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出乎意料（已修改）

    柳如雪早早地就在盼著蕭辰恆回來了。

    柳如梅仗著身份對她使得壞，一時半會兒，她還真是無法違背，可是只要能讓王爺心疼她，親眼看見了柳如梅的惡毒心思，她就不信，蕭辰恆會寵信一個心思惡毒，且是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如自己的女人。

    那時，她就有足夠的能力翻盤了。

    眼見著蕭辰恆遠遠地從外頭來，柳如雪就已經佯裝出了一副虛弱的，弱不禁風的模樣，身子更是隱隱的顫抖了起來，一副將墜欲墜的模樣。眼瞅著，就好像是要背過了氣去。

    只是柳如雪的主意，卻是在今日註定打錯了算盤。

    若是以往，見柳如雪如此的楚楚可憐的模樣，蕭辰恆不知道會有多少的心疼。畢竟也是自己曾經欽慕過的女人，再怎麼著，也很是願意給她一個臉面的。

    可是昨夜，因為柳如雪的緣故，他未曾歇在了正院裡，即便早早就已經就此事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可是聽到了那些促狹的挑撥話語後，心肝兒還是氣的生疼升騰。幾乎是在滿朝的文武的面前丟盡了臉面。

    最為叫人氣憤的是，更是在父皇的面前留下了一個『寵妻滅妾，不遵聖旨』的印象，這些日子以來，這可是頭一次在眾人的面前責罵他。

    勤勤懇懇，好不容易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了那麼久的心血，在父皇面前的那一點點的信任，卻是在這一日幾乎是消失殆盡。

    柳如雪實在是害死他了。

    男人大多也都是這樣，你若是沒有牽涉到了他的利益，就是把你捧到了天上去，眼睛也不眨一下。可一旦你的所作所為涉及到了他的底線，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是叫他給你一個好臉色。

    在外頭受了那麼大的氣，這一回，見了柳如雪卻是沒有發火，已經算是他教養過人了。

    明知一側跪著的人是柳如雪，蕭辰恆宛若是未聞般地從她的身邊匆匆走過。

    柳如雪滿心歡喜地想等著蕭辰恆走到了自己的身邊，拉起她，然後為了她大力懲罰陰險惡毒的柳如梅，陪著自己回東院。

    隨著跪的時間越發的久，心中那一點點的聚集著的怒意，幾乎已經是繃緊到了極致。她甚至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僅要叫『這位新婚的王妃』，新婚夜獨守空房，就是在新婚的次日，也見不到王爺。只要是王爺到了東院，她絕對會費盡心思地將他留下來。

    柳如雪想過了很多次，蕭辰恆回來後面對他的無數次的可能，或許會生氣，或許會惱恨，或許也會不顧一切地心疼自己。

    可她沒想到的是，他就好像是一陣風一樣地從自己的身邊飄過，對自己熟視無睹。

    柳如雪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的，只覺得腦子一暈，昏昏沉沉的，身子一搖晃，整個人就已經是倒了下去。

    「側妃娘娘。」身後猛然間傳來了一陣驚呼，境況似乎是變化了幾分，蕭辰恆的頓住了腳步，扭過了頭，往後看。

    柳如雪此刻正是一臉的蒼白地躺在了地上，身邊圍著一群慌亂的丫鬟婆子，看起來確實很有弱柳扶風的姿態，叫人不免是心生憐惜。

    蕭辰恆在那一刻，也是微微動了心，只是眸子在她身上茜紅色的衣裳上滑過，皺了幾皺，很快就劃出了新的冷厲和失望來。

    茜紅色和正紅極像，堂堂一個側妃，昨夜才是耍了手段，將『丈夫』扣在了自己房中，今日卻不知是出於了什麼目的，又穿了這樣的一個顏色。這究竟是想要給主母請安還是來耀武揚威的。

