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主動承認
2023-09-26 16:13:19 作者: 瀟芷
【琛王府】。
蕭辰琛看了一眼手中傳遞過來的情報後,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順手就是將紙張遞給了歪在了軟塌之上的景嫻。
景嫻接過了情報,一目十行地看了去,轉向了蕭辰琛,眉頭卻是緊緊地皺了起來,「這——這位太子可當真是下得了手。」
這確實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當『哥哥』的親自對『親妹妹』下手。
要她看來,無論是為了權勢,地位,名聲還是任何一點,兄妹兩怎麼也不至於鬧到了這個地步。
尤其在這件事情中,即便蕭錦縈心思惡毒,也不過是個害人未遂,更何況,這其中的真相,也是少有人知曉。只要好生運作一番,憑著崔明覺的所作所為,蕭錦縈身為公主,卻是被此人矇騙,就絕對能夠得了大部分的民心。
更何況,這位『太子爺』,可是在這件事情里沒少弄出了么蛾子,事情發展到了現在,他絕對是要負主要的責任。
如今事情敗了,卻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親妹妹』。
一國太子,行事氣度,也不過如此。
倒是有些可惜蕭錦縈了。
她雖接接觸的不多的,卻也知曉這位二公主,素來都是個囂張跋扈,心狠手辣的主,如今九死一生,僥倖活了下來,倒不知她會使出了什麼樣的手段來報復她的這位『親哥哥』。
「嫻兒真是可愛的緊,皇室之間,同室操戈,兄弟鬩牆,比比皆是。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蕭辰琛很是自然地坐到了景嫻的身邊,攬著她漸漸鼓起來的小腹,嘴角緩緩得溢出了一絲淡淡的溫柔,只是眼裡卻是閃爍著冷冽的寒光。這話里,怎麼也帶著徹骨的冷意。
皇室中人,自古便是冷心絕情的。真要是碰上了切身利益,就是兒女也都是芻狗,區區姊妹又能算什麼。
當年,他的腿,也真是多虧了他的這位好『哥哥』啊。雖然他還沒這個本事成為主謀,可是據他所知,這位皇長子,可是沒少在其中出力。
說罷,又是『嗤』笑一聲,面上顯而易見地流露了幾分不屑,「不過是自毀城牆罷了。」
愚蠢的人,似乎總是能夠將一手好牌,打的七零八落。
蕭辰睿的這一手,看似是一了百了,以絕後患,可是他太急了。
當自身的勢力,經不起他的手段的時候,有些事情,該避則避。
不能避免的,那就,只有一個字,忍!
清晰地感覺到了蕭辰琛身上所傳遞出來的冷意和戰意,景嫻微微一笑,將那情報隨意放在了一側,輕輕地撫上了蕭辰琛的手,「我不知道太子如何,可我卻是知道,若是你如今處在了這個位置,卻是絕不會這般做的。」
這個男人,看似冷峻殘酷,實則是最重感情。
蕭辰琛被這柔軟的小手一摸,心中點點染上了片片的柔情,反手拉住了景嫻的小手,越加靠近了一些,將人拉進了自己的懷中,身上的戾氣乍然化開,眼底染上了淡淡的溫柔,「我當真有這般好。」
「當真,比真金還真。」景嫻很是真誠地點了點頭。
蕭辰琛抱著景嫻,笑著不說話。
時至今日,他實在是無比地慶幸自己當日竟然能夠一眼瞧中了懷中的這個小丫頭,也如此
也是有了她以後,他的人生才是漸漸的完整了起來。
這真是一個有福氣的小丫頭,有了她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包括了他受傷的腿。
可要是沒有她,即便有朝一日,這雙腿也好了,權勢在握,走上了人生巔峰,也都是不完整的。
這樣一個好女孩,他何其有幸能夠將她的擁抱在懷中!
