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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24:52 作者: 非10
    韶言還未能聽的太懂,便聽衡玉又道:「韶言,眼下,我有另一件事想托你幫忙——」

    「阿衡,你只管說。」

    「我想托你寫封信暗中送去給定北侯府的人。」衡玉道:「信上便說……明日或生變,李蔚或要對定北侯不利,讓他務必小心提防。」

    其蓁那句「北面起風」、「或有大雨自北面來」,以及「早做準備」,她反覆地想,只覺就是在隱喻「定北侯」。

    「阿衡,你是說長公主明日要……」韶言眼底震動。

    「她原本也是勢必會對他下手的……」衡玉低聲道:「可其蓁特意提起,我恐這次會有不尋常之處……到底如今外面的消息,我們所能打聽到的只是淺表而已……但也說不好是否會是陷阱,故而還需在信上說明,務必讓定北侯他們小心分辨真假。」

    韶言先是正色點頭應下,而後才問:「阿衡,你是說……這些皆是其蓁姑姑提醒你的?」

    「是。」衡玉道:「人或不在西院,也是她的提醒……但眼下尚不可盡信,故而不如就先借提醒定北侯之事來分辨一二,若此事真,你我再去李蔚居院中查探。」

    韶言點頭:「好,我明白了。」

    「雖說她們如今尚未懷疑到你身上,但你和阿瑞也要小心行事,萬事皆要以自身安危為先。」衡玉最後叮囑道。

    「阿衡,你放心。」韶言笑了笑,道:「我別無所長,唯一所擅便是不引人注意。」

    這些年來,他居於長公主府中,向來無甚存在感可言。

    在眾人眼中,甚至在長公主眼中,他便如同一隻只會乖乖聽話縮在窩裡的小貓小狗,只懂得順從安靜,而不會有任何違逆主人的心思與舉動。

    阿衡近來說,他會如此,如今回頭細思,或正是李蔚無形中刻意引導著將他「養成」了這般模樣性情。

    但眼下,他很慶幸自己這般。

    至少,可以藉此作為掩飾,來做些什麼——不是為了阿衡,而是為了自己做些什麼,給自己一份以往從未有過的交代與期許。

    「韶言,雖此時不該妄談日後……但我還是想說,日後待離開了此處,你定大有天地。至於從前種種,便皆留在此地,不必再回頭看了。」

    少年聞言眼中有一絲坦然笑意:「便借阿衡吉言。」

    次日,衡玉不免是在忐忑與諸般猜測中度過。

    夜間,她再次於涼亭中見到了韶言:「如何,可還順利?」

    「阿衡,依照你的法子,我與阿瑞悄悄自側門進了燕春樓送信,且還很快等到了那位姓王的副將親自前來,只是……」韶言的神色有些愧責:「只是還是晚了一步,那王副將說,今日晨早城門初開時,定北侯已經暗中出城了……」

    「他出城了?」衡玉心口處快跳了數下,而後下意識地道:「無妨,縱然沒有這封信提醒,他也應當會有防備的……」

    韶言欲言又止。

    可是阿衡昨晚不是也說,此次或會有「不同尋常」之處嗎?

    定北侯既是暗中出城,所帶人馬必然有限,若長公主當真有意下死手,必會不惜一切代價,如此之下,定北侯當真能脫身嗎……

    想到此種可能,韶言眼看衡玉面色微白,顯然是也想到了此處,愈發不敢在此時再多說什麼。

    「至少由此看來,其蓁給予的提醒是有些可信的……」衡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去思考眼前大事:「李蔚居院,可以一探。」

    第258章 隕落

    看著衡玉神色,韶言點了頭。

    而後,他自袖中取出了一隻小匣子:「阿衡,這是那位王副將托我轉交給你的,說是定北侯出城前曾交待,讓他們守在長公主府附近——你若一旦遇到危險亦或是有了進展需要相助,便可以此作為暗號,他們見到,便會前來接應相助。」

    衡玉接過,打開來看,只見其內之物並不陌生。

    是幾枚蘇先生特製的、可代替響箭之物。

    此前她受邀前往姜家姐姐生辰宴時,因彼時對姜令公多有猜疑,他便給過她此物作防身之用。

    眼前閃過於燕春樓中他耐心與她演示如何使用此物時的情形,衡玉將那匣子合上,收好,定神。

    「走吧。」

    參星橫斜,天光將明。

    急於趕路之人,這般時辰已然離開了夜間歇腳的客棧,先後上馬,踏著未明的薄霧,一路往北而上。

    昨晚之所以未曾連夜趕路,便是因前方需經一段陡峭山路。

    此時一行人馬入山穿林,將行一半之際,為首的青年卻忽然勒緊了韁繩,慢了下來,警惕地看向前方,抬起左手示意身後下屬暫緩向前。

    清晨山中多霧氣,裊裊蕩蕩,仿佛暗藏著不知名的危險氣息。

    馬上眾人無聲戒備間,不約而同地抬手觸向身後刀劍。

    「蹭——」

    刀劍出鞘之音響起,前方那層層濃霧之中,忽現出一道道沾著濕霧之氣的黑影,如一隻只蟄伏了一整夜的夜蝠無聲躍落而至。

    山中飛鳥撲棱著翅膀驚離飛散。

    埋伏者頗多,身手皆是精銳中的精銳,招招皆衝著取人性命而來。

    入山的人馬不過十餘人,以少敵多之下,雖拼力支撐,卻仍漸漸顯出了不敵之勢。

    那青年抵擋間,後背遭襲,長刀劃破衣袍,傷及皮肉,下一刻鮮血傾冒,泛著異樣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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