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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6:51 作者: 北風信子
    能夠引得方圓十里有姑娘的人家打探的那種。

    殷明鸞感到被子裡有些熱了,她往裡面藏了藏,想藏住腦袋。

    殷衢見狀,蹙了蹙眉,他開口:「臉上怎麼發紅,是燒著了?」

    殷衢轉頭對檀冬說:「叫太醫過來。」

    檀冬點頭就要往外跑,被殷明鸞慌忙止住:「不用,我沒有病。」

    殷衢不認同:「方才朕聽見你打噴嚏。」

    殷明鸞尷尬。

    殷衢看著殷明鸞,看了一會兒,他走了過來。

    殷明鸞眨了眨眼睛,依舊半張臉藏在被子下,像是害羞一般,她還想往被子裡鑽得更深一點。

    殷衢沒有看出她的小心思,他走了過來,伸出手。

    殷明鸞閉上了眼睛,將被子往上拉。

    殷衢挑起了殷明鸞的一縷烏髮,他用兩指捻了捻,濕的。

    他轉頭,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檀冬。

    檀冬背後一涼,膝蓋一軟差點要跪下,她忍住了,忙拿來了一方乾淨的帕子。

    殷明鸞這時候拉下了被子,露出兩隻眼睛看殷衢在做什麼。

    檀冬捧著帕子過來,走到殷衢邊上時,殷衢伸了手,似乎要去接,但是又思索了一下,放下了手,將這隻手背在身後。

    檀冬上前來扶起殷明鸞,殷衢退後了一步,突然想到了閨閣女兒許會有些不便,於是轉過了身。

    檀冬為殷明鸞揩頭髮,絲帛和烏髮發出了細碎的聲音,殷衢似乎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玫瑰味道。

    他突然感到在這裡站不下去了。

    當殷明鸞叫他「皇兄」,嗓音還帶著一點睡醒的嬌懶意味時,他突然感到了不合時宜的一種慌亂。

    殷衢什麼都沒有說了,他直直向門口走去,留下殷明鸞和檀冬兩人面面相覷。

    一番折騰,殷明鸞的頭髮終於幹得差不多,這一夜,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梧桐樹上,響起一陣沙沙聲。

    屋內卻是暖暖的,和著玫瑰露的香氣,一夜好夢。

    天還沒有亮,殷衢就推門走了出來,他對玉秋說道:「今晚別讓你們公主候著,往後再不來。」

    這兩日夜宿醴泉宮,是太過荒唐,若是傳出去的話,會是一番什麼光景。

    他對殷明鸞,終究不是心懷坦蕩,如何能裝作坦坦蕩蕩?

    第32章 眼前人  陛下是否心中藏著人。

    後宮人只道殷衢接連兩天宿在永和宮, 都以為容更衣榮寵至極。嫉妒和艷羨的目光都投向了永和宮。

    許芸娘在坤寧宮中發脾氣,摔了一地的碎瓷片,口中叫罵著:「狐狸精。」

    宮女連忙跪了下來, 勸道:「娘娘別生氣,切莫傷了自己的身子。」

    許芸娘咬牙切齒:「陛下怎麼會認識那種女人,那種女人……」

    許芸娘出身顯赫的許家, 對麗娘這樣出身的女子自然是十分鄙夷。當年殷衢剛即位的時候, 她對殷衢這個從荒涼的平涼府來到上京的新皇帝都有些瞧不上眼。

    這是許家女兒的驕傲。

    那時,她趾高氣昂地疏遠著殷衢,可是漸漸地, 她丟失了她的心。

    殷衢很少來後宮, 更別提連續兩晚宿在同一個人的宮中。許芸娘想不通,悄悄問過自己浪蕩的弟弟許紹良。

    許紹良放蕩不羈地說:「這有什麼好問的,陛下就喜歡這種小門小戶唄。」

    許芸娘看著滿地的細瓷,眼睛有些發紅。

    難道,她這種天之驕女, 竟然還比不得容更衣那個賤人?

    ***

    殷明鸞照常上課,回來的時候又依舊遇上了許紹良。她心裡哀嘆,同時覺得許紹良是一個有十足耐心的狗皮膏藥。

    許紹良看見了殷明鸞, 眼睛一亮, 上前浮誇地用一種翩翩公子的姿態, 作了個作揖。

    殷明鸞皺了眉頭,正要呵斥許紹良。

    許紹良卻開口說:「過兩日府里舍妹要開一場螃蟹宴, 公主能否賞臉光臨?」

    殷明鸞簡單道:「沒空。」

    許紹良被這樣直白地一頂,一時間頓了一下,然後想到殷明鸞一貫得寵的名氣,又不在意地笑了笑。

    然後, 他從懷中拉出一隻白玉佩。

    殷明鸞見了便熟悉,再一想,這不就是她從前賞賜給錦樓的那塊玉佩嗎?

    回想起那日錦樓的笑似乎不自然,原來是因為弄丟了這塊玉佩,還落到了許紹良手中?

    殷明鸞想要伸手去拿,可許紹良卻收回了。

    殷明鸞冷笑說:「許紹良,你以為這塊玉佩能要挾本宮?就算是本宮差人推你入水,你這幅浪蕩樣子若是經了太后的耳,你自己知道下場。」

    許紹良臉沉了下來,竟然伸手過來,像是要拉殷明鸞。

    殷明鸞猝不及防被他嚇了一跳,連往後退。

    許紹良就要跟過來,卻從斜里插過來一個人,妖妖嬈嬈的身段,柔柔的聲音,不像宮中其他女子一般端莊,應對對這樣的局面十分坦然,一點都不害臊。

    她笑道:「這是哪一齣戲?許公子,這樣毛毛糙糙?」

    那女子用團扇遮著嘴巴笑得嬌媚,沒有避嫌,柔弱無骨地向許紹良靠過去。

    許紹良被她唬了一跳,忙往後退。

    他看著這女子的目光不似善類,還是個很玩得起,什麼都不怕的人。

    這種人,許紹良混在外頭的時候見過,他不太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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