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姐妹齟齬 (求訂閱)
2023-09-26 16:13:19 作者: 瀟芷
聽了那三個字,那太醫的面色倏然大變,可卻又是在下一秒努力平復了自己的面色,強撐出了一抹鎮定道,「王妃在說什麼,下官並不明白。」
心裡頭卻是在忐忑不安,這樣的冷門的毒物,琛王妃是如何知道的。還是說王妃已經知道了自己在藥中下了毒手。
儘管他已經在儘快地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可是在場的都是些歷經鳳雨,沉頓起伏的非尋常人,就是錦好平日也都是活的小心翼翼,察言觀色必不可少,又怎麼看不出他面上那一瞬間的巨變。
景嫻微微一笑,眼底里含著淡淡的冷冽,「怎麼堂堂太醫,竟然會連龍溪草都不認識。」
那太醫的面上已經溢出了細密的冷汗,對上景嫻的步步緊逼,心中倏然是冷了個徹底,涼了個通透。事到如今,卻也只能是咬著牙,堅持到底了,「不知道是何種東西。下官——從未曾聽說過。」
龍溪草。
喜陰暗潮濕之地,日照長氣溫低的濕潤氣候。多生長在南邊的山谷,山林的溪水岩石下,陰冷逼仄的地帶。表面赤灰色或灰棕色。根莖呈圓柱形,盤旋而成,形似龍,故名為『龍溪草』。表面平滑,斷面中部有髓。根和根狀莖可供藥用,性辛、寒、無毒、味苦。
景嫻冷冷地盯著太醫,「雖然此草並無毒,可是因其常年長於陰暗的地界,陰氣極重,性子極涼,為大寒之物。根部研磨入粉,若是尋常女子吃了,並無大礙,只會引發身上寒氣。可若是孕婦吃了,輕則小產,重則母子俱亡。」
龍溪草的根部雖然是大寒,可若是少量運用,配上其莖葉,也有凝神靜氣,鎮定止痛的功效。若不是當年她跟在了鬼夫子的身邊,學了不少的藥理,又因平日所喝,有龍溪草入藥,緩解疼痛,這才是懂得了幾分,認出了今日這一場禍事。否則——危矣!
太醫一臉的驚奇,直愣愣地看著景嫻,他沒有想到,琛王妃竟然是如此的精通藥理,對那龍溪草的生長習性儘管是比他一個浸淫了醫術幾十年的太醫還明白。
可是謀奪皇孫,這事一旦是揭露出來,就是重罪,是要殺頭的。太醫面上雖然是慌張可怖,卻依舊是不願意承認。
徐皇后和錦好均是沉了眸子,沒有想到信任了幾十年的太醫,盡竟然是如此的陰狠手辣之輩。
母子俱亡!
聽了龍溪草的效用,蕭辰琛的思緒全然也都是在四個字上閃過,蕭瑟的瞳孔裡帶著炙熱的冷冽,眼眶中甚至倒映出了無邊的冷色,心臟處更是在一瞬間冷到了極致。強勢的威壓齊齊向著太醫壓去。
若不是景嫻明顯還要問一些話,他定是要將他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太醫哪裡忍受地住這股強勁的氣勢,整個人也都是顫顫巍巍,卻還是死硬地撐著,「這些草藥都是太醫院拿來的,絕對不會有問題。下官熬的是安胎藥,琛王妃,你又憑什麼說那是『龍溪草』?」
景嫻一個眼色,追月就已經上前將那太醫制住,從他的袖子裡翻找出了一個土黃色的小紙包,裡頭只是淺淺地還殘留著一些細小的粉末。
太醫眥目欲裂,想要搶回了那個小紙包,可因為被點了穴,絲毫也都動不了。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景嫻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捻了捻小細粉顆粒,嘴角緩緩而溢出了一絲冷然的笑意,「太醫院人才濟濟,本王妃想,應當不止你一個人識得『龍溪草』吧。」
蕭辰琛一揮手,瑾夕就快步地走到了宮殿外,指使著幾個小宮女,去請其他的太醫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
穴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解開,太醫的面上頓時也是頹敗了起來,知道自己已經大勢已去,顫抖著身子,緩緩地跪在了地上。
很快其餘的太醫也都結伴來了。
一個個地看過了藥碗和小紙包里的粉末,仔細討論後,果真是確認其為『龍溪草』。
涉及宮裡的陰司,太醫們在指出了此草就是『龍溪草』後,也就是退下了。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徐皇后很是失望地看了信任了那麼多年的太醫一眼,嘴角緩緩露出了一絲涼薄,「來人,將他壓到了皇上的面前,請皇上懲治。」