頭一次,他竟然有些感謝當年的『那些人』對他的殘忍和無情。
若非如此,怕是他也遇不到她的。
他的小丫頭,比他足足小了六年的漫長的時光,可惜,他沒有在最好的時光里,遇見她。
她過去的十三年,他茫然不知,匆匆而過,以後的三十年,一路風雨,執手同行。
蕭辰琛輕輕地摸著景嫻的肚子,氣息溫柔地撲灑在了她的臉上,面上滿是溫柔,「寶寶今天乖不乖,有沒有鬧你。」
「很乖。」景嫻微微地眯了眼睛,緩緩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知怎麼的,即便是沒有經驗,景嫻總覺得自己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比之尋常的寶寶,要活潑的多。
第一次在腹中感覺到了他的胎動的時候,兩個沒有經驗的爹娘,還以為是動了胎氣,鬧得【琛王府】是好一陣的兵荒馬亂。
好在,最後也只是虛驚一場。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後,景嫻微微是有些困了,蕭辰琛低下頭親親她的臉,才是將人抱到了床上,放下,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躺在了景嫻的身邊,將手臂輕輕地放在了她的頭下,緩緩閉上了眼。
*
王府西側院。
因著『中毒』一案,【客留居】雖然已經洗清了懷疑,可這兩個掌柜的,均是受了傷,一時半會兒的,也是好不了。酒樓的主要員工,又往順天府走了一遭,怎麼著也是受了驚,自己人絕不能隨意對待。
景嫻大手一揮,也就叫人暫且先把酒樓歇業了,又補給了酒樓員工一個月的月錢,雖是受驚一場,眾人都很高興。
芙蕖和趙武正住在了王府中養傷。
趙武的傷口多是外傷,不傷根本,再加上他本就是底子好,用了上好的藥後,也已經是早早地結了枷,沒幾天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與之相比,芙蕖卻是明顯傷重了些。手臂,胸口這兩處傷口尤其深。
尤其是胸口的那一處,那日劉香蓮也是發狠了的,芙蕖受了嚴重的外力,就差一點,就要對穿了一個咕隆。
好在沒有刺中要害,否則回天乏術。
自從那日在公堂上知曉了芙蕖受傷後,趙武明顯就是有些心神不寧,等真正見了芙蕖後,才算是放下了心來。
可即便是如此,一顆心還是緊緊地攥著,對待芙蕖的珍視,比之自己受傷還要嚴重。
秋荷和秋霜如今全權處置景嫻名下的生意,時而不得空,趙武就日日陪著芙蕖說話。
時間一久了,眾人徐徐也就看出了一些門道來。想是趙武這小子日久生情,喜歡上芙蕖了。
偏偏芙蕖只當趙武受了傷,酒樓又沒有開業,孤單煩悶,耐著性子和他說話,叫趙武看了是又喜又憂。
這滿腔的情誼,單單就她一人蒙在了鼓裡。
*
太子蕭辰睿這幾日過的很是不好。
日日都歇在了書房,眼睛一閉上就出現了那天他親手將『毒藥』餵給了蕭錦縈的情形,甚至還有蕭錦縈七竅流血,狼狽痛苦的猙獰畫面。就好像是冤鬼來索命一般,每每驚醒,後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這樣的情形越多,他也就越發的不愛往後院去了。
幾日下來,倒是有一些精神萎靡之感。
書房裡。
蕭辰睿又一次地大發脾氣將所有的公文全部都揮倒在地上,親近些的下屬更是一個不漏地被一一責罵了過去,就是平日裡最得他心意的隨侍太監,也得了其狠狠的一腳。
這樣的脾氣暴躁的太子實在是從未曾見過,下屬謀士,紛紛是灰頭土臉地離開了書房,見了前來書房的張源,有倨傲者,自是心頭不快,「張先生這是往哪裡去?身為太子府的謀士怎麼隨意走動,不見蹤影。」
「在下正是得了殿下的吩咐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如今正巧是辦完了。」張源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轉眼之際,卻是不露下風。
自從成了太子的謀士之一,淺短時間內,張源不聲不響地也是提出了幾個頗有建樹的意見,很快也就成為了蕭辰睿的心腹之一。
這般的能耐,自然是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交好,有人巴不得其被狠狠地牽連一番。
「哼!」自有看不慣的疾步而走。
張源一身淺色長衫,尊敬又不失風度地對著餘下的眾人點了點頭,才是叫人通報的。
眾人一瞧,也不知各自是何心思,只是相互對視一眼,轉身離開。
張源進了書房,似乎是全然也都沒看見地上的狼藉,只是恭敬地回稟自己所做之事。