    確實是個不懂規矩的。

    蕭辰恆有些贊同自己的母妃以及父皇明里暗裡的提點，納了柳如雪，其實並沒有他所想像中的那樣的歡喜，尤其是當他發現柳如雪其實並沒有當年的那股子清冷典雅的氣質。

    那些女人有的小心思，她也都有，反而是越發的濃重了幾分。現在的她，除了一張格外出眾的臉，實則和尋常的女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還不快把側妃送回了東院。」

    男人究竟喜不喜歡一個女人，可以從很多地方看出來。許是心情實在是太不美麗，蕭辰恆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將柳如雪送回了她的院子裡，就大步進了正院的屋子。

    而也就是這一幕，叫在場的人看了，心中各自也都是衡量了起來。正院的人，底氣自然是越發的足了些。

    只是那些跟著柳如雪的，則是暗暗在心中思量，自己的主子，原也沒有自己所想像中的那麼受寵。

    至少王爺在在正院，行事所為就明顯是偏向王妃的。

    *

    柳如梅在屋子裡靜靜地喝著茶，很是滿意地欣賞著柳如雪的狼狽的模樣。得了底下人的稟告後，自然是知曉了蕭辰恆已經回來了。

    柳如雪而今正在院子裡跪著。面上的笑意微微收了收，卻是已經從軟塌之上起身，起身到了屋子的門口，卻是正好看見了柳如雪很是嬌柔地倒下的那一刻。

    當即她就是能夠認定了那個賤人一定是故意的，柳如梅的心底里迅速地也就是『咯噔』了一下，一邊是狠狠地瞪了躺在了地上的柳如雪一眼，一邊也是有些慌張地拿眼去瞧蕭辰恆。

    生怕是蕭辰恆誤會了她。

    出乎她意料的是，王爺雖然是停頓了片刻，卻只是讓下人將柳如雪送回了東院去，也就大步地朝著自己而來。

    柳如梅面上雖然是不顯，可是心底里卻是偷偷地笑了。

    而從這一刻，她也確實是看出來了，柳如雪其實在蕭辰恆的心目中，也沒有太多的位置。可她卻仍舊是一副自恃過高的模樣。

    這會兒，她倒是真有些感謝這個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搶奪了所有的柳家女兒的榮耀的光芒的女子。如果不是因為有她在，或許，今日的這個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的人也就是自己了。

    將蕭辰恆迎進了屋子，柳如梅伺候著他換了一身清爽的家常服。一起用了午膳後，才是一同去了花廳，上了茶說會兒子話。

    蕭辰恆淺淺喝了一口茶後，忽然是想到了什麼，看向了柳如梅，開開口問道，「可是都來敬茶了。」

    原先他是不願意理會這些東西的。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都是主母的權利。可是昨夜才出了那事兒，他怕這府上的其他的幾個妾室也都是有樣學樣了起來，壞了規矩，若是再出問題，府上不寧，於他極為不利。也難免是要費心費力了起來。

    「都來了。」柳如梅點了點頭，面上卻是閃現了一陣為難，「陳氏三人倒是安分，只是——」

    蕭辰恆果然是皺了眉，「是誰出什麼么蛾子了。」莫非這些妾室也敢如此的膽大包天不成。

    柳如梅輕嘆了一口氣，低著頭不說話。可是那明眼處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委屈。

    卻是她身邊的嬤嬤急的是喜形於色，忍不住了，對著蕭辰琛急急忙忙地開口說道，「是側妃娘娘，側妃娘娘還未給主子敬茶，反倒是將一盞茶全部都扣在了主子的身上。主子的手一下子就全部都紅了。」

    「竟有此事。」蕭辰恆的話看似是疑問，可是實質上，心底卻是已經相信了七八分。他似乎也是能夠明白為何柳如雪會跪在了院子裡了。

    「王爺回來的晚些，不知道側妃娘娘一進了屋，就自發地坐了下來，也未曾給王妃行禮，言語間更是沒少抹黑娘娘。」嬤嬤又是擔憂，又是惱恨的，面上很是複雜，「主子心善，可是這些年，側妃娘娘也是沒少仗著身份，地位欺負您。這一次，卻實在是太狠了些。」

