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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8:12 作者: 一叢音
他系好衣襟,挑眉道:「你找到連理結了?」
顧從絮:「……」
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從絮憋屈道:「本來能隨便找到的,但那條小蛇好像故意將連理結藏著,我只能從那麼多神識里挨個找。」
自然就慢了。
相重鏡點點頭:「辛苦你了。」
顧從絮本來以為相重鏡要奚落他,沒想到突然得到這句,他一呆,才哼了一聲,彆扭道:「你知道我辛苦就好。」
說罷,叼著尾巴再次躍進了識海里。
御獸大典十年一度,連往常從不出門的滿秋狹都應邀而去。
兩人帶著面紗,隱藏身形順利到了御獸大典。
御獸大典的場地是一處三面凸起的石座,中央是用無數玉石鋪成的原形石台,大的幾乎趕得上五個無盡樓了。
相重鏡在入口處領了象徵身份的玉牌,溜達著進去了。
滿秋狹看著那玉牌上的名字,挑眉道:「顧三更?你怎麼起這麼個名字?」
正在盡忠盡職找連理結的顧從絮一愣,將視線落在相重鏡右手上勾著的玉牌上。
那上面果然寫著「顧三更」。
「我又不能暴露身份。」相重鏡勾著玉牌上的穗子繞了繞,懶懶道,「而且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嗎?」
滿秋狹古怪看著他,懷疑相重鏡被下了什麼降頭。
這種名字有什麼好聽的。
顧三更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繼而找連理結都不自覺找得更賣力了。
此次御獸大典的彩頭是龍骨,讓無數本來對御獸沒興趣的修士都趕著前來湊熱鬧,往常御獸大典三面的座位上能坐滿一面都已是人多了,這次確實滿滿當當,座無虛席。
滿秋狹身份尊貴,哪怕御獸大典無數大能雲集,前來接待之人也恭恭敬敬為他特意選了個人少的芥子雅閣,唯恐他有絲毫不快。
滿秋狹和相重鏡拾級而上,到了最高處的芥子雅閣,發現裡面的人皆是元嬰以上的修為。
相重鏡不太認得,但也無意攀談,沉默走在滿秋狹旁邊。
那些放在外面受萬人擁簇的修士見到滿秋狹進來,忙起身朝滿秋狹寒暄示好,在旁人來說幾乎是莫大殊榮,但滿秋狹卻滿臉不耐煩,隨意點了個頭,就拽著相重鏡落了座。
滿秋狹說著是來參加御獸大典的,實際上一落座就支著下頜盯著相重鏡看。
相重鏡早就習慣了他的視線,看了看周圍,道:「不會等會晉楚齡和宿蠶聲也會來這裡嗎?」
滿秋狹根本不在意:「管他呢。」
相重鏡眉頭一皺。
滿秋狹根本見不得他皺眉,立刻拍案道:「好,我們換個地方。」
相重鏡的眉頭這才舒展。
顧從絮:「……」
這個隨時隨地都在耍小心機的男人!
滿秋狹拽著相重鏡起來,沖其他人一點頭,根本不多說,轉身就走。
他身份特殊,尋了個上遙峰的弟子問了幾句,帶著相重鏡前去一處極其偏僻的芥子雅閣。
「那裡視線不好,幾乎沒人去。」
滿秋狹一邊說著,一邊縮地成寸,轉瞬就到了那清靜的雅閣。
滿秋狹撩開竹簾走了進去,卻發現裡面早已有人在了。
滿秋狹帶著面紗不太認人,相重鏡走進來後掃了一眼,登時一愣。
雅閣中端坐在木窗旁的,是一身白衣的曲危弦。
曲危弦容貌艷麗,身形極其纖瘦,因體內的幽火之毒整個人孱弱得似乎咳一聲都會碎掉,他瞳孔虛無,面無表情地盯著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知在想什麼。
察覺到有人進來,曲危弦反應了好一會,才微微偏頭看向來人。
滿秋狹嗅到那水患草的靈藥味,已經猜出了此人是誰,他嘀咕一聲:「冤家路窄。」
他看向相重鏡,用眼神示意:「還要再換嗎?」
相重鏡搖頭。
滿秋狹便帶著他離得遠遠地坐下。
曲危弦那灰白的眼瞳盯著相重鏡,眸里一片死灰似的漠然。
滿秋狹雖然足不出戶,但對整個九州之事了如指掌,抬手布了個隔音結界,和相重鏡道:「曲危弦可是九州出了名的蠢貨美人,腦子本來就傻,幽火之毒入體,燒得更傻了。」
相重鏡:「……」
曲危弦臉色慘白,總是時不時咳一聲,但視線還是一直落在相重鏡身上。
相重鏡差點都要以為他認出了自己。
兩人落座後,底下的比試台就在眼下,三面的石凳上全是九州各地過來的修士,場面極其大。
相重鏡已經許多年沒見過這麼多人,視線好奇地往下看,放在案下的右手卻死死按住蠢蠢欲動的左手。
顧從絮在相重鏡識海中都要炸了,惡龍咆哮:「我要殺了他!」
相重鏡無奈嘆息:「先別著急,我之後還有事要問他。」
「問什麼?!」顧從絮惡聲惡氣道,「我在你的識海中瞧見過你和他的記憶,他對你可好了。」
相重鏡幽幽道:「當年宿蠶聲和晉楚齡對我也很好。」
顧從絮:「……」
相重鏡鐵石心腸地說完這句話,餘光就掃到曲危弦正抬起手攏著桌上一盞豆粒大小的燈,似乎是怕風給吹滅了。
相重鏡一愣。
幼時曲危弦心思單純,幾乎算得上愚鈍,因此去意宗宗主才會自小為他物色一把趁手的劍,為他鋪路,護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