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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8:12 作者: 一叢音
顧從絮都快被他蹭熱了,紅著臉將他扶著躺回去,然後飛快起身將旁邊的木窗推開了。
他本來是打算讓相重鏡吹吹風消消火,但窗戶剛一打開,顧從絮豎瞳一縮,眼尖地瞥見窗外對著的半山上正有一雙猩紅的眼睛透過密林死死盯著他。
察覺到那人身上一股熟悉的味道,顧從絮眉頭緊皺。
相重鏡還在嚷「三更,我熱,你纏一纏我。」
顧從絮本來踩著窗欞衝出去將那人給叼回來的腳突然一滑,險些整個人卡著腰掛在窗欞上。
惡龍惱羞成怒「纏什麼纏,我在辦正事!」
相重鏡歪著腦袋,臉果然如滿秋狹所說補紅了,連眼底都有一抹如霧的紅暈,他吃吃笑著道「辦什么正事,辦我啊。」
顧從絮「……」
顧從絮瞪他一眼,再去看窗外,卻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
顧從絮只好從窗欞上跳下來,走到相重鏡面前,扶著他歪著的臉側,蹙眉問「九州現在可有魔修?」
相重鏡帶著軟糯的鼻音懶洋洋道
「嗯?」
「魔修。」顧從絮又將他腦袋扶穩了,耐著性子道,「方才我瞧見一人,身上好像是魔氣。」
相重鏡邊將臉往顧從絮冰涼的掌心蹭一邊含糊道「沒啊,六十年前九州從沒出現過魔修,現在……唔,應該也沒有。」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所以三界九州才將入了魔的顧從絮叫成惡龍。
見顧從絮神色凝重,相重鏡拽著他的衣襟強行將他拉下來,逼近他的臉,仿佛醉酒似的笑著問「怎麼啦?」
顧從絮耳根發燙,不敢直視相重鏡那張妖孽的臉,儘量強行繃著說正事「修士修煉一旦有心魔必定會入魔,再加上九州地脈上的靈力本就不純淨,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無人入魔?」
隨著補藥的藥效越來越濃,相重鏡根本都不會思考了,臉靠在顧從絮掌心,也跟著問「是啊是啊,怎麼可能呢?」
顧從絮匪夷所思道「你不醉酒,會醉藥?」
相重鏡迷迷瞪瞪「是啊是啊,不醉酒會醉藥?」
顧從絮「……」
不光醉,還鸚鵡學舌?
作者有話要說哈,二更。
第40章 惡龍魔化
整個去意宗的弟子依然在四處找尋曲行,宗門上下惶惶不安。
雲硯裡帶著面具大搖大擺地從去意宗山下的小鎮溜達回來,瞧見滿臉驚慌的弟子,分給鳳凰一顆山楂,嗤笑道:「一個蠢貨而已,丟了就丟了,值得花這麼大功夫嗎?」
小鳳凰啐出兩顆山楂籽,奶聲奶氣道:「他們應該想開點,指不定那宗主是死了呢。」
雲硯里將最後一顆山楂咬掉,手中拿著小木籤:「說的也是。」
這三日來,雲硯里閒著無事幾乎將去意宗山下的小鎮都逛了個遍,新鮮的東西熟悉了後,越發無趣。
雲硯里估摸著相重鏡也該醒了,也不規規矩矩走山路,反而仗著修為直接踩著樹枝從半山腰一路掠了上去。
小鳳凰撲扇著翅膀跟在他旁邊飛,半路上不知瞧見了什麼,突然「啾」地一聲噴出一簇小火苗,差點把雲硯里的頭髮給燎著。
雲硯里早已習慣了,輕飄飄腳尖點在樹枝上,順著小鳳凰的視線看了過去。
去意宗在深山之巔,北邊是一座斷崖,雲硯里不怎麼認路一門心思往上飛,無意中闖入了斷崖之下的荒石空地旁。
空地之上亂草從生,因背著光陰涼一片,仿佛黃泉地獄入口似的。
此時,那荒草亂石交織的空地上,一個身穿白色僧袍的男人正雙手合十,純澈至極的靈力縈繞在他周遭,將手腕上的佛珠都拂得輕輕飄起。
在他面前,一個身形古怪的東西正躺在地上,看著像人卻又不像人,像凶獸卻能隱約瞧見垂在荒草中的人手。
那奇怪的東西已經不動彈了,察覺不到絲毫聲息。
僧人閉眸念佛,應當是在超度。
雲硯里修為高深,將身形隱藏在茂密的樹枝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小木籤。
那僧人云硯里記得,好像叫什麼溯一。
溯一超度完後,站在那沉默了許久,才起身離開。
在他轉身的那剎那,雲硯里似乎瞧見那僧人那仿佛開著三瓣花蕊的瞳孔。
雲硯里等到溯一離開後,才和鳳凰一起縱身越到亂石空地,垂眸看著那地上不知什麼的東西。
那應當是個血肉之軀,好像被什麼腐蝕了似的,手腳大小不一,還有漆黑的黑霧在上飛竄,好像縈繞屍體的蒼蠅,讓人倒胃口。
雲硯里擰著眉看了一眼,那身體上散發的惡臭差點把他熏到了,沒一會腫脹的身體便化為了一攤血水,滲入亂石中。
小鳳凰落地,站在那一縷髒亂的頭髮旁示意雲硯里看。
雲硯里擰眉:「白髮?」
他記性不錯,三日前好像有一個白髮人正在賓客中,也是那人提到了九州罪人之事。
想起當時那白髮人勉強算英俊的臉,雲硯里又看了看腳下這一灘髒泥似的屍體,怎麼也無法將兩人聯想到一起去。
雲硯里沒多留,讓鳳凰吐了個火將屍首燒掉,再次操控靈力往去意宗趕。
片刻後,雲硯里回到去意宗,溜達著去找相重鏡。
相重鏡那一直緊閉的房門半掩著,應該是已醒了,雲硯里也不和他客氣,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