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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8:12 作者: 一叢音
    哪裡是為了顧從絮好,實際上就是被醉酒後的顧從絮給纏怕了。

    顧從絮還在唔唔,大概還在說「纏,纏。」

    相重鏡:「……」

    因為封印,相重鏡又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但云硯里那邊還要去見,只好低聲威脅道:「給你一隻手纏,你若不要,那我就把你打成結,你纏自己去。」

    顧從絮思考再三,才勉為其難點點頭,化為小龍,順利纏在相重鏡的手腕上。

    相重鏡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凌亂地衣袍整理好,起身出了房。

    只是剛出了房門,相重鏡就感覺顧從絮開始不安分地往袖子深處鑽了。

    相重鏡:「……」

    相重鏡腳步一頓,突然認真地問一旁等了很久的滿秋狹:「你知道龍怎麼做才好吃嗎?」

    滿秋狹:「嗯??」

    顧從絮:「……」

    顧從絮本能還在,聽到這滿是危險的一句話,怯怯地縮回了腦袋,老老實實叼著尾巴不吭聲了。

    恍惚中,顧從絮一片空白的腦海仿佛浮現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

    「巨大枯樹上,他主人一身紅衣坐在樹枝上,偏著頭輕笑著看著他。

    在顧從絮記憶中,主人一如既往的雍容優雅,一舉一動皆是尊貴,讓人為之傾倒。

    這時,主人似乎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啟唇柔聲說了一句什麼。

    顧從絮沒聽清,只好拼命地去聽他到底說了什麼。

    最後,那聲音大概隨著記憶的復甦越來越大。

    顧從絮終於聽清了主人的話,一陣狂喜。

    然後他就聽到主人溫柔地說:

    「從絮,你若再纏我,我就將你打成結,好不好啊?」

    顧從絮:「……」」

    醉酒的顧從絮猛地清醒一瞬,被記憶里那句話驚得尾巴尖一軟,因為醉酒而發飄的身子一個沒纏穩,直直從相重鏡的手腕上掉了下來。

    啪的一聲拍在地上。

    剛好落在滿秋狹面前。

    顧從絮相重鏡:「……」

    滿秋狹:「?」

    第27章 雲中少尊

    滿秋狹差點一腳踩上去,等瞧清地上是什麼東西後,臉一僵,面無表情看向相重鏡。

    相重鏡默不作聲地彎腰將醉醺醺的顧從絮撿起來塞到袖子裡,好似無事發生。

    兩人面面相覷。

    滿秋狹沉默半天,才一言難盡道:「你……在袖子裡養龍?」

    相重鏡還以為滿秋狹會追問那龍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他竟然最先注意到這個,猶豫一下,點頭道:「嗯,因為當年的封印,他離不了我太遠。」

    滿秋狹想起來昨日相重鏡說和真龍做交易能把床給「做」塌,臉上的神情更複雜了。

    「惡龍性子高傲,你封印他這麼多年,他竟不恨你?」

    相重鏡手輕輕摸了摸袖子裡繼續盤在手腕上的顧從絮,淡淡道:「誰捨得恨我?」

    滿秋狹:「……」

    整個九州所有人都能反駁這句話,只有滿秋狹不能。

    六十年前相重鏡被他糾纏得受不了,曾燒過他的樓、經常將人一腳踹河裡去,甚至還一劍削了他最寶貝的藥圃,據說裡面還有一朵差三天就成熟的千年雪蓮。

    哪怕滿秋狹氣得要殺人,但只要一見相重鏡那張臉,就能無條件地原諒他,還會殷勤地問他握劍的手疼不疼。

    滿秋狹盯著相重鏡的袖子,擰眉道:「你確定他不會傷你的臉?」

    相重鏡:「……」

    相重鏡徹底對滿秋狹服氣,不想和他說話,快步走到無盡樓待客的廳堂,一腳將門踹開,面如沉水地走了進去。

    除了相重鏡的臉,滿秋狹對所有事情都沒興趣,也沒跟上去,扭頭繼續準備畫紙去了。

    雲硯里已經等得不耐煩,正在翹著腿喝酒,聽到踹門聲兇狠地回過頭去。

    相重鏡已經將面紗戴上,彬彬有禮地一頷首,道:「久等了。」

    雲硯里「嘖」了一聲,見面具拿下來,露出和相重鏡相像的臉,不耐道:「這就是你們九州的待客之道?」

    相重鏡走上前在雲硯里對面坐下,淡淡道:「還沒過幾個時辰你就來尋仇了,傷已經好了?」

    雲硯里冷笑:「再和你打一場都沒問題。」

    他長相雖然和相重鏡極像,但神情卻全然不同,張狂倨傲到了極點,若不是怕累,他都能把頭仰到天上去用下巴看人。

    雲硯里一指相重鏡的面紗:「遮遮掩掩的,我都摘了面具,你總該也已真面目示人吧。」

    相重鏡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心不在焉道:「我不。」

    雲硯里:「……」

    雲硯里冷冷道:「給我理由。」

    相重鏡給他理由:「我怕你瞧見我的臉長得太美,會羞憤而死。」

    雲硯里:「……」

    雲硯里拔出了劍,森然道:「來和我比一場,看誰先死。」

    相重鏡根本沒把他的劍放在眼裡,抿了一口酒,笑著道:「這也是你們雲中州的待客之道?」

    雲硯里一驚:「你怎麼知道?」

    相重鏡沖他一眨眼:「你姓雲,自稱本尊主,張口閉口『你們九州』。十有八九來自那傳說中的飛升者之城雲中州。」

    雲硯里神色徹底變了。

    「當然,這些只是我的胡亂猜測,我自己原本都沒信。」相重鏡將手中玉杯放在小案上,咔噠一聲脆響,笑容幽深,「方才只是詐你一下,沒想到你自己竟然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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