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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8:12 作者: 一叢音
    曲行一愣,臉色瞬間白了。

    曲危弦站在結界外,死灰似的眸子中閃現一抹期待的光芒,仿佛孩子似的眼巴巴看著曲行,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曲行似乎想要否認,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發出聲音。

    曲危弦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自己想要聽到的那個「不是」,眸底的光芒越來越暗,再次變回了那黯淡無神的模樣。

    曲危弦輕輕蹲了下來,看著曲行的衣擺,喃喃道:「是危弦太蠢,讓爹失望了嗎?」

    曲行眼眸發顫地看著他,卻根本說不出來一句話。

    在一旁把顧從絮逗得滿臉通紅龍角又要冒出來的相重鏡見狀笑了一聲,細白的手指在顧從絮的肩上漫不經心劃著名圈,淡淡道:「他那麼疼你,自然不會算計你受傷。想來應該是在背後之人背黑鍋吧。」

    曲危弦聽不懂,眼尾掛著淚去看相重鏡。

    相重鏡上前將他扶起來,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到時候我把背後之人揪出來給你玩好不好?」

    曲危弦眼睛又亮了一下,歪著腦袋往相重鏡掌心裡蹭,乖乖點點頭。

    「好,重鏡好。」

    相重鏡笑起來。

    在一旁的顧從絮看到這一幕,不知怎麼突然心裡覺得不怎麼爽快。

    相重鏡安撫好曲危弦,宿蠶聲已經將其他三門之人安頓好,正在不遠處看著,似乎想知道相重鏡要如何處置曲行。

    相重鏡看都沒看他,朝著結界中失魂落魄的曲行道:「曲宗主,勞煩您給帶個路。」

    曲行抬頭:「什麼路?」

    相重鏡抬手指了個方向,笑了一聲,道:「禁地,法陣。」

    若是不出意外,那禁地能操控孔雀的法陣里,有龍骨。

    曲行恨恨看他:「休想!」

    相重鏡笑眯眯道:「那我就拎著你兒子去了啊。」

    曲危弦忙跑過去,還踮了踮腳尖,心甘情願讓相重鏡拎。

    「拎,重鏡拎。」

    曲行:「……」

    曲行恨得眼都紅了:「我帶你去,你別讓危弦靠近。」

    相重鏡道:「這不就對了嗎。」

    他說著,朝後面的顧從絮招手:「三更,走了。」

    顧從絮離得遠遠的在生悶氣,但相重鏡一直在關注曲危弦都不理他,現在導致顧從絮的氣都要消了相重鏡才回來喊他。

    真龍重新凝聚起悶氣,冷笑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相重鏡:「……」

    相重鏡滿臉懵,這又是怎麼了?

    突然就生氣,還氣到連龍骨都不要了?

    相重鏡沒多想,跟著曲行面不改色往禁地的方向走。

    沒走幾步,後面突然傳來一陣風聲。

    相重鏡眼眸帶笑,早就料到似的,慢條斯理伸長了手臂,下一瞬,顧從絮幻化而成的小龍因為封印,咻的一下飛回來,身子因為沖勢撞到相重鏡手臂後,還在小臂上纏了好幾圈。

    差點把龍給甩暈了。

    相重鏡悶笑,道:「不是說不去?」

    顧從絮:「……」

    顧從絮暈暈乎乎的,咬牙切齒地一口咬在了相重鏡的手指上。

    第36章 被困神魂

    去意宗後山的禁地,相重鏡只來過一次,依稀記得周圍全是密林。

    六十年過去,那樹又粗壯了一圈,相重鏡仰頭看著遮天蔽日的樹枝,再一次真切察覺到光陰的流逝。

    曲行在前面帶路,越到後山他仿佛就越恐懼,連身子都在微微發著抖。

    纏在相重鏡手腕上的顧從絮突然化為人形站在相重鏡身邊,擰眉看著前方。

    相重鏡笑道:「不生氣了?」

    「我沒生氣。」顧從絮瞪他一眼,指了指前方,道, 「那裡,有我很熟悉的氣息。」

    相重鏡:「龍骨?」

    顧從絮卻搖頭:「不像。」

    他若有所思,明顯心中已經有了猜想,只是不太確定。

    相重鏡也沒追問,反正也只是幾步路,進了禁地洞府,自然一切都明朗了。

    天色已暗,撥開垂下來的茂密樹枝,相重鏡驅使著幽火飄在周圍,照亮前方的路。

    又行了一會,那仿佛凶獸猙獰大口的山洞出現在不遠處。

    曲行一見到那洞口,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恐懼,偏頭冷冷對相重鏡道:「你若不想死,最好不要進去。」

    相重鏡眯著眼睛笑道:「曲宗主現在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若是進去便死,您巴不得一腳把我踹進去,怎麼會好心提醒我?」

    曲行嘴唇抿緊,沒有反駁這句話。

    相重鏡輕輕一點頭,顧從絮皺眉將曲行身上的禁制解開,隨後兩人並肩朝著前方的洞口而去。

    曲行站在原地,冷眼看著他們進去。

    相重鏡和顧從絮一起往洞口走,越往裡走顧從絮的心口就跳得越快,仿佛是靈獸血脈受到威壓時一樣,但顧從絮卻很清楚,偌大個三界,哪怕算上雲中州,也不會有靈獸的威壓在他之上了。

    顧從絮按住狂跳的心口,洞口傳來的感覺差點讓他體內靈力倒流。

    身體的不適讓顧從絮忙去看相重鏡,畢竟他是真龍,相重鏡卻只是個連元嬰都被困住的凡人。

    只是當顧從絮的視線落在相重鏡身上時,卻發現他似乎沒有不適,反而氣定神閒地還在摸肩上爭寵的兩簇幽火。

    察覺到顧從絮在看他,相重鏡挑眉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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