處處都是壞消息,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還算不錯好消息,蕭辰睿額上緊皺著的眉頭總算是鬆了一松。
這事是關於『河道』的。
河道年年泛濫,年年修繕,卻是年年破損,年年賑災,卻是年年出問題,這裡頭更是不知道投了多少的錢下去,卻是總不見成效。
這次手下人提出了一個新方法,若真是能夠貫徹下去,行之有效,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他的太子之位,也是能夠越發的穩固幾分。
此事因未曾見效,遂交之張源負責和底下的人接洽。
「行了,你先退下吧。」聽完了話,蕭辰睿已然是心中有素,面色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示意張源出了書房。
張源恭敬地點了點頭,走到了一半,沉默了一會兒的,倏然轉身,恭敬問道,「殿下這些日子可是心中有事?」
蕭辰睿尖利而冷冽的厲眸冷冷地看向了張源,似乎是在責怪其多管閒事亦或是自作主張。
心中更是隱隱地帶上了幾分殺意。
甚至已經打好了主意,若是他真的是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這書房的門,只能是走不出去了。
張源似乎並沒有因為蕭辰睿冷冽的眸子而流露出懼怕之意,眼光淡淡,依舊是不卑不亢的鎮定之色,「太子的私事,在下自然是不敢過問。」
「只是,既然在下已經是殿下的謀士,一榮俱榮,一損具損。若是此事當真是如此難以解決,殿下不不若是將此事說出來,臣定當是,殫精竭慮,萬死不辭。」
他當然知道,自己如此做,是謀士的大忌,可是——若是一旦能夠把握住了這個機會,是一飛沖天還是零落成泥,這看今日的了。
張源的語氣淡淡,就好像是在和人聊天一般,可是配上了那張冷靜而鎮定的面色時,卻是無端地叫人覺得有幾分信賴。
蕭辰睿的眸子緩了緩,面上的冷沉鬆快了幾分。
卻是對張源有幾分刮目相看,若是他所有的謀士,都有張源這樣的氣度,就就好了。
而確實,此刻,他也真是需要有人替他籌謀一番。
沉思了片刻,蕭辰睿猶豫了許久,方才是說道,「前些日子公主小產了。」
張源的眉頭皺了皺,似乎是在等蕭辰睿將話補充完。
蕭辰睿微微變了臉色,極致陰沉,「那日我帶著府醫去了【公主府】,府醫親自開的藥。只是這『藥』,卻不是叫人小產的藥。」
言語之間,卻是在極力地淡化著,他口中的府醫所開之藥,是出自他的口中,尤其是那藥的效用,實則是殺人的『藥』。
「殿下,這——」張源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聽懂了,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的太子會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二公主不是太子殿下的親妹妹嗎。這又何至於要對其下『藥』。
心中卻是乍然長嘆,或許今日過後,他也該仔細想想,眼前的這個人是否是真的值得他輔佐了。
蕭辰睿再也不肯多說,說了這些實質上已經是他的極限,畢竟在他的眼中,此事也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污點。
張源思忖了片刻,方才是說道,「殿下,當務之急,您要快些進宮向皇上請罪。」
蕭辰睿冷冷地皺著眸子,「放肆,你打算讓孤自己和父皇說是親手要毒害姊妹嗎!」
心中卻是想著,莫非眼前的人,是別的兄弟安排進來的奸細,否則怎麼不想法子為孤遮掩,反倒是要將此事巴拉開來。眼中更是已經冷冷地浸上了幾分殺意。
張源面色帶了幾分凝重,眼中冷冽而夾帶著淺淺的失望,「殿下不說,難道皇上就不知道嗎?」不知這失望究竟是在對著自己,還是在對著眼前的太子蕭辰睿。
蕭辰睿的眸子很難看,喉嚨出來的聲音,陰沉而冷厲可怖,還帶著冷冷的威壓,「張源,你當真是以為孤不敢殺了你。」
張源此刻卻是什麼也都顧不上了,「府醫是【太子府】的人,這事,無論如何也都是扯不清的。太子殿下,如今事態緊急,不如殿下先行向皇上請罪,若是此事等旁人揭露了出來,這後果,相較起來,可就不一般了。」
面色著急,很是難看,更是一點一點地勸說著,「殿下友愛兄妹,本是好心,可是無奈,公主殿下腹中的『胎兒有恙』,誰也沒有想到,藥性相衝,一時不察,這才是做了錯事。皇上素來最為看重太子,想來定然不會為此而重罰殿下的。」
如今最要緊的就是要將此事定義為,藥性相衝,橫豎懷孕的時間短,也診不出來,無意間才是叫公主流了孩子。
橫豎絕對不能叫人知曉,這原是太子殿下想要毒害公主的!
