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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6:51 作者: 北風信子
殷明鸞第二天偷偷去了湖心的亭子,這裡依舊風景如畫,看不出張嬪昨夜就慘死在這裡。
檀冬扯著殷明鸞的袖子,說:「公主還是不要過去吧,怪瘮人的。」
殷明鸞安撫地拍了拍檀冬的手,繼續往前走。
殷明鸞轉了兩圈,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她沉思著,忽然看見一塊石頭。
這石頭上面帶著泥土和青苔,殷明鸞覺得有些奇怪,邊上其它的石頭經歷著風吹日曬,表面光潔如玉,這塊石頭卻不同。
殷明鸞翻開石頭。
地下那面才是平日裡露在外面的。
殷明鸞從石頭下撿起了一片東西。
玉秋趕了上來:「公主,你看什麼呢?」
殷明鸞將手中的一片布料遞給玉秋,玉秋一見,說道:「這倒是很像公主那件榴花裙的料子。」
應該是昨日慌忙之間,有人踢翻了這石頭,不小心將衣服扯破,落下痕跡。
殷明鸞沉思一刻,不由得皺了眉頭。
殷明鸞離開湖中亭,就要趕著去見殷衢,到了乾清宮門口,卻被多善攔了下來:「公主,陛下不見人。」
殷明鸞有些急了,說道:「多善,你讓開。」
多善苦著臉,哀嚎著:「哎呦,我的公主,您別為難奴婢們了。」
殷明鸞冷著臉道:「多善!」
張福山走了出來,殷明鸞眼睛一亮,以為張福山不會攔她,忙叫他:「張公公。」
張福山卻是同樣的說辭:「公主,你有什麼事兒下次再說,陛下忙著呢。」
聽了張福山這樣說,殷明鸞才有些死了心,她感到一陣難言的沮喪。
張福山悄聲提點殷明鸞:「公主,雖然陛下疼愛您,可陛下畢竟是天子啊,您不能把他當做尋常人家的哥哥那般有求必應。往日裡,陛下由著公主,可是公主要明白,陛下是天子。」
張公公從行宮到乾清宮,一直陪在殷衢左右。
他看著殷衢漸漸從小小少年成長成今日的帝王,他看在眼裡,與有榮焉。
親密無間的感情,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是終歸要漸漸捨去的東西。
張福山希望天真的長樂公主能夠欣然接受這一點。
殷明鸞低聲道:「上次薛美人那件事後,我以為皇兄和我再沒有隔閡。」
殷明鸞再往裡看了看乾清宮。
她在外面看不清裡面的情景,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幽暗。
殷明鸞從乾清宮離開,回到了醴泉宮。
她說服自己,殷衢是在忙,等過幾天他閒下來,自然有時間見她。
可是等來等去,殷明鸞從乾清宮那邊等來的消息只有——沒空。
殷明鸞想找殷衢,本來是想要弄清楚和張嬪的死自己有沒有關係,其實她心裡並不覺得這事與她真的有什麼關係,她不認識張嬪,根本就沒有打過交道。
但眼看殷衢故意不見她,殷明鸞心中的擔憂越來越重。
她想來想去,又想到了自己身世這一回事上。
殷明鸞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她吩咐玉秋:「把我畫的那張百花圖拿過來,咱們去長春宮。」
殷明鸞學畫,雖然名義上是為許太后畫畫,但她對許太后哪裡有什麼感情,每次為許太后畫一兩筆,她就撂下筆,去畫別的。
她知道趙太后喜歡侍弄花草,閒下來便畫了百花圖。
這副畫,殷明鸞自己比較滿意,卻總覺得沒有好時機送過去。
如今,她是等不了好時機了。
殷明鸞聽說今日晌午,殷衢要去長春宮用膳,便帶著畫兒和幾盆費心搜羅的花草,急急去了長春宮。
哪知殷明鸞來得太急了,殷衢還沒有動身過來。
徐嬤嬤迎著殷明鸞進來,殷明鸞邊走邊小心地問:「徐嬤嬤,我突然來,沒有打擾到太后娘娘吧?」
徐嬤嬤笑著說:「不打擾,太后娘娘喜歡公主,盼著公主來說話呢。」
殷明鸞有些受寵若驚,然後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厚臉皮,讓徐嬤嬤不得不對自己客氣。
趙太后在長春宮的小花園裡歇息,殷明鸞走進去,就看見百花灼灼地開著,這裡比慈寧宮多了些活色生香的氣息,讓人覺得生機勃勃的。
趙太后笑著看殷明鸞道:「你來了。」
殷明鸞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這樣冒冒失失地過來,是否會對趙太后造成困擾。
她讓小太監搬來幾盆花草,說道:「太后娘娘,這些花草都是我搜羅的,但是我是個粗心的人,害怕照料不好,想著太后娘娘也許會喜歡,所以厚著臉皮過來了。」
她手中握著一卷畫,展開對趙太后笑道:「這畫兒雖然畫得不好,捎帶著給娘娘湊個趣兒。」
趙太后接過了,卻很仔細地看了,然後夸道:「畫得很好,你費心了。」
殷明鸞有些臉紅。
她在長春宮裡和趙太后閒聊了好一會兒,終於磨磨蹭蹭到了午膳的時間。
趙太后帶著殷明鸞進花廳用膳,兩人圍坐下來,卻還空著一個位置,殷明鸞一看就知道這是殷衢的位子,她自己今天沒有來錯。
她和趙太后等了一會兒,卻還不見殷衢蹤影,趙太后問徐嬤嬤:「張福山不是說過來了嗎?」
徐嬤嬤出去了一會兒,回來時說:「張福山說陛下有事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