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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24:52 作者: 非10
    說著,便帶著兩名司佐,掛上滿臉笑意,尋蕭牧去了。

    蕭牧於書房內剛處理罷傷口,正聽王敬勇稟道:「那六名護送媒官前來的護衛果然有問題,這兩日於城中看似尋常走動,實則卻是在暗中探查什麼。」

    「不知他們此行究竟是想『找出』將軍所謂有異心的把柄,還是衝著那什麼藏寶圖來的。」印海立在一側,手中攥著串佛珠思索著道。

    嚴明收起藥箱,憂心忡忡地道:「大約是二者都有。」

    「無論如何,不可大意。」蕭牧交待道:「暗中將人盯緊了。」

    「是。」王敬勇正色應下。

    印海卻話鋒一轉:「話說回來,我倒是覺著將軍最該提防的是那位吉畫師,那才是最危險的一個——」

    王敬勇不解地看向他:「我觀察過了,此人不會功夫。」

    說著,威脅般揮了一下拳頭。

    這樣的小姑娘,莫說身經百戰的將軍了,便是他也能一拳打飛,有什麼危險的。

    「……」印海笑意裡帶著憐憫。

    有些人娶不到媳婦,原因是明擺著的。

    但見自家將軍仿佛也不覺得傻大個的話有什麼不對,面對兩頭傻牛的印海唯有更直白地道:「正所謂是明槍易躲,暗箭易防,然而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書香門第出身的小姑娘遠赴北地,誰能說准這不是一記暗棋高招?」

    這次蕭牧聽懂了,且能反過來平靜地嗆他一句:「不勞費心,你且自顧好裴家姑娘那一關吧。」

    印海一聽那裴家姑娘四字便覺頭痛,正要再說時,只聽門外隱有腳步聲響起。

    習武之人聽力皆好。

    待那腳步聲近了,一併傳入耳中的便是蔣媒官的說話聲。

    得了蕭牧准允,蔣媒官被請入書房中。

    「……雖說將軍現下不著急親事,但也不妨先瞧一瞧這些自京師帶來的畫像,多少先相看考量一二。」蔣媒官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說著就從兩名司佐捧著的畫軸中取出一幅,在蕭牧面前展開:「您瞧瞧,這是禮部侍郎家的千金,性情溫婉,琴棋書畫精通……」

    嚴明只覺聒噪非常,提起藥箱便要退出去。

    印海卻樂得在一旁看熱鬧,作勢很認真地替自家將軍參考著:「這姑娘瞧著是個有福氣的。」

    有了個捧場的,蔣媒官的熱情愈發高漲:「將軍再看看這位,京中一等一的貴女,乃是中書令府的嫡出姑娘,姜大人唯一的掌上明珠!」

    剛要提著藥箱離開的嚴明腳下一滯。

    第020章 入鄉隨俗

    他微微回過頭去,看向蔣媒官手中展開的畫卷,畫上女子靜靜坐於椅中,身形削弱,清麗的面孔上一雙眼睛略顯黯淡。

    單只一點,足可見畫師的畫技十分高超傳神,且於畫像上費了些「心思」。

    片刻的走神後,嚴明緩緩轉回頭來,面上不見波瀾,腳步卻仿佛沉了許多。

    「姜大人的獨女啊……這可不成,咱們這北地條件艱苦,可不能委屈了姜大人家的千金。」印海搖頭,這姑娘一看就像是身體不好。

    蔣媒官不置可否地笑著,又展開一幅:「一切還須看將軍的眼緣,緣分這種事最最是可遇不可求的!」

    「這個不錯!」印海滿意點頭。

    蕭牧也認認真真看了片刻。

    嗯,是不錯。

    畫得不錯。

    的確有晴寒先生的風範在。

    見蔣媒官還要再拿畫像,他開口打斷道:「今日且到此吧,本侯還有公事需處理。」

    說著,看了一眼印海和王敬勇:「蔣媒官當下更該著意於蕭某這些手下。」

    迎著蔣媒官投來的視線,印海微微笑道:「有勞了。」

    如此一唱一和之下,蔣媒官只得笑著點頭,剛說了幾句場面話,便被蕭牧使人送了出去。

    「……你是沒瞧見,那是油鹽不進啊!瞧著沒什麼架子,說起話來也算和氣,可偏偏不給半點機會!」蔣媒官來到衡玉房中,大肆倒了一番苦水,說得嗓子都幹了:「說是叫我給他手下人做媒,暫不論那些人瞧著沒一個好出手的,且還不知是不是刻意拿來拖延我的藉口呢!」

    「縱然是藉口,也要去辦。」衡玉靠在榻中,翻了一頁良人冊,看似漫不經心地道:「既是接了這差事,來了這營洲,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說著,似略略思索了一下,道:「不如便從年紀最小的那個開始吧?」

    「叫蒙大柱的那位?」蔣媒官想了想,點頭道:「瞧著倒是最正常的一個,十八九歲尚是議親的年歲……」

    甭管如何,先挑個容易的來,若能來個開門紅,也能保全些她京師第一媒的顏面。

    想著,便道:「昨日似是聽說,他正是營洲人氏?」

    「是,且家中有幾間鋪子。」衡玉合上良人冊,道:「到時我隨蔣姑姑一同去見見他家中長輩,先聽聽蒙家人的意思吧?」

    蔣媒官點頭,既是說媒,自當還要摸清家底,先見過對方家中長輩再說。

    衡玉便思忖著接下來的行事。

    外間傳來說話聲,是侯府的女使來送晚食了。

    飯菜很快被擺好,蔣媒官嘆道:「菜式倒是豐盛……」

    衡玉坐下看去,不止豐盛,且還照顧了京師的飲食習慣。

    於禮節之上,侯府的確不曾有任何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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