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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24:52 作者: 非10
王敬勇看他一眼:「數你悟到的道理最多。」
而後步下石階離去。
月涼如水。
酒意燥人,王敬勇未有回房,檢看罷各處巡邏布置,確定無紕漏後,懷著說不清的心事出了定北侯府。
他沿著定北侯府的后街一路漫無目的地走著。
千秋節將至,為表與民同樂,京中解除了宵禁,此時四處華燈高懸,臨街小販叫賣著,賞夜者頗多。
王敬勇走在熱鬧的街市上,神思卻恍惚而混雜。
他腦海中時而閃過嚴明落寂如被抽離了魂魄般的模樣,時而響起印海那一聲聲引人深思的佛理。
而很快,這些聲音與畫面,皆被一道身影所掩蓋。
那道身影既出現在了他腦海中,又如幻覺般闖入他的視線。
燈火闌珊的街尾處,那道楓紅色的窈窕身影在小攤前不知在挑選著什麼東西。
王敬勇用力眨了下眼睛。
下一刻,他便斷定並非是自己眼花。
因為她身邊,此時還站著一名著黛藍衣袍的年輕男子。
他縱是再如何眼花,卻也不至於再另外眼花出這般礙眼的一個人來?
二人並肩而立,不知在說些什麼,皆是面帶笑意。
動作先於意識,王敬勇走了過去。
顧聽南抬眼間瞧見了他,不禁一愣:「王副將?」
隔著七八步遠,王敬勇看著她,未再上前。
「聽南,不知這位是?」她身邊的年輕男子見狀問道。
顧聽南笑著答道:「此乃我一位好友,姓王,也是軍中之人。」
好友?
看著那站在一起的二人,王敬勇微一皺眉。
換作往常,這「好友」二字必會叫他覺得過分親近,但此一刻,卻叫他生出了截然相反之感。
「那……我先去前面等你。」見那位「好友」不甚好接近的模樣,年輕男子負手離開了此處。
顧聽南走到王敬勇面前,剛想要說話,嗅得他一身酒氣,不由一怔。
旋即,她看一眼人來人往的四下,趁著無人注意這邊,便拉著他去了一旁的暗巷中說話:「你喝了多少酒,怕是醉了吧?」
他不是一貫自詡頭腦清醒,從不會做有可能影響自己建功立業之事的嗎?
怎今日醉成這般模樣便出了門?
顧聽南有些好笑地看著他。
只聽他的聲音相較往日,多了絲人氣兒一般,問她:「方才那人是誰?」
「你說喻大哥啊。」顧聽南看了眼巷外的方向,隨口解釋道:「那是阿衡家中嫂嫂阿瑤的娘家阿兄,阿瑤的父親本就是北境武將出身,喻大哥便也年少隨父從軍,近年來父子二人一直駐守甘州,數日前才剛奉召回京——」
「阿瑤已數年未見父兄,此番趁著娃娃滿了月,便搬回了喻家小住,我也久未見喻家伯父,便隨著一同來了。」
她說著,指向街後那錯落的宅邸所在:「喻家就在街後,倒是同定北侯府頗近。」
王敬勇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過頭之際,鬼使神差地問:「照此說來,你與他是青梅竹馬了?」
顧聽南看著他:「算是吧。」
他又問:「兩小無猜?」
顧聽南笑著問:「有何不妥嗎?」
當然不妥——王副將心底有道聲音呼之欲出。
到了嘴邊,則變作了:「那他……可有婚配沒有?」
顧聽南笑微微地搖頭:「倒還不曾。」
王副將皺眉,拿「這簡直離譜」的語氣道:「他這般年歲竟還未婚配?」
「王副將同樣也是這般年歲,不也未曾婚配嗎?」她說話間,又朝他走近一步,隨著這個動作,本就狹窄的巷中仿佛只容得下二人了。
他便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王副將一貫拒人於千里之外,突然如此關心我與他人之事,便不怕我生了誤會嗎?」她微抬著臉,眸中倒映著月色,泛起一層瀲灩光輝。
他一垂眼,二人間的距離便好似近在咫尺。
這般距離,發生些什麼,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而有些答案,是與不是,此一刻,也不再需要多麼敏銳清醒的腦袋才能去分辨。
酒意與本能使然,王敬勇俯身下去,吻住了那張殷紅的唇。
沒有猶豫,顧聽南的手攀上了他的肩。
這個動作,如星火燎原,將夜色都燒灼得熾熱起來。
次日,便是太子妃的誕辰宴。
不同於入宮赴宴的其他人,衡玉今日照常為嘉儀郡主授課。午後,剛自東宮書堂中出來,便被女使月見請去了太子妃處。
第222章 若就此被她奪去貞潔
見到了太子妃,衡玉含笑施禮:「願太子妃眉壽永福,福慶康寧。」
太子妃笑著點頭,抬手示意她起身,語氣愉悅:「叫衡娘子過來,是為試衣,此前交待了尚衣局為你置下了幾身裙衫,今日方才送來,正巧今晚用得上。」
衡玉輕眨了下眼睛。
素日裡太子妃待她固然便十分和善,但此時這般語氣與稱呼,較之此前的客氣,卻像是添了一層親密。
這是何故?
「你與月見身形近似,各處是比照著她來做的,合適應當是合適的,只是不知你喜好,便叫尚衣局照著最新的樣式做了幾身。」太子妃笑著催促:「快去換上瞧瞧,看看更喜歡哪個樣式,喜歡哪個便穿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