那麼多年,養虎為患。這人性,果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太醫總算是慌亂了,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頭,「求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娘娘,看在下官這麼多年,還算勤懇的份上,饒下官一命吧。」
若是皇后娘娘懲治,念在了這麼多年的情分上,總是能夠保下了一條命來,可此事若是讓皇上下旨——誰人不知道如今皇上最是看重的就是皇后娘娘,此事又涉及到了宮廷隱私,怕是要凶多吉少,就是自己的這一家子,怕也都是逃不過。
徐皇后不為所動,眼前的人害的是她的兒媳以及腹中未出世的孫子孫女,早些年還曾害過自己,或許還有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她怎麼可能原諒他,理所當然地硬起了心腸來。
許是看出了徐皇后的冷硬,太醫又轉了方向,求起了景嫻來,「王妃娘娘,求求你,下官實在是迫不得已……」
對於恩將仇報的這等人,景嫻素來也都是不報有希望的。尤其是當他用『迫不得已』的這個藉口的時候。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迫不得已』。
一聽太醫的話,蕭辰琛的眉頭就已經深深地皺了起來,揮了揮手,幾個侍衛麻利地將那太醫捆綁了起來,壓著他朝著外頭走去。
那太醫許也是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奮力掙扎,大吼大叫,叫侍衛迅速地堵了嘴去,唧唧哼哼被帶出屋子裡。
景嫻看著那太醫的離開的背影,眼底里緩緩的劃開了一道冷意。
她含在了嘴裡沒有說的是,龍溪草雖然是對孕婦有妨礙的,可是卻不會當即發作,而是要過了小半日才會出現症狀。若她今日當真是喝了安胎藥後,回了府,在【琛王府】發作了起來,再是追究,誰能夠想到是在宮中早早就中了藥,又怎麼能夠拿出了證據來,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這個太醫精密算計,有這樣惡毒的心思,又怎麼會是個善茬。
至於那幕後黑手,不是不想要知道,只是如今想要刻意針對她腹中的孩子的人,也不過是寥寥幾位,橫豎也出不了這些人當中。
景嫻和蕭辰琛不等那太醫受懲治,就讓徐皇后催著回【琛王府】了。就是錦好,也是打發了她回自己的宮中。
馬車上,景嫻緩緩地摸著自己的腹部,心思卻是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了。不知徐皇后一個人在宮中可是能夠應對。
蕭辰琛輕輕地握住了景嫻的手,眼中明亮而溫柔,炙熱而含蓄,將她攬在了懷中,「你放心,母后心中有丘壑,自然會想明白的。」
他想要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可是卻又一次次地將她陷入了險境。他心疼而又愧疚,唯一想的就是努力讓她過的更好。
景嫻微微笑了笑,將手覆在了蕭辰琛的手心裡。
【鳳棲宮】。
徐皇后默然佇立窗前,神情淡漠,目光杳杳在窗外的荷塘上掠過,卻又不知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守候在了屋外的瑾夕迅速地得了一個小宮女的傳話,從屋外腳步匆匆到徐皇后的面前,低聲說道,「娘娘,皇上下旨,罪人太醫謀害皇嗣,被打入死牢,明日午時,凌遲處死,其家眷男子沒入為奴,發配酷寒之地,女眷全部貶為官妓,終身不得赦免。」
徐皇后的眸子微微地動了動,可是卻迅速地閃過了一絲失望。
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懲治幕後黑手,抓住真兇。
他說會彌補她,將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所以,她將這個太醫交給了昭帝,簡簡單單的一個信任,測試很簡單,卻是登時叫他原形畢露。
區區一個太醫又怎麼可能對王妃起了謀害之心。
『重懲』,也不過是為了理所當然的不再追問的藉口罷了。
*
【含靜宮】。
