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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24:52 作者: 非10
    蕭侯一直在暗查延魯的下落?

    那麼,這些人藏身在城北一帶,他是不是事先就已知曉了呢?

    她正思索時,只聽蕭夫人在耳邊溫聲詢問道:「阿衡,我記著你可是經常隨身帶有一塊兒永陽長公主殿下的玉牌?」

    「是。」

    「北地魚龍混雜不比別處,在人前且還是收起來為好。」

    衡玉應下:「夫人放心,日後我定會謹慎的。」

    起初她將這塊玉牌帶在身上,實則也是存了幾分試探各處反應,以方便行事的心思在。

    當下看來,蕭夫人的確一早就認出了那是永陽長公主的東西。

    如各地官員、或延魯這等昔日交過手的仇敵,認出殿下的玉牌不奇怪,可蕭夫人也認得出……要麼是蕭侯的提醒,要麼便是蕭夫人與殿下有過交集了。

    可殿下並未對她提及過後者。

    而無論如何,各方關係錯綜複雜非是她能看透的,可蕭夫人起初未曾點破的話,此時為了她的安危卻選擇明說提醒,這份好意,是毋庸置疑的。

    再有便是……

    蕭夫人知曉玉牌的來歷,侯爺必然也是知曉的……

    她帶著殿下的玉牌四處招搖,去了城北的昭明寺,深夜未歸,而侯爺近來在暗查延魯的下落——

    所以,他的出現,當真就只是所謂「碰巧路過」嗎?

    對上少女那雙烏亮的眼珠,蕭牧微微錯開視線:「雨後寒涼,易染風寒,母親早些回去歇息罷。」

    印海緩緩轉著手中佛珠——將軍究竟提醒誰呢這是?

    第043章 自行墜入陷阱當中(加更求月票)

    果然,這句雨後寒涼提醒到了蕭夫人:「是,阿衡可不能著了風寒,快快回去更衣,再叫廚房熬些驅寒的熱湯!」

    說著,看向嚴明:「此番阿衡受了驚嚇,還得勞嚴軍醫給阿衡好好看看才行。」

    嚴明心底頗為焦灼,卻也只能點頭。

    下一瞬,卻聽那女孩子說道:「夫人放心,我自覺並無大礙,且今日實在晚了些,若回頭哪裡不適,不如明日再請嚴軍醫來看便是。」

    蕭夫人聞言也不勉強:「那好,你且回去安心歇著,叫人多燒只炭盆,有什麼事便讓下人傳話給我或是景時。」

    「是,多謝夫人。」

    衡玉起身施禮之際,餘光掃到了晏錦。

    對上少女那道「險些忘了你還在」的視線,晏郎君心痛無比。

    衡玉道:「吉吉,送晏公子。」

    吉吉還未來得及應下,卻聽蕭牧道:「今日時辰已晚,晏公子不妨就在此歇上一晚。」

    衡玉聽得意外。

    蕭侯爺並不像是如此熱情好客、且松於防備之人……

    那廂晏錦已然笑著起身,施禮道謝:「既然侯爺盛情,晏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牧微微轉頭看向蒙大柱:「讓人帶晏公子下去歇息。」

    蒙大柱應下。

    衡玉也福身告辭而去。

    廳外,晏錦刻意慢了些等著她,邊走邊後怕地道:「……小十七,我今晚為了你,可是險些連命都給丟了!」

    「我早說此行危險,你只需替我找些人手,不必同我一起的,你卻非要湊這熱鬧,當下知道怕了?」

    「你只說近日有人暗中盯著你,我還當是哪路不開眼的採花賊呢,若是引了出來叫我抓著,那也算是為營洲娘子們除害了……可誰知他們竟是拿著刀的!」說著,便邀功道:「不過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小十七這回總該看出我是何等義氣之人了吧?」

    「是,當真是義薄雲天,氣沖霄漢,待改日我贏了銀子,定要設宴款待晏郎君——」

    「那我可就等著了……」

    二人的說話聲漸遠,廳內蕭夫人正有些擔憂地道:「不是說不曾受傷?為何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大好?」

    坐在那裡唇色微白的蕭牧略緩了些神色,道:「近日略覺染了些許風寒,嚴軍醫已經看罷了,母親不必擔心。」

    蕭夫人看向嚴明。

    「是,我已替將軍開了藥方。」

    「如此就好。」蕭夫人點頭,又道:「即便是風寒也不可大意,你身上有不少舊傷在,當處處多留意些才是。」

    「是,母親放心。」

    蕭夫人復又向嚴明叮囑一番,方才帶著女使離去。

    「將軍!」蕭夫人前腳剛走,嚴明就變了臉色。

    將軍那中毒的傷口每日皆需按時清理換藥,稍有耽擱都不行!

    「去書房。」蕭牧起身。

    嚴明與印海立即跟上。

    處理傷口的藥箱就備在書房內。

    蕭牧解下了玄色衣袍。

    年輕男子裸露著上半身,在昏黃燈光的勾勒下線條愈發清晰,其左肩上的傷口也愈顯觸目驚心。

    「……將軍明知每日若不能按時換藥清毒,必會使毒性蔓延愈快,又怎能如此不管不顧深夜出城?」嚴明又急又氣——當下尋找白神醫之事毫無進展,將軍又這般毫不在意,當真是不拿性命當回事看了嗎?

    「誰道不是呢。」印海幽幽嘆了口氣,拿一本正經的語氣道:「說來將軍既待吉畫師如此防備,可為何一聽到吉畫師深夜未歸,便急著親自前去尋人?莫非是……美人還未使計,將軍便自行墜入了陷阱當中?」

    言及此,心驚般輕「嘶」了一聲,眼神很有些驚異地打量著自家將軍:「如此說來,這吉畫師果真乃箇中高手,明面上瞧著毫無動作,卻於悄無聲息之中便已攻城略地,勢如破竹……將軍若再不嚴陣以待,一世英名怕是真要落敗於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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