    柳如梅無奈地又嘆了一口氣，「嬤嬤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就算是姐姐——可是那也是我的親姐姐啊。」

    柳如雪給她挖了個坑，她自然也是要回敬回去。

    這些話她和嬤嬤也未曾是排練過，只是頭一次配合，看蕭辰恆的反應，瞧起來，效果應當是真的不錯。

    蕭辰恆確實是覺得很意外。

    他覺得今天就好像是刷新了他一貫以來的對柳家姐妹的認知。柳如雪是怎麼樣的人，他不知道，可他卻知道，這個女人還真是能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當即對柳如梅的愧疚也就是越發的深了些，想到了柳如雪的眸子，偶爾還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

    這一天，蕭辰恆也都沒有離開正院，只是中間去了一趟書房，很快也就是回來了，一直到了晚上。

    晚膳了後，蕭辰恆就直接歇在了正院裡，繼續兩人已經是耽擱了一天的洞房花燭。

    *

    柳如雪是在昏迷中，被婆子和丫鬟幾個『送』回了東院的。

    丫頭們小心翼翼，可是手勁小，婆子們手勁大，可卻是毫不溫柔。等到了她回到了東院的時候，身上不同程度的還出現了一些青紫色的小傷。

    沒多大一會兒，柳如雪也就已經醒了過來了。

    抬首看了四周一眼，卻是並曾看見了蕭辰恆的所在，而又在婢女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暈倒了後，蕭辰恆卻仍舊是沒有過來看她一眼，面色頓時是越發的冷了些。

    眼底里倏然是冒出了深深的惱火了，還頗有一些冷然。

    身上的傷已經被上了藥，清清涼涼的一片，可是再輕的傷，怎麼著也不可能是當天就能好了的。

    柳如雪有些有氣無力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沒有想到了已經洗好了的車子，會是在這一刻，猛然間反轉一切。王爺明明應該是最喜歡她的才是，又怎麼可能會到了柳如梅的面前大獻殷勤。而她在昏迷前所見的蕭辰恆，全然不顧及她而去了柳如梅的方位的時候，那一刻，她可真的是被傷著了。

    她覺得自己失敗的徹底，可她絕不甘心，自己竟然就這樣慘敗在了柳如梅的手裡。無論是從哪裡看，王爺也應當是最喜歡自己的。

    不，她這一定只是運氣好了些罷了。

    王爺是不會喜歡一個如此的陰險惡毒的柳如梅的。只要是能夠堅持，她的贏面還是很大的。

    柳如雪默默地告訴自己，可是不知道怎麼，心裡頭卻是漸漸的，荒蕪一片。

    *

    這邊【恆王府】山雨欲來，那邊皇宮中也是相當的不太平。

    蕭辰恆讓世界上最是尊貴的幾位掌柜輪番在耳邊『轟炸』了一出『寵妻滅妾』，心有戚戚，自是不敢再隨意隱瞞，只期望能夠早日脫離了這個不名副其實的留在了眾人面前的印象。就是還有個幾個未成婚的皇家子弟，見了其慘狀，也都是乖覺了許多。

    蕭辰恆這邊出了狀況後，天大的紕漏下來，若是好好利用，足以叫他千百次都翻不了身。

    蕭辰睿自然是心生無限歡喜。前些日子以來的所有的不幸和焦頭爛額，好似都在這一刻緩解了。尤其是見其被父皇責備後，和王妃敬茶的時候，那股子灰頭土臉的模樣，面色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愉悅了起來。

    老五這個小崽子，跟在了他的身後混跡了那麼多年，還真以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太子黨，可沒想到，他才是小小的一次失利，蕭辰恆竟然就敢背對著他自立門戶，給他下絆子，還帶走了他手下將近三分之一的勢力。

    這一次，倒真是叫他丟盡了臉面。父皇不會刻意偏向他，朝臣也容不得一個寵妾滅妻的皇子繼位。

    天下大道，也絕不會容許。

    書房中，蕭辰睿眯著眼睛，心情尚可地對底下的人吩咐著趁此機會加緊打壓蕭辰恆的勢力。全然是已經忽視了同樣是丟盡了臉面，如今的恆王妃，正是出自他的母家——柳家，他的嫡親表妹。

