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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6:51 作者: 北風信子
殷明鸞鬆了一口氣,用力點點頭:「長樂相信皇兄。長樂一直會和皇兄站在一起,不管皇兄面對的是誰。」
殷衢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殷明鸞,殿內沒有聲響。殿外,如翼的飛檐上,檐鈴被風吹動,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殷明鸞回到醴泉宮,將這件事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回,然後暫時放下,她問玉秋:「陸修撰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是老早就等著我嗎,怎麼不見人影?」
玉秋知道殷明鸞會問,早些時候差人去打聽過了,說道:「修撰大人的確是等著公主的,卻臨時被張公公叫走了,奴婢估摸著修撰大人是實在走不開,不是故意爽約的。」
殷明鸞點頭,她也覺得陸桓不是故意晾著她的人,她總不能眼瞎,再次看上一個裴元白第二吧。
殷明鸞想著陸桓為了找她,三番兩次托人來,還等了她許久,到頭來沒和她見上一面,她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她又想,陸桓可能找她有要事,於是第二天她主動去了翰林院。
翰林院一早上喜鵲突然叫個不停,林四郎打趣:「這雀兒叫得歡,難道是有好事要落在我的頭上?」
他轉頭要和陸桓閒聊,看見陸桓一臉忐忑驚喜,匆匆整理了衣裳,小跑出門去。
林四郎沒有心情讀書,站起來看熱鬧去。
只見桃花樹下,穿白袍的翩翩少年陸桓離一美貌少女不近不遠,低頭滿眼溫柔地說著話。
林四郎眼中有些驚訝,然後他不經意間瞥到從文華門邁步走進來的,裴元白。
第23章 修羅場 裴元白VS陸桓VS皇兄
裴元白自三年前中進士以來一直供職文淵閣,但因為他爹的關係,他日常在禮部也有差事,文淵閣來得不多。
他對今年新科狀元存了妒忌和不安的心態,一直沒有刻意去結識陸桓,所以今日他見了陸桓並沒有認出他的身份。
裴元白冷著臉,看著桃花樹飛出片片嫣紅花瓣,花瓣飛在殷明鸞的面紗上,她笑著拂下去,而那白衣少年一瞬不瞬地看著殷明鸞,滿眼都是笑意。
裴元白也是男人,自然明白這白衣少年的目光,雖然溫情脈脈又誠摯,但是掩飾不住的是對殷明鸞的勢在必得。
裴元白覺得自己作為殷明鸞未婚夫的尊嚴被挑釁了。
裴元白一聲冷哼,甩了袖子,冷著臉走開不再看。
陸桓和殷明鸞並沒有看見氣憤而走的裴元白,兩人還在樹下交談。
殷明鸞問:「錦樓說,上次是皇兄有事找你。」
陸桓點頭,似乎有些愧疚道:「學生爽約,實在愧對公主。」
殷明鸞搖搖頭:「皇兄找你,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對了,皇兄找你做什麼?」
陸桓道:「張公公讓我在文淵閣候著,後來陛下臨時有事,改做今天。」
殷明鸞若有所思:「今天啊。」
她想著,自己一向倒霉,可能在這裡碰見殷衢,有點想要跑路。
殷明鸞說:「我來得不巧,你們似乎馬上就要清晨議事。」
陸桓卻說:「公主可否等等學生?前幾日裡學生一直想要為公主獻藥,雖然學生的藥同皇家配置的不能比,但是……畢竟是學生的一番心意。」
殷明鸞本就有意於陸桓,聽他這話,自然拒絕不得,壓制住自己對皇兄的恐懼,說道:「好,我就在邊上轉轉,等你。」
陸桓走進文華殿,比較倒霉,第一個碰見的就是裴元白。
這個碰面似乎也不是巧合,裴元白趾高氣昂,站得筆直,像是一隻耀武揚威的孔雀一般。
陸桓規規矩矩地按同僚的禮儀,給他行揖禮。
而裴元白似乎面露譏諷,給他回了個似拜非拜,似揖非揖的禮。
裴元白邊上一個面相刻薄的公子哥見狀出言諷刺:「哪裡來的白衣小子,連京里的禮節都不懂。」
另外一個人嘲笑陸桓:「你家在哪裡?家中可有人做官,沒人教你規矩嗎?」
林四郎趕緊悄悄在陸桓身邊耳語幾句。
他和陸桓都是來自南方,初上京官場,也是依照舊時的官場禮節,哪知京中的時興是一陣一陣的,如今上京官場中時興的禮節都同以往不同。
裴元白身後說話的兩人,無疑是他的小跟班,在裴元白等人看來,陸桓大概是哪個窮山僻壤里死讀書出來的一個不要緊的莫等進士罷了。
裴元白冷眼看著陸桓,輕蔑地想著,對殷明鸞的皮相著迷,也就是這等初入繁華地的沒見識的窮秀才才能幹得出的。
像這等窮秀才,仕途是肉眼可見的黯淡無光,巴結著公主,做個駙馬,雖然沒有一官半職,對他們來說也算得上是光耀門楣了。
裴元白想,這白衣少年除了一張臉能和他平分秋色,其他樣樣不如他。殷明鸞離了他,也就能找個這樣的。
他猜測,殷明鸞是拿這個白衣少年做筏子,想要氣氣他。
裴元白絲毫感覺不到生氣,反而覺得有些好笑。他又想到殷明鸞的費盡心機,有些飄飄然。
陸桓說道:「某姓陸,來自湖廣襄陽府。」
這話一出,裴元白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裴元白身後的刻薄男子驚訝道:「是那個陸氏。」
林四郎笑道:「除了那個陸氏,湖廣還有哪個陸氏?」
裴元白身後人又道:「難道你就是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