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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24:52 作者: 非10
「合著是演的!」吉南弦重重拍額:「我竟也被他們騙過去了!」
喻氏坐在梳妝桌前拆卸首飾:「若連你都騙不過,又怎能騙得過那長公主呢——」
「那你們事後又是如何得知的?」吉南弦跟過去,不解地問:「阿衡說的?可怎沒人告訴我一聲呢?」
「阿衡沒說,這種事不是邊看邊猜的麼——」
「猜?」吉南弦在她身邊坐下:「說了這半日,阿瑤……你竟也不確定真假的?」
「你與我說說,你是如何猜的?」吉南弦嘴上說個沒完:「那晚你不在,故而不知他們二人是何模樣……真真是看不出半分演的痕跡!且自蕭夫人出事後至那晚靈堂相見,中間阿衡又不曾見過蕭節使,若當真是做戲,那他們是何時對的戲?這全然說不通啊!」
喻氏忍不住捂了耳朵起身,往床榻處走去。
吉南弦立馬跟上去:「阿瑤,咱們且討論一二……」
他必須要弄明白此事!
這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深濃夜色中,冷清威嚴的定北侯府只留了寥寥數盞燈。
高閣之上,著烏袍的青年憑欄遠望著城中星星點點的燈火。
「白日裡去尋兄長時,聽聞兄長在忙,便未有打攪。」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一道聲音自蕭牧身後響起:「兄長如今尚在服藥調理,近來這般勞神費心,安排罷諸事卻仍不肯早些回去歇息,可是因為在擔心小十七嗎?」
蕭牧未回頭,道:「不知她現下如何了——」
晏泯走到他身邊,與他望向同一個方向,那是永陽長公主府所在之處。
「小十七這是隻身入虎穴了……」遙遙看著那座府邸的方向,晏泯眼底有不知名的暗涌翻動。
短短時日間,他消瘦頗多。
自得知真相後,他常是靠將自己灌醉了睡去,終日昏沉渾噩,只近來這數日,方才有了清醒模樣。
「兄長可曾想過,小十七何至於如此冒險?」
晏泯的視線始終定在那一處,緩聲說道:「因為我們皆為棋子,棋子想要掙扎反抗,便需置之死地而後生……時家被構陷蒙冤,你我被利用欺瞞,這一切的根本便是這世間不公。而若甘心為螻蟻,便只能註定被人踩在腳下,任人欺凌擺布。」
言畢,他轉頭看向蕭牧:「兄長,當下時機已至,是時候動手了。」
第250章 我要兄長為天下之主
面對晏泯的話,蕭牧一時未有回應。
晏泯不免有些著急了:「兄長,當下新帝已立,而李蔚利用天意之說造勢立威攬權之舉一日更勝過一日,兄長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或李氏其他人坐穩這皇位不成?」
察覺到他的心思,蕭牧微微側首看向他,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目含提醒地道:「阿錦,我們的仇人是李蔚,不是李氏其他人,更不是天下人。」
「李氏其他人與李蔚又有何分別?」晏泯道:「難道兄長忘了如今停靈在太極殿中的那個昏君了嗎?他們這些坐享其成而又舉刀屠戮功臣的皇室中人,骨子裡皆流著同樣的血!他們構陷無辜者時,尚要株連九族,趕盡殺絕!討還血債之人,理應也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如此才算得上討回些許公道,不是嗎?」
「兄長不反,只欲殺李蔚一人,可如此一來,豈非正是為李氏其他人做嫁衣?」晏泯眉眼間神態焦急地勸說著:「而到時,無論是李家人還是其他有奪位之心者,一旦待他們穩坐皇位之後,又豈能容得下兄長?」
「兄長手握北地兵權,威望頗重,他們必會對兄長下手!」
「兄長分明有力一爭,為何非要將自己置於那般被動之地?難道這些年來兄長所承受的質疑猜忌,明刀暗箭竟還不夠多嗎?」
「還是說……」他看著蕭牧,已紅了眼眶,聲音輕了些,卻帶著一絲顫意:「還是說,當年之事,給兄長的教訓還不夠?前車之鑑不足道,重蹈覆轍亦不足以讓兄長畏懼分毫——」
「阿錦,錯的只是李蔚。」蕭牧再次正色與他道:「而若以復仇之名,行殘害無辜、罔顧天下蒼生之舉,你我亦是李蔚。你既這般痛恨她,便不可放縱自己成為她,否則即為萬劫不復。」
晏泯神態緊繃,凝聲問道:「兄長口口聲聲念及天下蒼生……在兄長心中,若天下可安,而兄長死,是否亦無不可?」
蕭牧沒有迴避他的視線,雖未回答,但眼中似已有答案。
「可我不答應——」晏泯的眼眶愈紅了兩分:「我不要兄長再死一次,我不想再經歷至親枉死之痛!我要兄長為這天下之主,居至高之位,從此舊事再無重演之可能!」
他緊緊看著蕭牧,聲音低了些許:「我只是不想讓兄長再有出事的可能……難道在兄長眼中,我這般也是錯嗎?」
「阿錦,你我一同長大,你待我、待家中是何感情,我很清楚,亦從未懷疑過此中心意有假。」蕭牧道:「但你可曾想過,你如今這般模樣,仍逃不過為李蔚所用——」
「拋開一切不提,倘若我此時起兵造反,除卻朝廷之外,各方勢力亦會群起攻之,李蔚甚至無需做什麼,即可坐山觀虎鬥,靜收漁利。」
「這些年來,無聲之中她對你影響頗深。你當下如此性情,多半亦在她掌控之中,如此局面下,萬不可再沉溺於這心魔迷障之中了,否則必釀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