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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24:52 作者: 非10
衡玉轉頭看向站在她身後的人:「什麼叫拉下雲端?莫非我是擾他修行的魔物不成?」
「咳,自然不是,你若當真能渡得蕭侯開了竅,那便是救苦救難的女菩薩了!是全營洲城的恩人!」裴無雙拿寄予眾望的語氣道:「阿衡,我與北地父老鄉親能否開得了這份眼界,便全靠你了。」
衡玉點頭:「當盡力而為。」
「那你打算何時動手?」裴無雙迫不及待地問:「何時同蕭侯表明心跡?」
「我為何要先表明。」衡玉悠悠然去倒茶:「我要等他先說。」
裴無雙聞言將一隻手覆在她額頭上:「阿衡,你也沒發燒,說得什麼胡話?」
便是守株待兔卻也要分對象的啊!
那麼大一個蕭侯,怎麼可能自己送上門來?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衡玉輕輕吹了吹茶,神色愉悅輕鬆。
將一切收拾妥當之後,衡玉等人出了驛館。
驛館外,車馬皆已備妥。
衡玉此番先行回京,本就有於表面避嫌之意,故而蕭夫人並未出來親自相送,只差了春卷出面。
翠槐打起車簾,衡玉踩著腳踏上了馬車。
跟在她身後的顧聽南臨轉身離去之際,朝著坐在王敬勇腳邊的小黑影子「嘬嘬」了兩聲。
小黑狗聞聲立刻搖著尾巴朝她跑過去。
跑到一半,便被一隻大手撈起。
王敬勇將狗子抱進懷裡,微皺眉看著走過來的顧聽南——帶又帶不了,逗又逗得歡。
「傻狗,要好好聽你爹爹的話啊……」顧聽南抬手揉著狗腦袋,玩笑著道。
陽光下,女子的五指白皙,並不算細嫩,卻骨節纖長。
王敬勇看著那隻湊在他懷中揉狗頭的手,心莫名快跳了兩下,而後便立時移開視線。
「我先走一步,你們倆好好保重。」顧聽南將手收回,笑著道。
「嗯,你也……」王敬勇勉強看向她,話到嘴邊一頓:「你走好。」
顧聽南笑了一聲——這人怎麼處處和正常人不一樣?
「莫要誤了晚間投宿的時辰。」王敬勇正色提醒道。
「就走了。」顧聽南又揉了下狗頭,而後笑著轉身上了車。
韶言與王敬勇行禮罷,上了前頭那輛馬車。
一行人馬就此啟程,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王敬勇站在原處目送了片刻,轉身回了驛館。
而他前腳剛跨進驛館內,後腳便有幾名小兵低聲交談了起來。
「方才那畫面,你們有沒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第164章 萬一是海誓山盟
「你說的是咱們副將軍抱著狗送顧娘子的馬車離去,那一幕?」
「沒錯,像不像抱著孩子的妻子送丈夫離家?」
「是怪像的!」
「……」
王敬勇進了驛館,便往蕭牧辦公之處而去。
見四下無人,王副將忽然停下腳步,將懷中的狗子湊到面前嗅了嗅。
他從幾日前便發現,小狗身上的味道又臭又香,還帶著一股奶味兒,甚至古怪。
怪了怪了些,但莫名其妙地,他沒事又總想聞幾口。
尚不知吸狗為何物卻已深陷其中的王副將來到了自家將軍的書房內。
「將軍,吉畫師幾人已動身離開了,沿途一應之事屬下皆已安排妥當。」王敬勇想要拱手行禮,這才發現自己仍抱著狗。
蕭牧看向他懷裡的小東西,問:「如今竟多了這麼個愛好嗎?」
勇猛高大的武將抱著只小奶狗,這畫面多少有些違和。
王敬勇連忙將狗放下,下意識地就辯解道:「回將軍,這不是屬下的,是那顧掌柜的!」
蕭牧聞言思索了片刻,點了頭。
看來軍中那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了。
隱隱覺得自家將軍誤會了什麼的王副將一時面色有些不甚自在,卻又不知能說些什麼,只能問:「將軍可還有什麼別的吩咐?」
「明早動身,安排下去。」
「是。」王敬勇應下,行禮退了出去。
見他就要退出門檻,蕭牧提醒道:「你的狗落下了。」
王敬勇面色一窘,立時上前一隻手將狗抄起,隨手夾在胳膊窩裡:「屬下告退。」
見人匆惶離去,蕭牧頗覺好笑。
而片刻後,便有近隨入內通傳道:「將軍,夫人身邊的春卷姑娘前來求見。」
「讓人進來。」
春捲走了進來福身行禮,道明來意:「夫人讓婢子來給郎君傳句話,夫人頭痛發作,晚間便不邀郎君前去共用晚食了。」
「怎會突然頭痛?可請嚴軍醫去看過了?」
「不曾。」春卷儘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足夠正常:「夫人說了,她這是心病,只有心藥能醫。」
「……」
蕭牧沉默了片刻,默默看向書案上的琴,道:「……本侯知道了。」
見自家郎君已然領會個中關鍵,春卷便福身退了出去。
三月下旬,春深綠濃,萬物勃發。
馬蹄踏著明媚春光,緩緩駛進了京師城門。
時值正午,春陽正暖,衡玉打起車簾瞧著久違的熱鬧街市,笑著喟嘆道:「回家了。」
顧聽南也往外瞧著,只見車外街鋪林立,酒旗招展,一座朱漆高閣內有文人墨客臨窗對酌吟詩,亦有年輕女子著春衫襦裙,高髻簪花,手執團扇,憑窗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