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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6:51 作者: 北風信子
陸桓認真打量殷明鸞,確認她說的不是假話,不是強裝堅強的推脫,然後他鬆了一口氣般,說:「你真的不在意他?太好了。」
殷明鸞問:「好?」
陸桓鄭重道:「公主,學生還為了另外一件事來。」
殷明鸞問:「什麼事?」
陸桓深吸一口氣說道:「學生內帷空缺,中饋乏人,若得公主垂憐,學生三生有幸。」
殷明鸞微微一怔,來回走了幾步,蹙著眉說道:「陸修撰,我不能答應你。」
如同一盆涼水潑到陸桓的頭上,他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麼?」
殷明鸞認真地看著他,說道:「你難道不知道,若是求娶我,你從此就只能呆在公主府,做一個碌碌無為的駙馬?你可是新科狀元,天之驕子。」
陸桓說:「我不在意。」
殷明鸞自說自話:「皇兄已經提點過我,我那個時候不知道皇兄的打算,你也不知道吧?現在告訴你希望不要太晚,你認真想想……」
陸桓說:「公主,我說,我不在意。」
殷明鸞:「什……什麼?」
殷衢要找陸桓談論學問,到了文淵閣,卻沒有看見陸桓。文淵閣眾人都道林四郎平日裡同陸桓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於是林四郎十分榮幸地見到了殷衢。
殷衢問:「陸修撰去了哪裡?」
林四郎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殷衢眼睛微微眯起,知道自己家這個不爭氣的妹妹又去見陸桓去了。
就在這時,張福山一臉焦急懊惱從外面走了進來,在殷衢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殷衢目光帶著寒意:「他敢!」
第25章 硃砂痣 婚約作廢。
殷衢沒有心思留在文淵閣查看編書, 他渾身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煞氣回到乾清宮。
張福山小心問道:「陛下,裴大人求見,許是為了這件事。」
殷衢冷笑:「他還有臉來見朕。」
張福山想了又想, 斟酌著說:「依奴婢看,長樂公主和裴公子是一對怨偶,索性就這個由頭, 冷了這份親事, 反正這門親事只是從前貴太妃口頭約定,也並非先皇賜婚。先前大家都以為長樂公主對裴公子一往情深,即便裴公子不是良配, 也只能忍著。如今看著, 長樂公主對裴公子也淡了。這事兒,來得也是恰到好處。」
殷衢道:「到底是辜負了貴太妃的一番打算。如今長樂在宮中,大家都看重她,可上京的那些人家眼裡無不是打量,她在宮中沒有母妃張羅, 富平侯府大不如前,有誰能娶她呢?」
張福山說道:「修撰大人呀。」
殷衢陷入了沉默。
張福山說道:「若是陛下實在看重修撰大人,也沒有什麼要緊的, 不如成就君臣佳話, 成全兄妹之情。」
殷衢冷笑:「要朕倚靠外戚?」
張福山渾身一凜。
殷衢千方百計遏制許氏外戚勢力, 扯好的大旗是太.祖遺訓,如一旦允許了駙馬的高官, 那許氏外戚勢大,似乎也合情合理。
張福山冥思苦想要為殷衢出謀劃策,一不留神想到了些別的,張嘴就來:「陛下還記得嗎?從前在行宮的時候, 陛下和奴婢偶爾間聽到過有關長樂公主身世的流言,或許公主不是公主,駙馬自然不用守著駙馬的規矩……」
殷衢沉聲打斷:「你脖子上的腦袋是不想要了?」
張福山一身冷汗。
殷衢道:「長樂是朕的妹妹,這種閒言碎語,今後一律不許再提,否則,」殷衢淡淡地看了張福山一眼,「小心朕摘了你的腦袋。」
張福山苦著臉,可憐兮兮。
殷衢說道:「好了,挑選駙馬的事從長計議,裴元白這件事……宣裴昭進來。」
裴昭從乾清宮走出來的時候,臉上掛了些細細的汗珠,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殷衢的神情。
說政事的時候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裴昭鬆了一口氣,以為兒子納妾這事並沒有讓殷衢放在心上。
只是等他走出門的時候,殷衢說:「裴愛卿,家中有喜事臨門?」
裴昭嚇出一身冷汗,就要解釋一二,回頭發現殷衢已經走進裡間,只有張福山在邊上催他:「裴大人,請吧。」
裴昭出來的時候太陽高掛在宮中,他卻感到冷,還有一陣一陣的眩暈。
到了晚些時候,裴夫人被傳喚進了宮。
當初殷明鸞和裴元白的婚事,是貴太妃和裴夫人私下約定的,沒有經過世宗的金口玉言,算不得指婚。如今要把這婚事作廢,不需進過殷衢大張旗鼓,只要宮中透出點意思,讓裴家自行婚娶便罷了。
殷衢九五之尊不必也不便鄭重其事地親自開口,若是殷衢開口,成了聖意,反倒惹宮裡宮外多加議論揣測。
於是這件事,落在了後宮別的人身上。
殷明鸞在醴泉宮打聽到了這些消息,聽到自己要擺脫和裴元白的婚事,大鬆了一口氣,然後她開始有些多餘的擔心。
她問玉秋:「皇兄的這個意思,宮裡大家是都知道了,可是誰能幫我去和裴夫人說呢?」
若她母妃在,由她來開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殷明鸞掰著指頭數了數宮中的其他人,總覺得那些人會給她把事辦壞。
許太后是她的嫡母,由她來說名正言順,可是許太后不給殷明鸞使絆子就不錯了。
最好不要是許太后,或者許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