靜妃在宮中首位坐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當即也就是朝著柳如梅發難道,「昨天夜裡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王爺未曾是歇在了新房裡,你也一點也都不知曉?你究竟怎麼當這個恆王妃的?」
今日一早,隨著教養嬤嬤從【恆王府】呈上來的乾淨的布娟在宮妃的面前展開,恆王新婚之夜歇在了側妃的院子裡而冷落了正妃一事,就好像是如同一陣風般的,被人刻意縱開,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是浩浩蕩蕩地在宮中流傳了開來。
寵妻滅妾,這可是人倫大忌。
靜妃聽到了消息後,當即也就是變了臉色,一邊命人仔細地去打探消息。果不其然,請安的路上,沒少遭到了一眾宮妃的冷嘲熱諷,幾乎是要丟盡了臉面。
柳如梅早就已經做好了被責問責難的打算,當即也就是跪在了地上,「都是兒媳的錯,請母妃責罰。」
縱是再看不上柳如梅,可她也都是已經成為了她正正經經的嫡兒媳。又見其態度很是端正,不驕不躁,在皇上皇后的面前也維護自己的兒子,靜妃的面色也是好看了許多,「起來吧,你把昨夜發生的事情好好給本宮說上一說。」
「是。」柳如梅在身邊丫頭的服侍下站了起來,今日這一天都很是辛苦,腳底上似乎都打著顫兒。
靜妃熟視無睹,而柳如梅則是不敢有所要求,只是老老實實地將昨夜的傷心往事,仔仔細細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只是言語裡,不免是加了幾句埋怨惱怒之意。
「那個賤人!」靜妃聽罷,很是惱恨地怒罵了她一句。
她就說那個柳如雪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個女人簡直就和她的姑姑柳詩婉一個虛偽的性子,一樣的叫人厭惡。盛京城裡,大家閨秀哪一個會像她那樣小小年紀拋頭露面的,什麼溫文爾雅,溫柔賢淑,不過是遮掩在了她自私自刻薄的面龐上的保護傘,可恨的是,不知道是有多少的男人,卻是將她奉若天仙。
這也就是罷了,橫豎與她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那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敢做出了那等的下賤的事情,竟然敢在佛事設計勾引了她的兒子,毀了她兒子的名聲。當姑姑的搶了皇后娘娘的恩寵,這當姐姐的有樣學樣,勾引妹妹的未婚夫,當真是一路的貨色。膽大妄為,竟然還敢在主母的新婚之夜劫走王爺。
她就這一個兒子,絕不能叫那柳家的賤女人毀了他。就憑她做出了這些事情來,她也覺不會叫柳如雪好過。
靜妃年輕起,就在柳詩婉的身上受了不少的氣,此刻見了與之相似的柳如雪,當即也就是越發的討厭了起來。隱約間對相較安分的柳如梅也有了點點的好感。
若是柳如梅知道,自己初次以兒媳的身份拜見靜妃,陰差陽錯之下得了些許好感,是承了柳如雪的『情』的話,就不知是當洗喜還是苦笑了。
靜妃心中有了思量,這才是和顏悅色地對柳如梅說。「既然成了恆王妃,這日後,這家你也就要當起來。皇宮中素來都是藏不住事情的,日後辦事也要妥帖些,也免得叫本宮陪著你們丟人。」這話雖然是不重,可是話語裡難掩其中的高傲。
「是。」柳如梅很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許是她的低眉順眼,叫靜妃看了很是滿意,「好了,本宮也知道你受了委屈,只是日後管理王府,你可要當點心。」
昔日柳家的兩個嫡女是多麼的風光無限,就是比之公主們也差不了多少。可現在風水輪流轉,當初的兩個嬌小姐,現在也不過是她兒子的一妻一妾。
也不知是不是柳如梅也同樣是柳貴人的親侄女的緣故,靜妃在訓誡她的時候,總有一種將柳貴人踩在了腳下的奇異的愉悅感。
靜妃想了想,對柳如梅說道,「至於你府上的側室,可絕對不能縱了她的規矩去。本宮自有懲處。」
「多謝母妃。」柳如梅緩緩點頭,面上帶了淺淺的笑意。
*
【恆王府】,東院。
柳如雪眼睜睜地看著蕭辰恆去了正院,和柳如梅一起用了早膳後就出門去了皇宮中請安,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惱恨。
