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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11:17 作者: 繞樑三日
    「虞醫生!」顧南拖著一條還不利索的腿慢慢向她走過來,虞初禮不得不停下來等他。

    對於顧南來說他是非常感激虞初禮的,他自己知道手術的危險性,他可以失去一條腿但他絕不能忍受自己變成一個傻子,所以手術之前他是那麼猶豫,甚至絕望,所以手術會被他推遲了兩天。而他現在還這麼活蹦亂跳,和虞初禮是有絕對關係的。

    這兩天周顧南和虞初禮接觸的不多,每天只是在她查房時簡單的幾句交談。在他的生活里不管是因為他自身的魅力還是因為他的家庭背景,他接觸的人或多或少對他都帶著一些功利心的,像虞嘯這樣不邀功,不迎奉只把他當作普通病人的人他還真少見。他知道他剛才如果不叫住她的話她也就是臨走時單純的來看看病人的復建情況不會驚動他就會走的。

    虞初禮在等他說話,周顧南用衣袖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說:

    「你就要走了嗎?本來想請你吃飯的,看樣子是來不急了。」

    「以後你請我吧。」虞初禮回道

    「恩,行過段時間我去美國請你,就是有點遠了,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去的,你要是能在中國做醫生就好了,你那麼好的醫術不應該只造福美國人民啊,也應該回來造福造福我們廣大的中國人民啊。」顧南有點貧嘴的說

    「好,祝你早日康復,那就再見了。」說完後虞初禮轉身走了。

    留在那裡的周顧南有點暈,她說的好是回來造福廣大人民群眾吶,還是說他去美國請她吃飯啊。

    傅致遠是在虞初禮離開後的那個下午從外地趕回來的,他是在請虞初禮吃飯的那天晚上出了一趟非常緊急的公差。

    傅致遠是在顧南那裡知倒虞初禮已經座中午的飛機離開的,當時他想從此千上萬水他和虞初禮之間的緣分也就倒這裡了,在一個人成長的過程中有些東西是註定要丟失的。

    第五章

    虞初禮回到美國後,把這次回國給周顧南做手術的佣金按照規定上交一了部分,把剩下的打算全部給她的老師維肖爾,她的老師是地道的德國人,移民到了美國,雖然他是德國人,卻沒有德國人的嚴謹和古板,是個幽默風趣的胖老頭,還酷愛喝酒。這次因為酒精中毒又查出有腦血栓倒現在還住在療養院裡。虞初禮打算去給他送錢的時候告訴他她準備回國的事情。

    維肖爾看見她情緒挺高,呵呵笑著擁抱她,然後握著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說:「恩,氣色不錯,看樣子這次中國之行讓你很愉快。」虞初禮笑笑沒有接他的話,搬了把椅子在他床邊坐下,然後問他:「你還好嗎?有沒有偷喝酒?」

    「沒有,沒有上次被他們發現後每次都要翻我的床,沒有地方藏了。」維肖爾有些氣憤的說。

    虞初禮知道他肯定還偷喝,也沒有揭穿他,只是看著他的老師沉默不語。維肖爾看出她有話要說,於是溫和的笑著問她:「禮,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嗎?」虞初禮斟酌了一會兒還是說了:「恩,我在這裡的合同馬上要到期了,老師,我打算,回中國去。」她說的有些困難,他的老師是個好人在美國這幾年因為她是一個亞洲人也不會與人際交際所以很受排擠,只有這個老頭一直很照顧她。

    她的話似乎在維肖爾的意料中他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說:「你是我最有天分的學生,我很不願意你離開,但你是中國人,我知道你一定會回去的,」虞初禮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把支票拿出來遞給了他,維肖爾沒有推辭收下了。

    這對師徒都不是矯情的人。維肖爾並不缺錢,他知道虞初禮是個木納的人,對人好不會直接說出來,虞初禮給他錢只是對他尊敬的表示。

    回美國一周後接到了國內醫院的正式邀請函,五月的時候虞初禮給了他們準確的答覆。六月下旬她在美國醫院的合同到期拒絕了院方續簽合同要求。辦完一系列交接手續後在七月B城最炎熱的時候回到了中國。

    回來後醫院分給她一套房子,她拒絕了,自己在醫院附近的小區買了一套兩居室裝修過的二手房。

    虞初禮每天騎自行車上下班。她不要醫院分給她的房子是嫌太遠了,因為她不會開車。說起來在國外生活過的人不會開車滿神奇的,可她在德國除了上學就是在醫院工作,住的地方離這兩個地方都不算遠,所以一直都是把自行車當交通工具,從來沒想過去學車。

    頂著毒辣的太陽跑了幾趟家具城,把房子裡的的家具電器都換了,終於把房子收拾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

