「我替他生氣打人。」

    雲硯里沒看到顧從絮眼裡的凶光,還以為自己得到了免死令牌,將一隻手移開,露出掌心已經出現一道裂紋的孔雀蛋。

    雲硯里尷尬地將孔雀蛋遞給相重鏡:「我……我不小心把孔雀蛋摔裂了。」

    相重鏡:「……」

    顧從絮:「……」

    相重鏡安靜看著雲硯里,眼底看不出什麼神色,只是耳飾上的幽火倏地冒出來,猛地火焰大放,化為猙獰惡獸的模樣漂浮在相重鏡背後 ,將他背後的墨發吹得張牙舞爪胡亂飛舞。

    他神色沉沉,眸光微微渙散,看著人的眼神沒有絲毫情感。

    顧從絮……顧從絮突然知道相重鏡真正生氣時是什麼樣子了。

    敢情方才他真的沒生氣,而是在對自己撒嬌啊。

    顧從絮突然悟了。

    雲硯里立刻把免死金牌拿出來,哭喪著臉道:「哥,我都叫你哥了,說好了不生氣打人的!」

    如同惡鬼索魂似的相重鏡在一片猙獰火焰中眸子彎彎,溫柔一笑:「嗯?我生氣了嗎?沒有吧,我哪裡生氣了?」

    雲硯里:「……」

    你背後那火都要齜牙把我活啃了,這還不是生氣嗎?!

    相重鏡依然彎著眼睛,朝顧從絮道:「三更,揍他。」

    顧從絮立刻訓練有素地沖了上去。

    雲硯里拔腿就跑。

    相重鏡在雲硯里的一片慘叫聲中,垂著眸將孔雀蛋托在掌心,那身上還未散去的火焰將那裂了一道縫隙的孔雀蛋包裹中,細細密密地往那縫隙里鑽。

    相重鏡將火焰揮散,打算起身找滿秋狹問問看他能不能治孔雀蛋。

    突然,那琉璃似的蛋里猛地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像是尖喙在啄蛋殼似的。

    第76章 落川之路

    相重鏡微愣,遲疑地勾著幽火又燒了燒。

    顧從絮已經揍好了人回來,瞧見相重鏡燒得不亦樂乎,猶豫著道:「你是想吃烤孔雀蛋?」

    相重鏡:「……」

    相重鏡瞥他:「剛才裡面好像有聲音。」

    顧從絮挽起袖口,道:「我來瞧瞧。」

    相重鏡將孔雀蛋遞給他,只是那蛋剛到顧從絮掌心,還沒等他細看,孔雀蛋就在兩人眼皮底子下骨碌碌滾了下去。

    咔噠一聲,摔在地上。

    又多了一道裂紋。

    相重鏡:「……」

    顧從絮:「……」

    顧從絮嚇了一跳,忙向相重鏡證明清白:「我可沒亂動啊,它自己滾下去的!」

    相重鏡神色古怪,彎下腰將孔雀蛋撿起來放在掌心,打算看看這蛋還會不會動。

    兩人一起盯著那孔雀蛋,眼睛都酸了,那蛋動都沒動。

    顧從絮道:「我來試試。」

    相重鏡又交給了他。

    這一次依然如此,顧從絮才剛放在掌心,那蛋就活蹦亂跳地往下滾。

    兩人:「……」

    相重鏡一把接過從顧從絮掌心掉下去的孔雀蛋,淡淡道:「看來他好得很,不像是能煎蛋的樣子。」

    挨了一頓揍的雲硯里在一旁目瞪口呆,眼睛都不會動了,好一會才「嗷」的一聲,怒而咆哮道:「它在耍我?!」

    這段時間鳳凰孵蛋孵得極其認真,晚上睡覺都要用爪子扒拉著孔雀蛋,就在今日,雲硯里隱約聽到那孔雀蛋里似乎有聲音,便拿起來看了看。

    誰知才剛從肩上的小窩裡拿起,那蛋就從手中摔了下去。

    雲硯里和鳳凰當時嚇得毛都炸起來了,手忙腳亂把孔雀蛋撿起來就見那蛋已經摔出一道裂紋。

    雲硯里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手滑,兩手交握把孔雀蛋護在掌心來找相重鏡認錯。

    沒想到……根本不是自己手滑!

    而是那孔雀蛋不屑其他人拿他,只認相重鏡!

    雲硯裏白挨了一頓揍,委屈得恨不得生吞孔雀蛋和真龍。

    揍錯人的顧從絮心虛了一下,不敢看雲硯里悲憤的眼神,悄摸摸化為一條細小的龍纏在了相重鏡手腕上,叼著尾巴充當手鐲。

    雲硯里氣得半死。

    相重鏡只好給他摸摸頭:「不委屈了,哥給你揉揉。」

    雲硯裡面無表情:「你是誰哥?我才沒有哥!」

    說罷,便要氣咻咻地跑,相重鏡突然說:「硯里,我們動身去雲中州吧。」

    雲硯里足尖一頓,不可置信地看他:「你九州的事兒忙完了?」

    相重鏡漫不經心地撫摸著孔雀蛋:「剛剛忙完,明日便能動身。」

    雲硯里下九州已經兩個月左右了,日思夜想回雲中州,此時乍一能回去,他還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相重鏡嘆息道:「你若不信,要不咱們現在就走?」

    雲硯里又呆了一會,猛地振奮起來,連方才被平白無故揍一頓都不計較了,他歡喜道:「好啊,走,現在就走!」

    他說著,便出去叫鳳凰了。

    顧從絮正百無聊賴地叼著相重鏡的袖口一口一個小牙印地咬,見狀含糊道:「真要去?」

    「嗯。」相重鏡點頭,「孔雀應該很快會破殼,到時攝魂能解,我便能知曉當年是如何隕落的,況且……」

    顧從絮已經把相重鏡那上等料子的袖口咬開線了,隨口道:「況且?」

    「我想知道,八十多年前將我從雲中州扔入落川的人,到底和溯一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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