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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24:52 作者: 非10
    此番稱讚,就差將「正適合與我做妹婿」一行字寫在臉上了。

    聽得多了,衡玉已從起初的如芒在背,變作了平靜以待。

    至於是誰坐不住了,她不說。

    「蕭節使昨日既也見過金家郎君,不知待其人是何看法?」吉南弦執著於想拉著蕭牧一同為妹妹的親事出謀劃策,相看權衡。

    「是少見的青年才俊,家世樣貌皆無可挑剔。」蕭侯爺拿客觀的語氣評價道:「只是身子骨稍弱了些。」

    衡玉聞言想到昨日蹴鞠場上的情形、金家郎君與馬哲等一乾子弟被他欺負得沒處說理的狼狽模樣,不由得沉默下來。

    人家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少年郎君,只不過同他相比「稍弱」了些。

    「這……想來是一心只顧讀書,疏於強體之故。」吉南弦笑了笑:「養在書香門第的年輕郎君,總是比不得侯爺常年行軍之下磨鍊出的強健體魄。」

    說到此處,吉南弦意識到只將話題放在自家妹妹身上不大合適,多少有些冷落了客人之感,遂笑著道:「說來上一回我與阿衡閒談時,也曾提及侯爺的終身大事……侯爺年少建功無數,沙場為家,為護江山安穩而耽於己身,如今北地已安,是否也該考慮成家之事了?」

    「是。」蕭牧道:「幸而上天垂憐,而今已得遇心儀之人。」

    吉南弦沒成想隨口一言竟引出了這麼一句驚人之言:「……蕭節使已有心上人?」

    那邊衡玉兀自愣住。

    「不知是哪家姑娘?是否為京中閨秀?」吉南弦興致大起,坐直了身子問。

    「正是。」蕭牧看向衡玉。

    衡玉不由屏息,倏地握住了十指。

    吉南弦順著蕭牧的視線看去,一時有些不解——蕭節使答話便答話,看他妹妹作何?

    下一刻,便聽那位身形如松,面若冷玉的蕭節使說道——

    「我心儀阿衡已久。」

    四下霎時間靜住。

    吉南弦的神態仿若遭了冰封,凝固得不能再徹底。

    衡玉也瞪大了眼睛,一時語結。

    「蕭節使……」吉南弦極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目光僵硬遲緩地在蕭牧和衡玉之間來回:「方才之言……莫非是玩笑話?」

    蕭牧:「景時不敢戲言。」

    吉南弦:「!」

    怎還突然自稱表字了?!

    這般伏低做小的姿態,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假的!

    當年他同岳父和大舅兄求娶阿瑤時,便是這般模樣!

    「你——阿衡……」吉南弦神情管理近乎失控地看向妹妹:「此事……你,你可知情?!」

    衡玉硬著頭皮勉強笑了笑,點頭:「非但知情……亦未能置身其外。」

    吉南弦深吸了一口氣。

    說得還挺委婉!

    不就是兩情相悅的意思嗎!

    他都聽到這兒了,難道還差這一句?

    「你先前……還信誓旦旦同阿兄說,會幫蕭侯牽紅線?!」此一刻,吉南弦覺得自己遭到了莫大的矇騙。

    「替自己牽,不也算牽麼?」衡玉心虛地笑了一下。

    吉南弦猛地站起了身來,看著坐在那裡齊齊看著自己的二人,忍無可忍地伸出手指顫顫指過去:「你們……先在此處等一等!」

    「我回來之前……誰都不許走!」

    「書林——」

    小廝聞得這聲喚,推門走了進來,看一眼這莫名古怪的場面,小聲問:「郎君有何吩咐?」

    吉南弦:「給我看住他們,不准他們離開書房一步!」

    小廝:「?!」

    郎君若對他不滿大可直言,倒不必用這種法子來為難甚至逼死他?

    理智告訴他這不是能逞強的時候:「十個小人……怕也看不住一個蕭節使吧?」

    衡玉略覺同情地看向小廝——不妨再自信大膽些,一百個也未必看得住。

    但也無妨,自捅了這簍子出來的蕭景時必然足夠自覺。

    吉南弦已顧不得管這些了,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了此處,直奔了自家祖母居院。

    孟老夫人往常這般時辰多已歇下,今日正巧是因寧玉在此陪著說話,才尚未熄燈,聽得孫子此時過來,不禁覺得稀奇,而後見得那撲進來的人影近乎驚慌失措,便更是驚住。

    「祖母……出事了!」

    「出大事了!」

    「您快去看看!」一路跑過來的吉南弦氣息不勻地道。

    孟老夫人聞言立時屏退了房內不相干的下人,只留了一個心腹女使。

    「阿兄,究竟出什麼事了?你說清楚些!」寧玉緊張地問。

    「阿衡她……!蕭節使——」吉南弦搖頭重重甩手嘆息:「蕭節使竟直言心儀阿衡已久!阿衡竟也……此時這二人已被我命人看了起來,請祖母速去處置此事吧!」

    孟老夫人聞言鬆了口氣,無奈笑道:「我還當是什麼事!」

    吉南弦:「?」

    還不算天大的事嗎?!

    寧玉一愣之後,也不禁笑了:「阿兄何至於驚嚇至此。」

    吉南弦:「??」

    不至於嗎?!

    「竟……竟有此事?」一旁的女使忍不住掩嘴低呼一聲。

    吉南弦看向女使,此一刻方才找回到了一絲真實感。

    「蕭侯既是過來了,咱們若不見,也非待客之道。」孟老夫人含笑由寧玉扶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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