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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24:52 作者: 非10
    「是,多謝將軍!」

    蒙大柱再叩一首,適才欣喜起身告退。

    蒙家人也很利索,隔日便請了蔣媒官上門,託付此事。

    蔣媒官尋到已預料到此事的衡玉,將蒙家提親的想法說明,卻得了衡玉一句:「我還需好好想一想。」

    蔣媒官便將她的態度傳達給了蒙家。

    蒙家人頗為重視緊張。

    「此前大嫂不是曾叫人打聽過吉畫師的喜好?據說除了那些紈……瀟灑的作風之外,最鍾愛的一條便是勸分不勸合了!」單氏很是心驚地說道。

    「嬸娘多慮了。」佳鳶在旁替恩人正名:「吉姑娘所謂勸分,那便是非分不可的,是乃積德行善之舉——」

    「鳶兒說得對。」溫大娘子也笑著道:「兩家議親,本也少見一口答應的,吉畫師有顆玲瓏心,既未直言拒絕,那便是在還在思慮了。」

    「對對對……」單氏恍然過來,立即叮囑兒子:「好好表現著!這是考驗你呢!」

    蒙大柱重重點頭應下:「我定叫吉畫師看到我的誠意!」

    這誠意,的確也是看得見摸得著到,譬如——

    「吉畫師,這是蒙校尉送來的,說是自家藏了十多年的好酒呢,外面買不著的。」

    「吉畫師,蒙校尉送來了一匣子骨牌,說是近日天寒,恐您不便出門去賭坊,在府中與人推牌九再合適不過了——您若是缺牌友,他可以給您找,管夠的!」

    第068章 突然賣身

    「吉畫師,蒙校尉送了一隻會說話的鷯哥,您看是掛哪兒?」

    「吉畫師,蒙校尉又來送東西了……」

    如此不知是第多少次,衡玉坐在書房裡,扶了扶額。

    而此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衡玉抬頭,眼神複雜地看向籠子裡那隻說話的鷯哥——它……竟還是個主婚鳥麼?

    蒙家倒果真是將誠意體現在每一個細節之上了……

    處處投她這個紈絝的所好不提,竟連只鳥兒都是特意調教過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拿出去拿出去。」衡玉朝翠槐吩咐道。

    「是。」女使翠槐忍著笑,上前提過鳥籠。

    衡玉也自書案後起身,出了書房想要透口氣,行至廊下之際,恰見外出採買的吉吉剛回來,而幫她拎著東西將她送回來的少年正是蒙大柱——

    少年身形高大威武,面對面前的女孩子時,卻像只溫厚忠順的大狗,縈繞在二人之間的那份不同,便是隔得甚遠也能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衡玉探著頭瞧了一會兒,有些喪氣般自語道:「竟橫豎瞧不出什麼不足來……」

    「合著你專門挑人家的刺兒呢!」

    身後忽然傳來蔣媒官的聲音,衡玉頭也沒回地道:「誰家嫁女兒不是如此?」

    「是是是,相看女婿這種事,是得慎重的!」蔣媒官來到她面前,將一本冊子塞給她:「你要的東西——蒙家上上下下,往上數五代的底細背景,可都在這兒了!就差將人家的祖墳都挖開瞧瞧了!」

    「這缺德話可是您說的,做噩夢也是由您來做……」衡玉接過,就翻看起來。

    這些所能夠查實到的,是她拿來權衡這門親事的條件之一。

    至於第二個顧慮,或許很快也能有答案了。

    院門處,蒙大柱目送著吉吉進了院子之後,適才離去。

    離了侯府回到家中,便立刻被家人團團圍住,於前堂內詢問今日戰況進展如何。

    望著一張張滿含希冀的臉龐,少年只覺壓力甚大,卻也只能如實搖頭。

    一陣嘆氣聲起。

    「不然去求菩薩幫幫忙?」蒙父忽然提議道。

    單氏:「還用你說?近來我可是早晚都要去佛堂上香的!」

    「我說的那是蕭侯爺!」

    「對啊……我怎沒想到!」單氏恍然,連忙催著兒子去請神仙相助。

    大柱應下,忙不迭去了。

    而少年前腳上馬離去,後腳便有一道風塵僕僕的身影匆匆回到了蒙家。

    來送帳冊的商鋪夥計在前院遇到了這道身影。

    「姑娘當真找回來了?!」程平一把抓住夥計,定聲問道。

    「那還有假?」夥計被抓得手臂都疼了,卻還是笑著的:「姑娘這會兒同大娘子都在前堂呢,平叔去見見就知道了!」

    程平立即奔去了前堂。

    堂內溫大娘子和單氏正說著話,佳鳶坐在一旁正逗著膝蓋上的小黃狗,蒙父自椅中起身正要往鋪子裡去,一抬眼就看到了來人。

    「程大哥回來了!」

    程平沒應聲,在堂門外停下腳步,神情一時有些緊繃地看著堂內。

    堂中抱著小黃狗的佳鳶下意識地轉頭看去。

    四目相對一瞬,程平眼神一顫,幾乎登時紅了眼眶。

    「像……」他乾裂起皮的嘴唇動了動,卻是笑著道:「……像蒙大哥。」

    且既是大娘子親自認過的,那便不可能會有錯!

    「鳶姐兒,這便是你平叔,同你說過的!」蒙父笑著朝侄女招手:「快來見見!」

    溫大娘子也笑著點頭。

    佳鳶趕忙將狗崽放下起身,朝遲遲走進來的程平屈膝福身,有些不甚好意思、卻也很誠摯地喊了聲「平叔」。

    她聽阿娘叔嬸說過的——她丟了多少年,這位平叔便找了她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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