    小時候和父母生活的時光是虞初禮這一生中最美好的念想,所以無論走到哪裡,她房子的布局都是非常溫馨的。昏黃的燈光,淡雅的窗簾,舒服的布藝沙發,這些都是她媽媽的風格。忙碌兩個星期後她開始正式倒醫院上班。

    在這裡工作虞初禮其實相當清閒,當然這種清閒也只是相對於在美國的時候,國內的醫療制度和國外不一樣分科非常詳細,所以一般在國外一個醫生做的事情這裡有好幾個醫生在做。這也就是為什麼她覺得非常清閒的原因。回來之前和這裡的醫院談的時候她沒有提過多的要求,只要求暫時不到學校里上課。讓同齡甚至比她還大的人叫她老師她覺得彆扭,至於工資待遇她沒有要求,醫院給多少是多少,連職稱她都沒要,所以她現在就是個普通的主治醫師。

    七月末的時候,虞初禮已經在這裡上班一個星期了。這天上午她正在醫生辦公室整理手裡幾個病人的病例忽然感覺頭上照下來一片陰影,抬頭就看見周顧南露著大白牙沖她笑。

    周顧南頭髮已經長了出來,剪了個西裝頭看著比上次見面時帥多了。她也朝他笑了笑:「周先生來複診啊?」「

    「是啊,剛才戴主任告訴我你回來了,我還有點不相信。看來我這次可以省機票錢了。」說著拉了個凳子在她旁邊坐下。

    虞初禮知道他說的省機票錢是說上次去美國請她吃飯的事,也沒接他的話。反而問他:「複查結果怎麼樣?」

    「沒事。戴主任說我恢復的挺好的。」

    「復建吶?恢復的好嗎?

    「還行,就是現在還要靠這個走路,」周顧南踢了踢放在他腳邊的拐杖。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幸虧在這兒碰到你,要不我還得跑到美國去白折騰一趟。」

    「我這個月初回來的,吃飯的事你就不要麻煩了。」虞初禮是真不喜歡這樣的應酬。

    「說什麼麻煩啊?你可是我的恩人。就今天吧,你有空嗎?」周顧南是個強勢的人一般他想做的事兒,就一定要做成。而虞初禮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和上和他多費口舌,辦公室里的同事都在支著耳朵聽他們的談話,整個科室的人都知道周顧南的背景,她不想引人注意,所以也就答應了。

    下午沒有什麼事情虞初禮就準時下班了,走出醫院大門就看見顧南座在一輛寶馬里等她,她快步走過去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虞初禮朝周顧南打了招呼後習慣性的記好安全帶,周顧南看了她一眼笑著說:「你放心我的腿不影響我開車。」虞初禮愣了一下知道他誤會了於是解釋道:「我只是一種習慣,我知道很多截肢的人開車都很好。」周顧南也沒再說什麼,安靜的開車,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本來我今天是想單獨請你的,可剛才韓述,就是上次我做手術你見過,一會見面你應該就知道了。他給我打電話聽說我晚上請你吃飯非要來見見你,可能還有幾個朋友也要來,希望你別介意。」虞初禮能說什麼吶?她只有說不介意。

    吃飯的地方是澄海酒店的貴賓樓,包廂定在六樓。在電梯裡周顧南一直打量著虞初禮,他覺得這個女孩好不好看先放到一邊,這性子卻是挺特別的。這一路上他不開口和她說話,她也不主動和他交談,倒也不是那種沒見過市面的緊張拘謹,反而在和他交談時的語言簡單而有禮貌,身體也沒有任何小動作,一個人一般都有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精明的人往往通過一些細小的動作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虞初禮卻是什么小動作也沒有,表情雖然有點冷卻是很有教養的樣子。他覺得這個女孩應該是屬於智商很高,情商很低,而且受過專門的禮儀訓練的人。在中國大陸像她這一代,這樣的女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可他知道虞初禮的戶口是B城人,所以有些奇怪。也來不急多想負責領路的禮儀小姐已經幫他們打開了包廂的的門。

    門一打開,喧譁熱鬧的人聲撲面而來。虞初禮沒想到有這麼多人,不僅她沒想到周顧南也沒想倒,基本上他平時交往的一個圈子裡的人都來了,而且大部分還帶了伴兒,他看了一下,這屋子裡大概有20多個人。

    周顧南指著韓述問:「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只叫了致遠和項東嗎?」「我是只通知了他們啊!是徐項東說你做了手術後都貓了三個月沒見人了,所以才把他們都叫出來聚聚的啊!」這時旁邊有人喊:「怎麼著,顧南你嫌棄我們啊,我們都快商量著印兩張尋人啟事往電線桿子上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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