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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36:51 作者: 北風信子
    玉秋思索了一下,忍住了,今夜切不可生事,要不然,太后又要捉住她們公主的錯處了。

    她笑著謝過尚宮局的宮女,然後對著汪申一拜:「汪公公。」

    汪申倨傲點了點頭。

    汪申回到慈寧宮,告訴張嬤嬤無事發生,自己把壓庫房的羊油燭換給了醴泉宮。

    張嬤嬤倒也沒說什麼。

    慈寧宮裡住著的是醴泉宮那位的母后,慈寧宮做什麼,醴泉宮自然是要受著的。

    天經地義。

    玉秋回到醴泉宮,將羊油燭一擺,殷明鸞捂住了鼻子。檀冬嚷著:「拿走,拿走,熏到公主了。」

    玉秋沒理她,問殷明鸞:「公主,慈寧宮這樣針對我們,我們今後該怎麼辦?」

    檀冬開始出主意:「我有個主意,公主今日用這蠟燭熏一晚上,明日去找陛下,陛下必會問公主身上怎麼一股怪味,然後陛下就知道了。」

    殷明鸞皺了皺鼻子:「這比讓我抄《女誡》還委屈我,才不要。」

    殷明鸞正在奮筆疾書,她揉了揉眼睛,玉秋連忙過來將她的手拿下,說:「公主小心把眼睛揉壞了。」

    殷明鸞無奈地放下了。

    殷明鸞抄了許久,她抬眼,看了看窗外,月色朦朧。

    她蘸了墨汁,剛剛落在紙上,忽然聽見檀冬走了進來:「公主,乾清宮的張福山公公過來了。」

    玉秋和檀冬對視一眼,不知是喜是憂。

    殷明鸞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擔心,莫不是自己宮裡人要蠟燭鬧出來動靜,讓殷衢覺得她亂了規矩?

    殷明鸞見玉秋和檀冬兩人對張福山過來的事兒沒有一點謹慎態度,心中大覺不妙。

    她嚴肅地說:「往後對乾清宮的人都謙恭一些。」

    畢竟她只是個假公主,要是飄得沒邊,殷衢恐怕會在抄許府裴府的時候,把她一起稍上。

    玉秋和檀冬彼此再望一眼,都有些一頭霧水。

    張福山進來了,身側跟著全喜和多善。一人捧著一個托盤。

    殷明鸞問道:「張公公,這麼晚了,是皇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張福山是御前的大太監,但是見了殷明鸞十分客氣友善,他笑著說:「陛下聽聞公主夜間要看書,特地叫奴婢把蠟燭送過來。」

    殷明鸞一愣。

    玉秋和檀冬分別上前去接住了,隔著紅布看形狀,玉秋手中捧著的是似乎是蠟燭,檀冬手中的卻讓人看不明白是什麼。

    張福山指著檀冬的托盤繼續說:「這一盤裡的東西,是陛下特地吩咐從庫里拿出來的,公主只管擺上,保管亮堂。」

    殷明鸞怔怔了一瞬間,然後含笑謝過張福山。

    殷明鸞看著張福山告辭,然後她聽見檀冬驚訝地叫了一聲。

    檀冬雖然平時也跳脫,她畢竟是醴泉宮的大宮女,平日裡也儘量穩妥,這樣一驚一乍也是少有的。

    玉秋扯開了覆蓋著托盤的紅布。

    霎時間,滿室覆著一層柔和但明亮的清輝。

    托盤上赫然放著五顆熠熠生輝的珠子。

    殷明鸞有些艱難地回憶:「這是……南越國從前進貢的夜明珠?」

    主僕三人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了。

    還是殷明鸞吩咐:「這是皇兄所賜,擺出來吧。」

    張福山走後,檀冬打趣道:「公主怕什麼呢,張公公是陛下的人,自然是向著公主的,謙恭雖然應當,可未免失了親近之意。」

    玉秋點頭表示認同。

    殷明鸞嘆氣,只怪她知道了太多。

    檀冬又笑:「公主這些天裡,見到陛下跟兔子見了鷹一樣,公主到底幹了什麼壞事呀,奴婢們會保密的。」

    一下子,歡聲笑語一片。

    當夜,醴泉宮亮如白晝。

    ***

    張福山走在路上,後頭跟著全喜和多善。

    全喜在後面小聲夸多善:「你今天夠機靈。」

    多善嘻嘻一笑:「全靠師父教導得好。」

    多善一貫關心醴泉宮的事,早些時候,他聽見了有人說到長樂公主,留心一問,原來是長樂公主大半夜地被許太后罰抄,醴泉宮缺了蠟燭,於是派了宮人去往尚宮局取。

    多善聽了一耳朵,轉頭碰見了他師父全喜。

    多善知道全喜是張福山的乾兒子,於是故意在他面前提了一嘴。全喜想了一想,扭頭告訴了張福山,張福山於是尋了個機會,告訴了殷衢。

    於是,就有了今夜這一趟。

    張福山在前面聽見了乾兒子和徒孫的嘀咕,但是他也懶得去理會。

    他回憶著自己提到這件事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已經很晚,張福山服侍著殷衢取下了發冠。

    殷衢看了一眼張福山,不急著就寢。

    張福山趁著這個時機,就把醴泉宮的事兒稍微一提。

    不知道為什麼,張福山回想起陛下的樣子,總覺得就算他不提,陛下也是知曉的。

    ***

    第二天一早,殷明鸞就被玉秋撈出被窩裡,許太后要殷明鸞給她念經文。

    殷明鸞一早上都暈暈乎乎的,好歹謹慎小心,沒有被揪出什麼錯。

    到了掌燈時分,正如殷明鸞昨晚所料,慈寧宮的張嬤嬤又來了。

    張嬤嬤又一次笑著說:「太后娘娘方才檢查公主抄寫的《女誡》和《內訓》,發覺公主字跡潦草,公主再受累抄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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