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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6:51 作者: 北風信子
許婉娘強笑道:「王子,這位是?」
伽羅布生硬道:「與你無關,你最好不要打聽。」
他說完,轉身大步往後走去。
許婉娘在後面嫉恨地掐住了手心。
伽羅布向另外一個帳篷走去,打開門帘,裡面坐著一個沉靜的胡國女人。
她頭上盤著髮辮,上面點綴著金翠和寶珠,與漢人女子是不同的風情。
她叫阿珠,是伽羅布的側妃。
阿珠看伽羅布走了進來,同樣對他懷裡的殷明鸞很好奇,於是用胡語問道:「她是?」
伽羅布挑眉,帶著胡國年輕人的銳意,他無不得意地說:「我的小奴隸。」
伽羅布將殷明鸞放在阿珠的床上,說了聲「好好照顧她。」就邁步走出了大帳。
迦羅布來到了王帳前,他略微一猶豫,但還是拉開了大帳。
他這次偷偷跑到大周去,不知道胡王會不會懲罰他。
在迦羅布的記憶里,胡王是一個有著厚重紅鬍子的,脾氣暴躁的老頭,但是奇怪的是,迦羅布並不怕他。
迦羅布是胡王的幼子,他最喜歡的一個王妃所生的兒子,所以胡王看似嚴厲,實則寵溺。
不然不會把迦羅布幾個虎視眈眈的哥哥老早就打發到偏遠地方去放羊。
迦羅布打開簾帳,意外地看到了一個躺在床上,羸弱蒼白的老人。
他內心一震,上前半跪:「父王。」
胡王顫巍巍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迦羅布,我已經不行了,我要把我的草原,我的軍馬,交給你。」
迦羅布哽咽:「父王。」
胡王虛弱地說:「小心你的哥哥,還有,大周的皇帝……」
迦羅布的悲慟沒有褪去,他扯了扯嘴角:「大周的皇帝?父王,我們已經和大周修好了。」
他根本提都沒有提他的幾個哥哥,對於殷衢的這樣一番話,其實言不由衷。
胡王道:「不,迦羅布,我們決不能困於荒涼的草原之中,你明白嗎?」
迦羅布盯著胡王床後的圖騰,定定說:「父王,我明白。」
迦羅布走出王帳,仰頭看著天邊掛著的一彎銀鉤,他不是暢舒幽情的人,此刻卻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鬱郁。
直到他走進阿珠的大帳,帳內昏黃的燈火稍微驅散了他心中的空洞。
他看向了在阿珠臥榻上閉著眼睛的殷明鸞。
阿珠坐在一邊,在做一件羊絨衣裳,看見迦羅布走進來,她站起來,回頭一望殷明鸞,她什麼都沒有說,放下羊絨衣裳,靜默地從大帳中走出。
迦羅布沒有管阿珠,徑直走向了殷明鸞。
他坐在殷明鸞的臥榻邊上。
大漠的風沙沒有在殷明鸞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她還是那樣,精緻得像一尊雪白瓷器,放在深宮裡,時時擦拭,不染纖塵。
迦羅布伸出手指,緩緩從殷明鸞的臉上划過。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何時對殷明鸞起了心思。大概是從一入上京繁華地,繁複的衣裳,不休的歌舞,豐盛的佳肴,耀眼的金銀,都讓迦羅布在艷羨之際生出了不甘。
這不甘在入宮看到殷明鸞後達到了頂峰。
矜貴美麗的公主,無懈可擊的美貌和笑容,如同華美匣子中的明珠,讓迦羅布晃了一下眼。
當他疑心殷衢與殷明鸞的關係時,沒有覺得絲毫不妥,反而只感氣憤。
周天子,你廣有四海,什麼東西都觸手可得。
他目眩神迷的,在周天子看來,只是平平無奇,他憧憬的,卻讓周天子褻玩。
這時他才知天子之尊。
叫他如何甘心?
殷明鸞眉頭微微一皺,接著醒了過來,她看見迦羅布神色晦暗地看著她,並用手指在她臉上摩挲,一驚之下,忙縮著就要往後退。
可是迦羅布趁著這個機會欺身而上,單膝擠在床榻之上,將殷明鸞困在一方小小的地方。
殷明鸞怒目而視:「下流、無恥!」
伽羅布笑了:「下流?無恥?公主殿下冰清玉潔,從來沒有被人摸過臉?」
殷明鸞想起了什麼,目光有些閃爍。
伽羅布饒有興趣:「難道?是殷衢?」
「你!」
「有趣,實在有趣。」
伽羅布露出略帶惡意的笑:「可是,你被我擄走已經快兩個月了,殷衢一直沒有找你。」
殷明鸞反駁:「你說謊。」
伽羅布繼續說:「你心裡知道我是否說謊,上京局勢混亂,殷衢難道會拋下那一攤爛攤子遠離中樞?」
殷明鸞沉默不語。
伽羅布接著說道:「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可知道大周新皇后的人選?」
殷明鸞捂住耳朵:「你休想騙我。」
伽羅布將殷明鸞的雙手拉開,強迫她一字一句地聽進去:「是蕭家的大姑娘。」
殷明鸞一愣。
殷明鸞暗地裡,也曾推算過新皇后的可能人選,蕭松月從身份上,才名上是完全配得上皇后之位的。
同時,若是蕭松月是新皇后,那就能暫緩許黨和倒許黨之間的緊張局勢。
若伽羅布是隨便說出一個人來誆騙她,為何能說得如此有理?
他可是一個胡國人啊。
伽羅布見殷明鸞有幾分相信,繼續說道:「在你走後,殷衢對我胡國的舞姬也是寵愛異常,為她建高樓,為她六宮獨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