    而罪魁禍首，同樣是柳家的女兒。

    而自從風言風語傳開了後，京城中就漸漸地開始流傳了一個說法，『娶妻莫娶柳家女』，柳家的女兒娶不得。

    這流言原先還只是在小範圍的擴散，可等過了兩日，當事者真正意識到了的時候，卻是已經傳的滿朝皆知，就是嚴密的後宮之中也是湧進了不少的風聲。

    不說蕭辰恆和柳如梅心中是有多少的惱怒和憤恨，柳家地位又是如何的尷尬和難堪，就是太子因為有個柳家女兒的親娘，也受了不少的牽連。柳家更甚是往【太子府】和【恆王府】分別送去了不少豐厚的禮品，才是堪堪賠罪。

    至於柳如雪，則是在柳尚書的示意下，派了柳夫人去，親自訓斥了她一頓。

    當然，柳如雪並不能理解柳家，柳夫人的良苦用心。在她的眼裡，這只是家族的勢力徹底地偏向了柳如梅而已。

    勢薄來如山道，她從來也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成為了家族的棄子。世家果真是名聲比天高，情比紙薄。

    真是可笑。

    可那又如何，她柳如雪能夠走到了今天的地步，靠的可不僅僅只是柳家的名聲而已。

    她就不信，自己會鬥不過一個蠢笨如豬的柳如梅。

    *

    【風棲宮】

    一大早，得了景嫻傳遞的消息的楚相夫人就已經是遞牌子進宮，求見皇后娘娘。

    楚相位高權重，是昭帝信任的臣子，又有聞名天下的出眾長子，以及出類拔萃的二子，三子，唯一的嫡女又是琛王妃，『楚相夫人』在宮中自然是受到了極高的禮遇。引路的宮人態度也很是恭敬有禮，絲毫也不敢怠慢。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鳳棲宮】，顧氏不驕不躁地進了正廳，對著早已是盛裝打扮等候在了屋子裡的徐皇后盈盈拜下，「臣妾不請自來，還請娘娘看在一片為母之心上勿怪。」

    「怎麼會。」見了來人，徐皇后也很是高興，下了位置，親手將她扶起，「快快請起，楚夫人不必多禮。」

    徐皇后和顧氏二十年前，也曾是交情尚可的閨中密友，可惜後來一個嫁給了昭帝，一個嫁予了楚相。雖相府也在內城，相隔不遠，卻也只能在進宮請安之時相見，再後來，因為蕭辰琛受傷嚴重，徐皇后的身子也是纏綿病榻多年，也只能在宮宴的時候見到了。

    直到蕭辰琛和景嫻的婚事後，徐皇后身子漸漸好了起來，才是又重新宣見臣妻。時間雖然是相隔久了，可因為子女之間的緣分，當年的默契和情誼倒是一點都沒有變。

    顧氏在徐皇后下首的位置坐下，瑾夕早早也就親自奉了最好的茶來，請顧氏品嘗。

    徐皇后見顧氏面上的洋洋喜氣，心中就已經是有了底，知曉先前所提議的事情，怕是沒差，嘴角緩緩也是輕微地勾起了一道愉悅的弧度，對著身側的人吩咐道，「去請公主來見見楚夫人。」

    瑾夕應聲去了。

    這也就算是簡單的相看了。

    顧氏的眼睛亮了亮，皇家的公主哪裡有臣子提前相看的權力，更何況是嫡公主。即便是走一走形式，可這也已經是給足了她和楚家的面子，自然是感激地看了徐皇后一眼。

    輕輕地用了一小口的茶，用帕子抿了抿嘴唇，才是對徐皇后說道，「多謝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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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寫到了一半，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醒來已經晚上11點多了，╮（╯▽╰）╭。我先發文，字數不夠，明天早上補完1500，我以後更改時間，早上發文，這樣子就不會老來不及寫了~麼麼噠大家。

    昨天的章節已經修改且補完，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