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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13:28 作者: 礦泉水nana
    每到這個時候,錢甄甄就要開闢其他財路,既然網絡生意低迷,就只好在現實中找了。

    錢甄甄白天在一家比較高級的餐廳打工,每個小時拿12塊錢,白天工作5小時,到晚上6點下班的時候,她就去夜市擺攤。

    她也思考了很久,今年要擺攤賣什麼,之前她賣過吃的,因為廚藝一般,也沒啥掙錢,賣過生活小玩意,但是因為利薄,所以掙得也不多。

    今年她想試試賣花跟植物小盆栽,雖然荔城高中的人都跑去過暖冬,但是逛夜市的主力群體,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荔城。

    更何況,今年的大年初一剛好是2月14日,情人節,花的銷售應該會不錯。

    整一個寒假,錢甄甄都是這麼過來,賣花足足賣了一個月,轉眼就到了除夕夜。

    今年的除夕夜,有些孤獨,今年小如一家回去過年了,想蹭飯都沒地方。

    可能是因為除夕夜的緣故,晚上□□點時,夜市人群有小小的暴漲,十點一過,人流就立馬少了許多。

    大家還是要回家過年。

    坐在摺疊椅上,捧著一杯熱奶茶的錢甄甄,看著眼前的人流,心裡下定決心,到十一點就收攤回去。

    除夕夜雖然一個人,但是也要象徵性地吃一下年夜飯。

    寒假一到,陸莊然就跑回A城了,回到了外公家裡,整個寒假,他都蔫蔫的,沒什麼精神,外公見他實在無聊,給他報了一個班,直到除夕這天,才結束了課程,手機才歸還給他。

    只是手機之前也沒什麼兩樣,依舊是沒什麼消息。

    除夕夜,陸莊然收回了心裡莫名其妙的心情,跟外公聊天。

    外婆早逝,怕外公孤單,每逢節假日,陸莊然都會回A城陪外公。

    每年的除夕,儘管不願意,陸莊然都得跟那個女人吃年夜飯。

    今年也不例外。

    碩大的餐桌上,往常只有三人。

    自己,外公,還有那個生他而不養的女人鍾卉。

    而今年的餐桌,意外地多了一個人。

    「爸爸,我敬你一杯,」不知道是鍾卉的第四,還是第五任丈夫的男人,舉起手中的紅酒,朝著主桌上的外公敬酒。

    陸莊然抬眼望去,見眼前這個十分白淨斯文的年輕男人,脖子臉蛋紅紅的,像個剛出職場小年輕般向上司敬酒。

    這個應該是不超過三十歲。

    陸莊然暗暗想到。

    鍾女士的口味還是一如既往。

    「莊然是吧。」年輕男人舉起手裡的茶水,笑道:「叔叔也跟你喝一杯,以茶代酒。」

    陸莊然斜眼看他旁邊的鐘女士,她雙眼只盯著旁邊的丈夫,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

    陸莊然真的是很厭煩她一副有情飲水飽的模樣。

    厭煩歸厭煩,表面功夫還得做足,他禮貌地微笑,沒有換上茶水,跟眼前這位繼父碰了杯,喝完杯中的紅酒。

    年夜飯後,外公身體不適,先回去休息了。

    陸莊然在自己房間的陽台上散著酒氣,年夜飯的時候,不經意地喝多了幾杯。

    他待在陽台,沒有開燈,而旁邊一牆之隔的那兩人,因著四周沉靜漆黑,居然肆無忌憚地在陽台上弄出了聲響,動靜鬧得十分大。

    陸莊然愣了半會兒,等反應回來時,胸腔火氣一涌,拿著車鑰匙,隨意開了輛車跑出去了。

    陸莊然剛滿十八歲,駕照還沒來及考,他不敢往高速上開。只好沿著國道,一路又開回了荔城。

    除了荔城他不知道要去哪裡。

    沿途開著窗,寒冽的風夾帶了小雪不時撲向他,本來帶了微醺的他,此時清醒過來。

    出來的匆忙,沒有帶鑰匙,身上只有幾十塊錢,陸莊然在街上轉了幾圈,在看到前方交警臨檢時,匆匆忙忙地拋下車,跑了。

    他出來的著急,穿了件羊絨毛衣就出來了,在下著小雪的荔城,凍紅了鼻子。

    「笨蛋,趕緊穿衣服啦」

    「不要,抱著你,就會暖了」

    陸莊然站在路燈下,橘黃的燈光照著他,眼前走過一對親熱的情侶,他們捧著一碗熱熱的串串香,話音在耳,香味縈繞鼻尖。

    沒有鑰匙,無家可歸,冰天雪地,沒有暖衾,陸莊然此時心中莫名地生出種悲愴感。

    肚腸飢餓,聞著香味,他走進了荔城夜市。

    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夜市。

    接近午夜時分,人流已經非常少了,很多攤主紛紛收拾著東西,趕著時間回去守歲。

    夜市瞬間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他一眼就看到了錢甄甄。

    一隻毛茸茸,坐在椅子上,抱著一個手袋取暖的錢甄甄。

    錢甄甄本來也打算收拾東西,可是死活還有一束花沒賣完,她忽然間跟自己較上了勁,不賣完不走了。

    錢甄甄發現陸莊然的時候,他的肩上都有薄薄的一層小雪,直直地在前面盯著自己。

    錢甄甄大驚,隨後把他拉進了她的小攤位里,躲避了風雪。她將懷裡的暖手寶塞在他手裡,把他摁在她的小凳子裡,動作利索開著玩笑道:「大半夜的,你演午夜凶鈴呢。」

    說完,將脖間的圍巾摘下來,披在他的肩上。

    帶著淡淡香味的,溫暖一下子向他襲來,冷寂的心顫了顫。

    「幹嘛呢你,跑這來。」等他眉眼終於緩了下來,沒這麼冷了,她正經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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