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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6:51 作者: 北風信子
殷明鸞跟在後頭有些緊張,她一頭熱地跟了出來,本來一回會看見殷衢夜會佳人,沒有想到殷衢卻是來到這樣一個地方。
若是要她這個時候轉身走,她還情願跟著殷衢。
前面有她皇兄這樣一個大活人在,後面可是漆黑的夜。
殷明鸞鼓勵自己大膽一些,她邁著細碎的步子,跟得有些緊了,她沒有發現自己明顯的追蹤。
但是殷衢的腳步放慢了一些。
殷衢終於走進了一間早已廢棄的屋子裡,殷明鸞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她才踏進裡面,房門就一關。
殷衢臉上帶著一些嚴峻,說道:「跟緊朕。」
殷明鸞深吸一口氣,有點想要尖叫,狠狠憋住了,用力點了點頭。
巷子裡遠遠地響起狗吠聲,在這夜間格外滲人,殷明鸞突然猜到,今夜殷衢可能是在做一個危險的事情。
但是殷衢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懼,而是帶著一種計劃中的氣定神閒的態度。
外面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殷衢握住殷明鸞的手腕,說道:「走。」
殷明鸞來不及說什麼,就被殷衢用力扯走,轉身之際,她似乎看到什麼東西划過眼前,映著冷冷的月光,然後光華熄滅。
殷衢扯著殷明鸞卻走在不平整的階梯上,躲到了下面。殷明鸞問道:「皇兄,這是哪裡?」
殷衢答:「地窖。」
殷明鸞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忽然撲向了殷衢。
殷衢剛剛掩上門,就感到一雙軟綿綿的胳膊環住了他的腰。
他原本自若的神態忽然間消失,變得有些無所適從。
殷明鸞感到了殷衢身上奇怪的僵硬,但是她沒有多想,她在殷衢腰間急匆匆地摸索著,殷衢忍無可忍,按住了她的手。
但是殷明鸞掙脫開,繼續進行著這惱人的探索。
地窖入口處,有人拿著火把繞了一下,那人同旁邊的人說道:「下面會有人嗎?」
殷衢一手環住殷明鸞的腰,一手到後面,穿過殷明鸞烏黑的髮絲,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個人埋進自己懷裡。
殷明鸞瞪大了眼睛,可是也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動。
上面的人似乎猶豫了一下,這短短的一瞬間,於殷明鸞來講,仿若永恆。
她能聽見殷衢的心跳,有些急。
她想,皇兄根本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泰然自若,這就是君王必備的逞強絕技嗎?
終於,對面上的人說:「黑黢黢的,那位不會下去的,走吧。」
聽見他們遠離了地窖入口,殷明鸞鬆了一口氣。
殷明鸞猛地被扯出殷衢的懷中,她抬頭看著殷衢,看見他神色莫名。她的手腕被殷衢握得緊緊的,舉在半空中,這姿態讓殷明鸞覺得她似乎是一個罪犯,或者一個流氓。
殷明鸞舉著手腕,轉動了一下,輕輕哼著:「疼。」
殷衢像是被燙傷了般,飛快地放開了她的手。
殷明鸞小心問道:「皇兄,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在上面了?」
殷衢摸向了腰間,摸到兩手空空,他腰間佩戴著的玉佩早已不翼而飛。
殷衢的目光又落在殷明鸞臉上。
殷明鸞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
殷衢問:「你剛才在找朕的玉佩。」
殷明鸞點頭:「對。」
殷衢整個人忽然間變得陰沉下來,他說道:「莽莽撞撞。」
殷明鸞沒有留心聽殷衢的話,因為地面上的聲音忽然間更加雜亂起來。
像是有兩隊人馬起了爭執,然後騷動停止,一切歸於平靜。
有人朗聲道:「陛下,微臣救駕來遲。」
殷衢帶著殷明鸞走了上去。
殷明鸞看見一個穿著飛魚服的中年男子對著殷衢單膝跪下,小小的屋子裡擠滿了尋常見不到的錦衣衛。
他們的手中大多持著劍,將劍刃橫在另一些身著夜行服之人的脖子上。
殷衢讓跪地的男子起身,說道:「宋卿不必多禮。」
殷明鸞便知道了,這人便是錦衣衛指揮使宋吉。
她更明白了,今夜殷衢的出行,就是一招引蛇入洞。
殷衢是出宮查事的,殷明鸞不知道殷衢是否已然查到了線索,她只知道,今晚跟著來的這些人是給殷衢送線索來的。
殷衢沉聲說道:「打入詔獄。」
宋吉動作麻利,吩咐一聲,這群錦衣衛連帶著黑衣人轉眼間如同潮水褪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殷明鸞突然覺得大事不妙。
想起睡前殷衢一直叮囑她不要到處亂跑,原來是不想她摻和道今晚的事。
可是她卻違背了殷衢的命令。
殷衢的目光帶著審視,殷明鸞覺得皇兄的眼睛雖然不嚴厲,卻令人膽寒。
仿佛下一刻就要拷問她。
殷明鸞順勢打了個哈欠,說道:「困了。」
她裝作困得不行的樣子,摸索著走到床鋪邊上。
這間屋子許久沒有人住了,床鋪上只有薄薄一層草蓆,灰塵積累了數十年,殷明鸞忍住心中的嫌棄,倒了上去。
她背對著殷衢,聽見殷衢說:「別裝了,回宮。」
殷明鸞死死閉著眼睛。
回宮?不是說因為太晚了,不想回宮引起騷動嗎?現在都後半夜了。
原來在外面住店,也是皇兄的刻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