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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6:51 作者: 北風信子
    「心情好?」殷明鸞問,「我怎麼不覺得皇兄心情好。」她想了想,又問:「若是皇兄心情不好,又當說什麼?」

    張福山沉著臉,似乎在學殷衢的姿態,殷明鸞看著覺得有一兩分神韻,胳膊上都能起雞皮疙瘩。張福山吐出一個字:「查。」

    殷明鸞認同了張福山:「果然,這才是生氣了。」

    今日看殷衢,他似乎沒有對陸桓有特別的不滿,甚至還有閒心帶著陸桓來跑馬,這就是很寵愛嘛。

    殷明鸞想,事情有希望。

    日暮時分,殷明鸞趕回宮,在太和門處發現了一個意外的來人——裴元白。

    她自覺與裴元白的婚事作廢,不願與他產生別的瓜葛,於是沉著臉道:「你來做什麼?」

    裴元白向著她走了一步,喊道:「明鸞。」

    殷明鸞皺了皺眉頭,對於裴元白這樣親密的稱呼感到細微的不適。

    殷明鸞見裴元白堵在太和門處,心中有些不耐煩,想要直接繞過他,她剛走到裴元白邊上,裴元白換了個方向堵住了她。

    殷明鸞只好問:「你有事嗎?」

    裴元白深吸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隻金簪,遞到殷明鸞面前。

    殷明鸞定眼一看,這正是她丟失的簪子。

    裴元白看見殷明鸞的神色,似乎一顆心忽而浸在熱水中,又忽而浸在寒冷的冰水裡。

    他定定看著殷明鸞,想要聽她說話。

    殷明鸞將金釵取了過來,說道:「原來是被你撿到了,多謝,」她看了一眼玉秋,喊道,「玉秋。」

    玉秋知道殷明鸞的意思,猶猶豫豫地從荷包里抓出一把金瓜子,硬著頭皮往裴元白手裡塞:「我們公主謝謝裴公子。」

    殷明鸞趁著這個機會,頭也不回地離裴元白而去,裴元白手中抓著金瓜子,眼中帶著紅血絲,有風吹來,蕭蕭瑟瑟。

    第27章 千秋宴  落水。

    眼看許太后壽宴在即, 殷衢終於抽出功夫要教殷明鸞作畫。

    殷明鸞在醴泉宮裡來回走著,轉了幾個圈,繞著手指, 愁眉不展。

    殷衢要查看她的功課,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怎麼學,哪裡拿的出來畫兒來交差?

    錦樓看了說道:「不如, 公主找陸俢撰幫幫忙, 讓陸俢撰給您畫幾幅畫?」

    殷明鸞眼睛一亮,然後光又暗淡下來,說道:「若是被皇兄發現了, 一定會罰死我的。」

    殷明鸞下了決心, 說道:「不管不管,直接去吧。」

    殷明鸞硬著頭皮來到了乾清宮,殷衢掃了她一眼看見她兩手空空,沒有說什麼。

    倒是殷明鸞別殷衢看得心虛,說道:「皇兄, 我想,還是換個壽禮獻給太后娘娘吧。」

    殷衢簡單直接:「不行。」

    殷衢在書房一處空地點了點,張福山帶著手下的小太監抬進來一隻紅木書案, 恰好安置在殷衢的書案邊上。

    殷衢說:「你就坐在這裡。」

    殷明鸞可憐巴巴, 委委屈屈地坐了下來。

    殷明鸞捏著筆, 開始還是正襟危坐,偷眼看看殷衢, 見他認真低著頭看摺子,目光沒有半分偏移,就漸漸鬆懈下來。

    殷明鸞絞盡腦汁想著畫些什麼,不留神, 坐姿就開始不太端正,最後幾乎是軟趴趴地伏在桌上。

    突然聽見篤篤一聲,殷明鸞坐正了起來,看見是殷衢用食指關節敲擊了桌子,殷明鸞立刻裝模作樣地拿著畫筆,蘸了一點顏料。

    殷衢站了起來,走到殷明鸞身邊一看,見殷明鸞在紙上畫了幾隻憨態可掬的小狗兒。

    殷衢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殷明鸞問:「怎麼了?我畫得不好?」

    單論畫來說,差強人意,看得出來殷明鸞實在認真地畫這些狗兒的,只是……

    殷衢問:「畫狗有什麼講頭?這可是要在太后壽宴上呈給太后的。」

    殷明鸞支支吾吾,講不出個所以然。

    她本來就是找了個學畫的藉口去文淵閣,對於許太后,從內心上她一點也不親近,自然沒有對這份壽禮有多重視。

    當初她和畫師學習的時候,隨意看見了窗外的兩隻小狗打鬧,就畫了下來,之後為數不多的學畫的日子裡,畫師就不厭其煩地糾正殷明鸞如何把狗畫得更像。

    殷衢殘忍地宣布:「換個東西畫。」

    殷明鸞在心裡哀嘆,面上只能掛著僵硬的甜甜微笑:「好的,皇兄。」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里,殷衢和殷明鸞安靜無聲地共處一室,看起來靜謐美好,除了殷明鸞內心幾乎要抓狂。

    殷明鸞感到瞬間的頭腦空空,在乾清宮裡呆著,她什麼都畫不出來。她坐立不安,偷偷看著殷衢,他卻一點也沒有分心。

    殷明鸞是個糟糕的畫手,沒有參照的東西,她腦子裡沒有任何畫面,除了畫了幾個月的小狗。

    殷明鸞看了看乾清宮的陳設,知道這些東西更加不能畫在紙上作為壽禮呈給許太后。

    接下來的時間,對於殷明鸞而言,不過是發呆出神罷了。殷明鸞渴望著接下來有大臣或者妃子或者隨便什麼人過來,把殷衢扯出去。

    她無所事事的時候,殷衢突然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之下,殷明鸞連忙拿起筆,開始假模假樣地勾勾畫畫。

    她偷看一眼殷衢,看他是否在盯著自己。

    然後她決定了今天怎麼打發時間。皇兄生得這樣英俊,卻沒有什麼畫像能夠彰顯他的樣貌,只有嚴肅刻板的宮廷畫師,將皇兄畫成一個長相奇怪的中年人,美其名曰這樣威嚴有帝王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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