這話他說的是委婉,可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是明白了沒有。
公主腹中胎兒有恙?
蕭辰睿冷冷地看了張源一眼,腦海裡頭卻是乍然迸出了這幾個字,眼光一閃,眼前似乎是有一條路,隱隱的開闊了起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蕭錦縈和赫連城搭上了關係的原因是——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時候,算算蕭錦縈肚子裡的孩子的日子,怕也可能是那赫連城的。
呵!
不錯,就是赫連城。
蕭錦縈,她果然是個放蕩的女人。
蕭辰琛的眸子皺了皺,眼底里卻是緩緩帶上了幾分冷色。
前路開闊,他似乎是早已經有了可以應對的法子。
抬起了頭,再是看了一眼凝重的張源一眼,赫連城的眸子,總算是帶上了一會兒笑意。
暗暗恥笑自己恐怕是多想了,張源這個人,許真的是在為他著想呢。
一個南方偏遠地區,上京趕考卻是遭遇不測的舉子,況且那日他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到了城外,湊巧相救,怎麼著,也不應當是他的好兄弟,給他特意安排的舉子。
蕭辰睿有了思緒後,擺了擺手,也叫張源退了出去。
*
次日朝會結束,蕭辰睿就藉口有事情稟報,留了下來。
【昭德殿】里,昭帝正坐在了龍椅之上,翻看著摺子。赤紅色的硃筆在手中的奏摺中圈圈劃劃,過了的將近一刻鐘,才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來,稍作歇息。
李德喜頗有眼色地將參茶呈上,然後才是將殿中伺候的人,都揮退了出去。恭恭敬敬地關上了門,親自在門口守著。
昭帝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在底下似乎是有些坐立不安的太子,眼底裡帶著幾分冷然,「今兒可是有什麼事情。」
蕭辰睿猶豫了片刻後,才是在殿中跪下,「兒臣有罪,請父皇懲罰。」
昭帝默聲不語,冷冷地看了蕭辰琛一睿,片刻後,才是將手中的茶碗放下,「說說吧,是什麼事情。」
蕭辰睿咬了咬牙,迅速言道,「啟稟父皇,前些日子,皇妹小產,是兒臣做的手腳。」
「嗯。」昭帝沉了沉眸子,可這一聲卻是應的晦暗莫名,聽不出來裡頭究竟是什麼意思。
蕭辰睿偷偷地抬起了頭,快速地瞥了一眼,見昭帝面上毫無吃驚之意,才是果然確信,此事父皇果然是已經知曉了,這才是相信了張源的話,回答的也才是越發的謹慎了起來。
「稟父皇,兒臣如此做,實在是因為——」蕭辰睿的語氣帶著點點嘆息,還有一絲吞吞吐吐的,「縈兒這腹中的胎兒,怕不是庶人崔明覺的,而是燎越的七王爺,赫連城的。」
「你說什麼!」昭帝冷冷地盯著蕭辰睿,似乎是想看看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話。只是心底里,卻是難免因為知曉了這個消息後的,而越加的冷沉了幾分。
不由得是對失了貞潔的蕭錦縈厭惡更加。
「縈兒是兒臣的親妹妹,兒臣自然不會害她的。」似乎感覺到了父皇相信了幾分,蕭辰睿的聲音中隱隱帶著幾分悲憤,越發的努力了起來,「父皇可還記得,當日在宮中舉辦的宮宴,兒臣也沒想到,燎越七王爺早早離開宮宴後,竟然占了皇妹的身子。只是此事因為牽涉到皇家的聲譽和縈兒的名聲,這才是瞞了下來。卻不想是因此有了孩子。」
「這孩子有燎越的血脈,兒臣一時糊塗,這才叫府醫開了藥,打算落了這胎去。沒想到差點害了皇妹,兒子有錯,請父皇責罰。」
「你是說,那孩子是赫連城的。」昭帝的眸子緊緊地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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