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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14:41 作者: 山有青木
    賀嫣愣了愣神,沒等回答便看到他離開了,正看得出神時,沈知珩突然出現在面前。

    「還不走?」他淡淡詢問。

    賀嫣眼睛一亮:「我可以走了?!」

    「你若想留在皇城司過年,倒也可以……」

    沒等他把話說完,賀嫣已經朝著廂房方向跑了,他唇角無聲彎了彎,又看了趙蘭離開的方向一眼。

    賀嫣只用了一刻鐘就將所有行李收拾好了,背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外走時,撞見沈知珩正在廊下看雪。

    她猶豫一下,還是走過去:「無憂哥哥,我回去啦。」

    「嗯。」沈知珩沒看她。

    賀嫣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走到一半又神秘兮兮地折回來,沈知珩看著她急切湊過來的模樣,眼睛微微一動。

    「無憂哥哥,那趙蘭剛才還囑咐我,要我對你好點,可見他對你還余情未了呢,」賀嫣提起這件事就覺得可氣,但一想到自己不用坐牢,也是因為人家大方不計較,一時間心情很是複雜,「他看著也像個好人,就是太黏糊了,你可不要上他的當。」

    沈知珩無言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賀嫣覺得自己已經盡到提醒的責任了,嘆了聲氣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當踏出皇城司的門口時,只覺連空氣都充斥著自由。

    終於出來了!她暢快地呼了口氣,矜持地走到拐角後,便歡快地往家的方向跑。

    「賀嫣。」

    沒聽到,繼續跑。

    「賀小姐。」

    「賀濃濃,裝沒聽到是吧?」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無奈,賀嫣也終於停了下來,一回頭看到祁遠就在馬車裡坐著,她頓時睜圓了眼睛:「二、二殿下?!」

    「二什麼二,還不快上來。」祁遠說罷,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紗布,頓時臉色一變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怎麼回事?沈知珩對你用刑了?」

    「沒、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傷到了。」賀嫣趕緊解釋。

    祁遠也不知信了沒有,眼底滿是懊悔:「是孤不好,那天就該直接闖進去帶你走。」

    「事情沒解決,你帶我走也沒用啊,」賀嫣光是看到他,快樂得都要飛起來了,「二殿下,您何時來的?」

    「孤就沒走,一直在這兒等你。」祁遠見她眼角眉梢都掛著笑,頓時沒好氣了,「跟無憂哥哥待了兩天,很高興吧?」

    「不高興不高興,坐牢怎麼會高興,」這個時候該賣個慘的,可聽到他說一直在等她,她真的很難慘起來,「二殿下帶我出去透透氣吧,我這幾日真的……」

    說到一半,勉強做出個泫然欲涕的表情。

    祁遠趕緊將她接上馬車:「想去哪?」

    「不知道,你定。」賀嫣眨眨眼。

    祁遠想了想,叫車夫往東湖去了。

    「今日雪晴,湖中景致不錯,孤帶你去泛舟。」

    賀嫣自然答應。

    兩人很快到了湖邊,租一葉小船於湖上漂浮,賀嫣有點冷,但心卻是熱騰騰的,一張臉始終紅彤彤,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在皇城司這兩天,當真沒受苦?」祁遠還是介意她的傷。

    賀嫣小心地摸了摸脖子:「沒有,我很好。」

    「若是受了委屈,定要跟孤說才行。」

    「好。」賀嫣紅著臉答應。

    兩人視線對上,祁遠笑笑,賀嫣默默低頭。

    小船不大,兩人面對面坐著,時不時就會撞上視線,氣氛突然有一瞬微妙。

    許久,祁遠緩緩開口:「濃濃真的是大姑娘了。」

    賀嫣心頭一動:「怎麼說?」

    「從前都不會這麼安靜。」祁遠失笑。

    賀嫣:「……」不想理你。

    兩人在湖上待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停船靠岸。

    祁遠先一步下船,賀嫣冷得腿腳僵硬,下船時腳下一軟險些摔倒,祁遠連忙抓住她的手:「小心!」

    手上傳來炙熱的溫度,賀嫣的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

    重新站穩後,祁遠擔心地問:「沒事吧?」

    賀嫣默默擦掉手心的汗,乖乖地搖了搖頭。

    祁遠看著她泛紅的耳朵,心底突然一陣悸動:「你的手很涼,回去吧。」

    賀嫣沒錯過他的表情,一時間心跳更快了。

    接下來一路,賀嫣都安安靜靜的,直到進了自家門才開始撒歡。

    「完了,小姐瘋了。」琥珀一衝出來,頓覺天都塌下來了。

    賀嫣也不解釋,只是笑嘻嘻拉著她轉圈圈。

    然而樂極生悲,當天晚上她就病倒了。

    大夫診完脈,留下兩個字:「風寒。」

    「怎麼會風寒?」琥珀好奇。

    大夫:「應該是凍的。」

    琥珀默默看向床上的賀嫣,賀嫣沉默望向房頂,脖子上的紗布若隱若現,說不出的可憐。

    琥珀嘆了聲氣,幫她掖了掖被角。

    賀嫣這場風寒來得氣勢洶洶,消息傳到祁遠耳中時,他頓時心生愧疚:「怪孤,當日不該拉著她去泛舟。」

    說罷,便親自帶著御醫往賀家去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沈家。

    飛魚衛匯報了賀家的消息後,沈知珩起身便要出門,沈葉見狀失笑:「大哥可是要去看濃濃阿姊?」

    「她在皇城司這兩日總是說冷,我以為是在騙我。」沈知珩眉頭微蹙,聲音泛著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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