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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8:12 作者: 一叢音
相重鏡看著看著,不知是不是被惡龍的容顏蠱惑了,抬起手輕輕撫摸顧從絮臉龐的輪廓。
那手指溫暖如玉,觸碰到顧從絮滾燙的臉上好像觸摸日光一般。
相重鏡神使鬼差地摸了一圈後,才恍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滾燙?
顧從絮是真龍,身體的溫度和鱗片差不了多少,每回觸碰都是微涼的,這次怎麼燙得這麼厲害?
相重鏡這下再也顧不得自己那還沒完全升起來還不自知的色心,忙往顧從絮懷裡又靠了靠,發現他渾身都有些發燙,好像是凡人生病了的模樣。
只是真龍也會像凡人一樣生病嗎?
相重鏡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等真龍睡熟了,強行掙脫他的束縛,打算去找滿秋狹問問看。
見顧從絮眉頭一皺,手還在床榻上亂摸,相重鏡眼疾手快將枕頭塞了過去。
真龍這才滿意,抱著帶有相重鏡氣息的枕頭打了個滾,繼續睡去了。
相重鏡看得一言難盡,這還是他頭一回瞧見顧從絮這麼孩子氣的舉動。
夜已深,滿秋狹那個夜貓子應該沒睡著,相重鏡披著紅袍去尋他,果不其然發現滿秋狹還在挑燈作畫——若是他醫人能有畫圖一半的用心,早就美名傳天下了。
滿秋狹瞧見他,連忙道:「重鏡,你能擺個這樣的姿勢我瞧瞧嗎,這裡有個地方我總是畫不好……」
相重鏡瞥見那未完成的堪比春宮圖的姿勢,溫柔笑了一聲,道:「畫不好就別畫了。」
說著,幽火張開獠牙,一把將那副畫給吞著燒成灰燼了。
滿秋狹:「……」
滿秋狹被毀了畫了兩日的畫作也不生氣,繼續拿出一張白紙來,心不在焉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相重鏡斂袍坐下,撐著下頜將顧從絮的情況一一說了。
「哦。」滿秋狹咬了咬筆,似乎在冥思苦想從哪裡起筆,語調十分隨意,「八成是真龍的求歡期吧,你就讓他咬唄,咬習慣了就好。」
相重鏡:「……」
相重鏡駭然:「求歡期?!」
滿秋狹根本不稀得搭理惡龍什麼情況,那龍愛死不死。
他頭也不抬隨手一指:「喏,就在牆上第四層書架,左邊數第十五本書,翻到七十三頁,那是靈獸求歡期的記載,你自己看看去。」
相重鏡還是不敢相信,循著滿秋狹所說的竟然還真的找到了那求歡期的記載。
滿秋狹畫著畫著,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了似的,眼睛猛地一亮,仿佛孩子瞧見糖似的盯著相重鏡的後頸。
相重鏡還在那擰著眉頭看:「靈獸……求歡期,喜……咬人?這是什麼古怪的癖好,滿大人,您這記載可靠嗎?」
滿秋狹一反剛才的態度,將筆一撂,興致沖沖地走了過來,道:「自然可靠啊,真龍大人是不是真咬你了?」
相重鏡抬手捂住還有牙印的脖子,猶豫著點頭。
「那不就妥了。」滿秋狹拍案,「他鐵定是將你當成配偶了,否則沒遇上讓他心動之人,就算憋死也會強行忍住衝動的。」
相重鏡:「……」
相重鏡將書一闔,低斥道:「胡說什麼。」
滿秋狹不怕死,還攛掇他:「沒胡說,要不我們就去試試,看我在他面前他咬不咬我。」
相重鏡心裡頓時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被人覬覦只獨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他偏過頭,拒絕道:「算了,不必試了。」
滿秋狹還在那信誓旦旦的:「是真的,你信我。」
相重鏡不信他,但又不想滿秋狹去試,面無表情地起身回房。
滿秋狹還在等著看好戲,跟在他後面喋喋不休:「試一試又不虧,我敢保證,那惡龍絕對只咬你,否則……」
見滿秋狹又要打賭發誓,一直在前面疾走的相重鏡緩下步子,古怪看著他,打算看看他這次要吃什麼。
滿秋狹大概想起了上次的慘痛教訓,猶豫了一小會,才視死如歸道:「我就把我畫的那些畫吃下去!」
相重鏡:「……」
倒是很拼。
兩句話的功夫,相重鏡已經回到了房間,滿秋狹還是不死心,勸他賭一賭試一試,反正也不吃虧。
相重鏡道:「你和宋有秋玩得太久,怎麼說話行事越來越像他了?」
滿秋狹歪頭:「有嗎?」
他自己倒是沒發覺。
兩人已經進了房,還未進內室就聽到一聲「嘶啦」,好像是布料被撕開的聲音。
相重鏡快步走了進去,剛進內室瞧清楚床上的場景,腳步一僵。
滿秋狹也好奇地走過來,視線往床上一瞥,立刻就要跑。
相重鏡一把揪住了滿秋狹,似笑非笑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只咬我?」
滿秋狹:「……」
在內室的床榻上,顧從絮依然在昏睡著,只是他不知何時在無意識的時候變成了小龍模樣,纏在還留有相重鏡氣味的軟枕上,連牙帶爪子去撕那無辜的軟枕,整個人榻上全是軟枕里的棉絮。
禍禍完軟枕後,顧從絮又變成了人形,整個人迷迷瞪瞪在床上亂抓,似乎在找人,嘴裡還在嘟囔著。
「這個不是……嗚,不是這個。」
他閉著眼睛嘀咕了一會,又開始在一團棉絮中四處打滾,長發上都沾滿了雪白的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