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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24:52 作者: 非10
衡玉輕咳一聲。
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也未多解釋什麼,只禮尚往來道:「蘇先生也辛勞了。」
「能替侯爺分憂,無甚辛苦可言。」蘇先生說著,笑意逐漸侷促,輕輕搓了搓身前雙手,好一會兒才詢問道:「不知吉姑娘近日可得空?」
衡玉對蘇家人印象一貫很好,未多問什麼,便笑著點頭:「得空的。」
「蘇某一家來到營洲後,還未來得及同吉姑娘真正表一表謝意,若吉姑娘不嫌棄,蘇某想邀吉姑娘前去寒舍吃頓便飯薄酒……」
吃飯喝酒啊。
她最喜歡了。
衡玉笑意愈盛:「恭敬不如從命,如此便叨擾了,不知明日可方便?」
蘇先生立時大喜,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方便,自然方便!那……那蘇某這便回去讓內人準備!」
衡玉有些愕然。
明日才過去,倒也不至於準備得這樣早吧?
殊不知,蘇先生腦海中已快速閃過千百道菜色與諸多待客流程,甚至心急如焚,只覺時間過於緊迫,怕是要全家連夜籌備才行了!
是以,蘇先生匆匆便拱手告辭而去,急於將喜訊帶回家中。
衡玉這廂經了近隨通傳罷,便被請進了書房之中。
蕭牧仍坐在臨窗的那張羅漢榻上,衡玉下意識地看向他手邊,果然,那隻手籠也還在。
「如何?可見到人了?」見她進來,蕭牧便隨手放下了正看著的圖紙。
屋內初掌燈,可見少女微仰起下頜,隱有些故作得意地道:「見到了啊,且事情已大致解決了。」
這麼快?
蕭牧略有些意外,抬手示意她:「坐下細說。」
屋內本就有地龍,此時又燒著炭盆,暖和的有些過了頭,衡玉要將裘衣解下時,才發覺自己右手裡還提著那一罈子酒,便隨手放在了椅邊的茶几上。
蕭牧看了一眼那酒罈。
衡玉很快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我與那王家祖母說定後,恰遇到一群府衙巡邏的官差,將此事說明罷,他們當即便往苗家拿人去了。」
這也是官差能那麼快趕到苗家的原因。
蕭牧淡聲道:「裴刺史手下的官差,倒難得做事如此果斷,動作這般快。」
裴定此人是個慢性子,不上不下,不溫不火,手下之人便也有樣學樣。
衡玉端起茶吃了兩口,潤了潤喉,才道:「當初佳鳶娘子那樁義絕案時,我與侯爺一同去過府衙,那官差眼力頗好,一眼便將我認出來了——」
蕭牧看她一眼。
那只怕不叫眼力好——
如此長相,一眼認不出才是稀奇。
蕭侯爺一本正經地在心中糾正道。
視線中,女孩子放下茶盞,端出一張笑臉望著他:「所以說到底,他們還是看在侯爺的面子上。」
蕭牧語氣好奇地問:「你是覺得一日不拍本侯的馬屁,便沒辦法在這侯府里繼續待下去嗎?」
衡玉輕嘆氣:「我每每說實話,侯爺總要這般曲解——想侯爺您本就有權有勢,優點又如此之多,尋常談話總也繞不開的,若半字不許人提,只怕是要無話可說了。」
「……」蕭牧聽得好笑,未與她打嘴仗,而是自一旁小几上拿起一物,道:「拿去。」
何物?
衡玉有些好奇,起身來到他面前,伸手去接。
其物冰涼,他的手指亦是冷的。
也因此,少女指間的溫熱便叫他感受得十分清晰。
「這是……侯爺的節度使之令?」衡玉看著手中令牌,不免驚訝。
蕭牧「嗯」了一聲,道:「這偌大北地,非是人人都如今日那官差恰巧認得你,拿著此物,可保行事方便。」
「可是苗掌柜之事已了——」
蕭牧:「你無一日是安安分分呆在府內的,總有事要用得上。」
譬如,她此番來北地要辦的那件事——
有些事無法言明,他亦不好多作探問,能與她行些方便也是好的。
衡玉微怔之後,看著他,笑著問:「侯爺就不怕我拿著這令牌,到處狐假虎威,敗壞您的名聲嗎?」
「我的名聲,還用得著你來敗壞嗎?」蕭牧淡然反問。
他所指自是外面那些有關他居功自傲,圖謀造反的風評——
衡玉認真點頭:「倒也是啊。」
「收著吧。」蕭牧伸手去端茶。
「那我就斗膽先收下了,多謝侯爺。」衡玉抬手認認真真施了個禮,道:「待我離開營洲時,再行歸還侯爺。」
蕭牧吃茶的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問:「差事尚未完成,便有回京的打算了?」
衡玉已坐了回去,拿明人不說暗話的語氣反問:「這差事完不完得成,侯爺心中還不清楚嗎?」
蕭牧看向她——怎就知一定完成不了?
「真指著這樁差事圓滿結束才能回京的話,這輩子恐怕都要呆在營洲了。」衡玉說話間,將那枚令牌小心地收入袖中。
蕭牧:「……你是在詛咒本侯孤獨終老嗎?」
「不敢不敢。」衡玉立即露出友善笑意:「侯爺英明神武,丰神俊朗,姻緣必然順遂,日後定能子孫滿堂——」
她的意思自然是說,他縱是結親,也定不會受朝廷安排擺布。
只是這話自不好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