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2023-09-26 16:24:52 作者: 非10
蕭侯一直在暗查延魯的下落?
那麼,這些人藏身在城北一帶,他是不是事先就已知曉了呢?
她正思索時,只聽蕭夫人在耳邊溫聲詢問道:「阿衡,我記著你可是經常隨身帶有一塊兒永陽長公主殿下的玉牌?」
「是。」
「北地魚龍混雜不比別處,在人前且還是收起來為好。」
衡玉應下:「夫人放心,日後我定會謹慎的。」
起初她將這塊玉牌帶在身上,實則也是存了幾分試探各處反應,以方便行事的心思在。
當下看來,蕭夫人的確一早就認出了那是永陽長公主的東西。
如各地官員、或延魯這等昔日交過手的仇敵,認出殿下的玉牌不奇怪,可蕭夫人也認得出……要麼是蕭侯的提醒,要麼便是蕭夫人與殿下有過交集了。
可殿下並未對她提及過後者。
而無論如何,各方關係錯綜複雜非是她能看透的,可蕭夫人起初未曾點破的話,此時為了她的安危卻選擇明說提醒,這份好意,是毋庸置疑的。
再有便是……
蕭夫人知曉玉牌的來歷,侯爺必然也是知曉的……
她帶著殿下的玉牌四處招搖,去了城北的昭明寺,深夜未歸,而侯爺近來在暗查延魯的下落——
所以,他的出現,當真就只是所謂「碰巧路過」嗎?
對上少女那雙烏亮的眼珠,蕭牧微微錯開視線:「雨後寒涼,易染風寒,母親早些回去歇息罷。」
印海緩緩轉著手中佛珠——將軍究竟提醒誰呢這是?
第043章 自行墜入陷阱當中(加更求月票)
果然,這句雨後寒涼提醒到了蕭夫人:「是,阿衡可不能著了風寒,快快回去更衣,再叫廚房熬些驅寒的熱湯!」
說著,看向嚴明:「此番阿衡受了驚嚇,還得勞嚴軍醫給阿衡好好看看才行。」
嚴明心底頗為焦灼,卻也只能點頭。
下一瞬,卻聽那女孩子說道:「夫人放心,我自覺並無大礙,且今日實在晚了些,若回頭哪裡不適,不如明日再請嚴軍醫來看便是。」
蕭夫人聞言也不勉強:「那好,你且回去安心歇著,叫人多燒只炭盆,有什麼事便讓下人傳話給我或是景時。」
「是,多謝夫人。」
衡玉起身施禮之際,餘光掃到了晏錦。
對上少女那道「險些忘了你還在」的視線,晏郎君心痛無比。
衡玉道:「吉吉,送晏公子。」
吉吉還未來得及應下,卻聽蕭牧道:「今日時辰已晚,晏公子不妨就在此歇上一晚。」
衡玉聽得意外。
蕭侯爺並不像是如此熱情好客、且松於防備之人……
那廂晏錦已然笑著起身,施禮道謝:「既然侯爺盛情,晏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牧微微轉頭看向蒙大柱:「讓人帶晏公子下去歇息。」
蒙大柱應下。
衡玉也福身告辭而去。
廳外,晏錦刻意慢了些等著她,邊走邊後怕地道:「……小十七,我今晚為了你,可是險些連命都給丟了!」
「我早說此行危險,你只需替我找些人手,不必同我一起的,你卻非要湊這熱鬧,當下知道怕了?」
「你只說近日有人暗中盯著你,我還當是哪路不開眼的採花賊呢,若是引了出來叫我抓著,那也算是為營洲娘子們除害了……可誰知他們竟是拿著刀的!」說著,便邀功道:「不過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小十七這回總該看出我是何等義氣之人了吧?」
「是,當真是義薄雲天,氣沖霄漢,待改日我贏了銀子,定要設宴款待晏郎君——」
「那我可就等著了……」
二人的說話聲漸遠,廳內蕭夫人正有些擔憂地道:「不是說不曾受傷?為何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大好?」
坐在那裡唇色微白的蕭牧略緩了些神色,道:「近日略覺染了些許風寒,嚴軍醫已經看罷了,母親不必擔心。」
蕭夫人看向嚴明。
「是,我已替將軍開了藥方。」
「如此就好。」蕭夫人點頭,又道:「即便是風寒也不可大意,你身上有不少舊傷在,當處處多留意些才是。」
「是,母親放心。」
蕭夫人復又向嚴明叮囑一番,方才帶著女使離去。
「將軍!」蕭夫人前腳剛走,嚴明就變了臉色。
將軍那中毒的傷口每日皆需按時清理換藥,稍有耽擱都不行!
「去書房。」蕭牧起身。
嚴明與印海立即跟上。
處理傷口的藥箱就備在書房內。
蕭牧解下了玄色衣袍。
年輕男子裸露著上半身,在昏黃燈光的勾勒下線條愈發清晰,其左肩上的傷口也愈顯觸目驚心。
「……將軍明知每日若不能按時換藥清毒,必會使毒性蔓延愈快,又怎能如此不管不顧深夜出城?」嚴明又急又氣——當下尋找白神醫之事毫無進展,將軍又這般毫不在意,當真是不拿性命當回事看了嗎?
「誰道不是呢。」印海幽幽嘆了口氣,拿一本正經的語氣道:「說來將軍既待吉畫師如此防備,可為何一聽到吉畫師深夜未歸,便急著親自前去尋人?莫非是……美人還未使計,將軍便自行墜入了陷阱當中?」
言及此,心驚般輕「嘶」了一聲,眼神很有些驚異地打量著自家將軍:「如此說來,這吉畫師果真乃箇中高手,明面上瞧著毫無動作,卻於悄無聲息之中便已攻城略地,勢如破竹……將軍若再不嚴陣以待,一世英名怕是真要落敗於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