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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8:12 作者: 一叢音
    易郡庭一愣,愕然看他。

    顧從絮也被這句話驚到了:「你馴服?你連靈力都沒有,拿什麼馴服?」

    相重鏡高深莫測道:「我是沒有靈力,但我有龍啊。」

    顧從絮:「???」

    相重鏡真心實意地誇他:「三更,你的威壓就連晉楚齡都能跪下臣服,一隻妖獸而已,應該一個眼神就可以的吧。」

    顧從絮:「……」

    顧從絮陰沉道:「我乃堂堂真龍,你竟敢讓我去馴服螻蟻?」

    「這少年的父親既然敢和去意宗對著幹,那家世定是不低。馴服一隻妖獸就能得到他們相護,而且還能膈應去意宗,簡直一舉兩得。」相重鏡想了想,忙補了一句:「這一切都是為了醫治你的手啊三更。」

    顧從絮:「……」

    這簡直算得上是對惡龍的羞辱了!

    顧從絮氣得不行,又開始絞盡腦汁想罵人的話,但他想來想去依然是「齷齪」「卑鄙」「螻蟻」等等無關痛癢的話,罵得相重鏡都要打哈欠了。

    相重鏡就當沒聽到,問易郡庭:「此次御獸大典魁首的彩頭是什麼?」

    在相重鏡記憶里,彩頭好像一般都是關於御獸或封印靈獸的法訣。

    若是能尋到將這條龍從自己元嬰上剝離的法陣就更好不過了。

    易郡庭還在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相重鏡,似乎不敢相信方才自己聽到了什麼。

    此時聽到相重鏡的問話,有些迷迷瞪瞪地回答。

    「龍骨。」

    相重鏡一愣。

    還在顛來倒去罵那幾個詞的顧從絮聲音戛然而止。

    龍骨?!

    第10章 世事無常

    相重鏡的手指敲了敲木棍,發出均勻的噠噠聲,他似笑非笑地問顧從絮:「真龍大人,現在馴嗎?」

    顧從絮沒相重鏡那麼厚臉皮,沒法做出突然急轉態度這麼跌份的事來。

    他在偌大識海中尾巴一甩,化為一條小龍窩在一盞明燈上,隨著燈搖搖晃晃升了天,不想搭理一副小人得志模樣的相重鏡。

    相重鏡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答案了,唇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易郡庭一副還在夢中的架勢,呆呆道:「前輩,您真的要幫我……馴獸?」

    相重鏡點點頭,他向來恩怨分明。

    易郡庭本能一陣狂喜,但很快又想起了什麼,怯怯看向相重鏡垂在一旁的左手:「劍尊,我聽說您當年好像……」

    左手被廢,修為散盡來著。

    相重鏡裝傻:「什麼?」

    易郡庭被噎住,猶豫了一下才搖頭:「沒什麼。」

    相重鏡沖他一笑。

    易郡庭又往他左手上一瞥,發現那破爛的袖口似乎比右手袖子的顏色要深得多,似乎是被血浸濕了。

    小小少年抿了抿唇,隱約知道相重鏡去無盡道去做什麼了。

    他傷得那般重,左手無法動彈,修為散盡,就連雙眸也被曬傷,再加上晉楚齡和宿蠶聲還在派人追殺,相信過不了幾日通緝令就傳得九州遍地都是了。

    偌大個九州,也只有滿秋狹能治他的傷。

    易郡庭暗中心想:「他沒有壞心,定是走投無路才騙我會馴獸的。」

    少年自小被寵著長大,沒經歷過多少世事,此番來三毒秘境還是偷偷來的,心思單純得很。

    明知道相重鏡是在哄騙他,想要利用自己躲避追殺,易郡庭也不覺得難過失望。

    他還很貼心地悄摸摸說:「前輩,御獸大典不去也罷,我不喜歡打打殺殺。」

    「沒事。」相重鏡沒聽出來他話里的意思,還認真道,「我喜歡打打殺殺。」

    易郡庭:「……」

    顧從絮趴在燈盞上,見縫插針地哼道:「你現在能打得過誰?」

    相重鏡也不生氣,只是笑著說:「龍骨。」

    顧從絮:「……」

    顧從絮不吭聲了。

    恰在此時,不遠處的白玉玲瓏塔再次發出一道沖天的光芒,本來在周圍等待的眾位修士不約而同朝著白塔入口處走去。

    易郡庭忙站了起來,道:「前輩,玲瓏塔開了,走吧。」

    相重鏡故作鎮定,握著破木棍站起來,瞎子似的往前探著慢吞吞往前走。

    和易郡庭同行的少年們已經在玲瓏塔門口等著了,正踮著腳尖沖他們招手。

    相重鏡眼睛還是有些陣陣發黑,他走得極慢,易郡庭也不著急,十分有耐心。

    見相重鏡這個半瞎被小石子絆了好幾下,易郡庭終於沒忍住,小聲道:「我扶您吧。」

    「不用。」相重鏡搖頭。

    相重鏡看著不修邊幅,沒心沒肺,但卻是個比誰都要高傲的人,哪怕知曉易郡庭沒有惡意,他還是不肯將自己唯一能動的手交由別人掌控。

    很快,玲瓏塔近在眼前。

    此時應當是晚春,但相重鏡剛靠近那白玉做成的塔,卻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不住往骨子裡鑽——破曉時他在高山上看日出也沒這麼冷過。

    相重鏡羽睫上幾乎都要結霜了,易郡庭跑上前和那些少年說了什麼,很快就拿著一塊玉牌回來,遞給了相重鏡。

    「前輩,這是無盡道的玉牌。」

    相重鏡接了過來。

    那玉牌仿佛是暖玉所制,觸之生溫,仿佛是將一簇烈火握在掌心,頃刻間便將那寒意驅散。

    相重鏡有些詫異,但面上卻絲毫不顯,一派泰然之色握著玉牌跟著易郡庭他們進入了白玉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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