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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6:51 作者: 北風信子
殷明鸞只能向李太妃依依道別。
兩人騎馬到了大街上,殷明鸞看著街邊正巧有一間鋪子賣文房四寶,想到陸桓,轉頭對衛陵說道:「等我一下。」
雖然宮裡寶貝多,但是都是登記在冊的,若說她正正經經地拿宮裡的東西賞賜陸桓,這不光不成體統,更是冷冰冰的。
她下了馬,去了鋪子裡面。
衛陵跟上殷明鸞走了進去,殷明鸞正在比較著兩方硯台成色,掌柜的一見衛陵,首先驚喜又恭敬地喊了一聲:「衛大人。」
殷明鸞感到驚奇:「衛陵,他怎麼認識你?」
衛陵挑眉一笑。
然後掌柜的像是想起來什麼般,說道:「難道您是……長樂公主殿下?」
殷明鸞愈發驚奇:「你怎麼認識我?」
衛陵笑道:「公主,你是這鋪子的東家。」
原來這鋪子從前是富平候府留給李貴太妃的陪嫁,後來李貴太妃出家,這鋪子自然成了殷明鸞的陪嫁。
殷明鸞宮外頭的這些產業,都是衛陵在幫忙打理。
殷明鸞打量了一下這鋪子,見顧客寥寥,問道:「掌柜的,如今生意怎麼樣?」
殷明鸞不講這些還好,一講到這裡,這位人到中年,矮矮胖胖的王掌柜,耷拉了臉,像是要哭出聲:「生意不好做啊,已經虧了好幾年了。」
殷明鸞還沒有細問,王掌柜便將他的陳年委屈大倒特倒,唬得殷明鸞連忙拿著一方硯台,丟下一包銀子,拉上衛陵就要跑。
王掌柜見狀,及時收回了眼淚,問殷明鸞道:「公主要挑選什麼呀?且讓小人效勞。」
衛陵看見殷明鸞手中拿著硯台,眉毛一挑,問道:「這是準備送人?」
殷明鸞尷尬:「你怎麼知道?難道我不能自用?」
衛陵的笑容帶著戲謔,一副早就認清殷明鸞不學無術的樣子。
殷明鸞坦白:「好吧,是送人的,我這個禮物挑得怎麼樣?」
衛陵隨意瞥了一眼,說道:「陛下的硯台是肇慶府上貢的端州硯,你這個雖然也不差,但也比不上御前的東西。」
殷明鸞本還有心捎帶著一份送給殷衢的,但是聽到衛陵說自己的東西在殷衢那裡一文不值,不由得有些沮喪,她道:「本就不是送給皇兄的。」
「不是嗎?」衛陵的笑容帶著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殷明鸞道:「不是,」她轉臉問王掌柜,「掌柜的,什麼硯台配得上狀元大人呢。」
說起這個,王掌柜就有話講了,喋喋不休了好大一通,殷明鸞也沒有聽明白他究竟講了些什麼,最後就暈暈乎乎地帶著硯台走了。
殷明鸞趁著落鎖之前,回到了宮中。
她將硯台擱在桌上,忙吩咐玉秋檀冬備水。
在外頭跑了一天,她感到自己渾身都是汗。
殷明鸞將玉秋和檀冬都打發了出去,沒有叫人伺候沐浴。她將自己整個人沉在水桶中,然後鑽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的頭髮都打濕了,一絲絲漂在水面上。殷明鸞低頭望去,看見隱隱約約的白皙皮膚。
她將髮絲和花瓣一起拂開,低頭看下去。
她的胸前,的的確確是有一顆痣的。
她看不出這是硃砂痣,是點漆般的一顆小小的黑色印記,也許是朱色太濃。
殷明鸞忽然聽見外間一陣紛杳的腳步聲。
殷衢今日得了空,想到前些日子說到要教殷明鸞學畫,便信步來到了醴泉宮。
他沒有看到殷明鸞,走進來也不見平常在殷明鸞身邊的那兩個宮女。殷衢走到桌邊,看見桌上擺著一方硯台。
張福山在身邊說道:「這定是公主為陛下特意帶回來的。」
殷衢露出微微笑意,將這硯台拿起來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轉手遞給張福山:「好好收著。」
殷衢要找妹妹訓話,示意張福山不要跟上,自己繼續往裡走去。
他聽見裡面有些微的動靜,知道了殷明鸞的確是在裡面的,然後他皺著眉頭,發現有些不對。
細細的水聲潑灑,叩擊在殷衢耳朵里,像是洪鐘大呂,振聾發聵。
殷衢恍然間明白殷明鸞在沐浴。
張福山沒有在外面等一會兒,就看見殷衢走了出來,腳步匆匆,似乎有些雜亂。
殷明鸞疑惑探頭喊:「玉秋,是你嗎?」
玉秋應聲而來,伺候好殷明鸞起來。
殷明鸞穿戴好,來到外間,沒有看見桌上的硯台,問玉秋:「這裡擱著的硯台呢?」
玉秋說:「陛下方才來過了,把公主準備送給陛下的禮物,讓張公公小心收著了。」
殷明鸞伸出手指指向桌面。然後沒有底氣地收了回去:「是,我是送給皇兄的。」
玉秋一看她的神色,就明白過來:「公主不是送給陛下的?」
檀冬在一旁接口笑道:「公主都想著送東西給別人了,竟然沒有給陛下捎帶一份?」
殷明鸞伸出食指抵著嘴唇:「噓——噓——不要說給皇兄知道。」
***
殷寶華聽說了殷明鸞和裴元白婚約作廢這回事,覺得自己有了機會。
她想著或許能夠在文淵閣碰到裴元白,於是也稟了許太后,說是要跟著殷明鸞一起學畫畫,來到了文淵閣。
殷寶華打算找機會碰碰裴元白的,但是來了幾天,都沒有趕上裴元白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