她氣蕭辰恆這般的不給她面子,她也是要臉面的人,若是府中的下人都知道了蕭辰恆從她的院子裡如此憤怒而走。那她還怎麼在府上樹立威信。原先是想狠狠地壓了柳如梅的一頭,叫她丟一個大臉。可是沒有想到,臨末了卻是自己自討沒趣。
她的身份也不算低了,她可是柳家的嫡長女,京城艷絕雙壁之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論是長相還是旁的比之柳如梅起來可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就因為只是一個小小側妃的緣故,這輩子許也都是沒有進宮請安的資格的。
而她更是連昨天那樣的盛大的婚禮也都沒有。
柳如雪的面上倏然是升起了一股子怨恨,什麼時候起,對她來說不過是稀鬆平常的進宮,竟也是成為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夢。
赤著腳下了床,柳如雪出聲喊進來在外頭等候伺候著主子洗漱的婢女,面色幽暗地坐在了梳妝檯前。
在她院子裡伺候著的,自然也是知曉了昨夜事情,以為王爺新婚之夜卻還是宿在了側妃的屋子裡,這是對側妃極大的恩寵,就是王妃也都是比不過的,喜氣洋洋,腳上生了風,頗為自得,行事也是越發殷勤了兩分。
婢女是她從柳家帶過來的,頭髮梳的極好,柳如雪對著銅鏡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是拔下了一隻赤金色的釵環,換上了一盞乍然綻放的鎏金牡丹簪子。起了身,又點了一件茜紅色的精緻襦裙。
茜紅色最是挑的,可是穿在了她的身上,襯著她白皙的肌膚,越發顯得是難得的好顏色,很是精緻,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多了幾分風流別致,顧盼生輝。
頗有心情地用了美味可口的早膳,柳如雪竟然是難得有興致地逛著府中的花園,途中遇上了蕭辰恆的幾個低等的妾室,理所當然的是一派正室的模樣。
幾個妾室也都是聽說柳如雪的厲害,新婚之夜都能夠將王爺從自己的親妹妹手中奪來,一時間,言語頗為恭敬,面色更是謹慎小心,還帶有幾分諂媚。
直到有人前來稟告王爺和王妃已經從宮中請安回來了,柳如雪才是慢悠悠地打算帶著這些妾室,去往『正院』給王妃請安。
在柳如雪看來,柳如梅也不過是運氣好,才是叫她得了一個王妃的位置,可是本質上,其性子衝動易怒,依舊是像以往很多年前一般的嬌蠻無禮,她自然是沒有將其放在了眼裡。
而給正妃『請安』,不過是她想要叫柳如梅瞧瞧,就算是她為正妃又是如何,還不是把不住王爺。她實在是忍不住想要瞧瞧新婚之夜,王爺卻是沒有陪在了自己身邊,柳如梅臉上的嫉妒和扭曲,以報當初她對自己冷嘲熱諷之仇。
那一定會是,極為有趣。
*
正院。
柳如梅才是進了內室,就聽見了丫頭來報,側妃帶著王府的側室來給她請安來了。
府上唯一的一個側妃,可不就是她的好『姐姐』。
可現在卻是她的仇人了。
一雙眼就如同是針一般地射向了屋外,柳如梅的眼眶中很快就染上了一分怨氣,若不是因為她,她今日怎麼會過的那樣艱難。
傳了命令,叫人在外等著。
柳如梅冷冷『嗤』笑一聲,復又是命人給自己重新上了妝容,穿了正紅色的王妃宮裝,用了溫補的湯水,才是慢悠悠地出了內室,在花廳坐下。這一來二去,竟也用了小一個時辰。
正屋外,柳如雪已經是寒了一張臉。不同於其他低等的妾室的敢怒不敢言,她心中惱怒萬分,臉上的不悅也清晰可見。偏偏身邊的這些個側室,還一個個在旁邊煽風點火,叫她越發的氣惱了起來。
在她看來,自己帶著人來給柳如梅『請安』,已經是自降身份了,可柳如梅卻是敢在她的面前拿喬,還當真以為她是受盡恩寵的『王妃』。自己可是她的嫡長姐。
這樣天大的委屈,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她怕是要衝進了正院裡去,狠狠地給柳如梅一個教訓。
等到了正院的下人開口請她們進屋請安的時候,柳如雪一馬當先,很是驕傲地進了屋,掃視了四周一眼,就堂而皇之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題外話------
表示今天要去趕火車,大概明天會很晚發文,麼麼噠~
今天發生了一件奇葩事情,我寫的昨夜,馬蛋的缺了第二頁……表示他是不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