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親手餵毒 (求訂閱)
2023-09-26 16:13:19 作者: 瀟芷
這幾日太子過的並不好,整日裡也都是提心弔膽的。
許是這些年受的恩寵實在是太多了,昭帝的態度只需要稍稍的變化,就能叫他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了起來。
往日裡他說一句話,朝中應和,稱讚者數不勝數,如今這些文武大臣們,一個個的竟都疏遠起了自己來。就是自己這一脈的人,也也是閉門不出,安安分分地呆在了家中。
而這又是何嘗不是因為自己如今勢單力薄,在朝中實則並無建樹。就是的他如今的『太子之位』,也僅僅是父皇因為喜歡母妃而愛屋及烏,力排眾議,『賞賜』給自己的。
可如今真相大白,母妃事敗,皇后才是父皇真愛且是愧疚的人物,老三龍章鳳姿,本就是極為出眾,這一次的事情若是暴露了出來,老三若是揪著不放——父皇對他怕是要更加的『愧疚』了。
即便如此,儘管心有不渝,蕭辰睿可從來都沒有想過,父皇會在有一天放棄他。即便在他看來,父皇隔三差五地賞賜【琛王府】,實在是有些下他『太子』的面子了。
可是遍數朝中如今健在的幾位兄弟,老二喜音律詩文,不通政務;老三雙腿有瑕,有礙國體;老四和老五碌碌無為,一向也都是跟在了自己身後的小人物;老六志氣昂揚,性格堅毅卻是不懂變通,倒是更喜歡沙場些;至於最小的的老七,可還沒有長成。
他是長子,也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長於父皇手下的兒子,行事手腕也都是父皇一點一點教出來的。在他看來,沒有一個人比他更加適合『太子』的位置,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比過自己和父皇這麼多年的父子之情。
直到那一日,朝堂之上,那些御史台的酸儒,竟然就『調動兵馬,封鎖城門』一事,彈劾太子。且是言辭激烈,其中更是有人涉及到了他的『太子之位』的時候,蕭辰睿才是覺得,他原來一直所設想的,這些年一直都當做是理所當然的東西,原來並沒有如他所想像中的那樣的牢不可破。
而更叫他擔憂的是,父皇對他的信任分明就是減少了,平日裡默不作聲地跟在了他的身後的老四和老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竟然在父皇面前漸漸排上了名號,手下更是被劃了好大的一塊權利出去。
若是只有此也就罷了。
可是他明顯的感覺到這兩個平日跟在了自己的身後只知道是畏畏縮縮的皇弟,隱隱約約的竟然有那麼一絲張揚獨立的意味,隨著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越發得父皇看重,竟然還不聲不響地給自己下了絆子。
還叫他吃了一個不小的暗虧。
蕭辰睿自然不是會忍下的主,第二日就給睚眥必報地還了回去。
四王和五王如今在的朝中的地位也是穩穩噹噹地上升了,每日奉承的人也不在少數,再也不見當年跟隨蕭辰睿時的卑微。打擊報復自然是毫不手軟。
自此,太子一脈,四分五裂。
*
與此同時,駙馬崔明覺『拋妻棄子,騙娶公主』一事,在民間也是掀起了極大的反響。
百姓多是同情弱者的,儘管劉香蓮母子與【客留居】牽涉非常,可崔明覺貪圖富貴,拋妻棄子,事後又是『買兇殺人』,顯然更為情節惡劣。民間更有的萬民上書,請求『嚴懲崔明覺』。
同民憤一比,崔明覺區區一條小命,顯然是微不足道。
等所有『證據』齊備,不管崔明覺是否認罪,經由刑部量刑,昭帝命人張貼皇榜下旨,新科狀元崔明覺,不仁不慈不忠不孝不義,准公主與其和離,革去崔明覺所有官職和功名,貶為奴籍,刑具加身,重打一百大板後,發往北疆三千里,且此生無赦。崔家三族以內子弟,永不得入仕。
自此,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親國戚亦如平民百姓。
百姓聞之,無不拍手稱快!
劉香蓮母子仍舊是被關在了順天府的大牢里。
因著那日公堂審問後,就是大牢中的衙役也都知曉了劉香蓮母女真真是貪慕虛榮,自私自利,陰險狠毒的主,雖然沒有被用刑,可是在大牢中呆著,被一群衙役奚落著,吃著簡陋的泔水豬食,一點也不輕鬆。
崔曉自那日被崔明覺扇掀在了地上後,心中就對崔明覺恐懼了起來,時時刻刻也都窩在了劉香蓮的身邊,在監牢里呆著,竟是安安分分了許多。
等到了崔明覺的罪狀被定了下來後,順天府的衙役也宣布了劉香蓮母子三人的罪名。
崔曉是此次【客留居】中毒案的『元兇』,是經她的手下的毒,即便是被人蒙蔽,可也是因其貪慕虛榮所致,所幸受害人並未受到致命的打擊。按律,就是杖斃也是可以的。念在她年紀尚小,重打三十大板後,貶為官奴,同樣是發往北地。
劉香蓮雖是自私自利,品行不端,害的芙蕖重傷在身,可是對這一雙兒女卻是真心愛護的。可其將芙蕖送往殺手劍下,卻是真真犯了忌諱,當權者最看不過,提筆便是重打五十大板,貶為官奴,與崔曉一道發往北地。
唯一的一個還算是乾淨些的,崔家唯一的子嗣,崔浩,則是因為知情不報,隱瞞真相,被打了十大板。而因其父所為,崔家子子輩輩再不得科考。崔浩即便是心有一身報復,可是再無用武之地。
上位者的心思,底下人永遠都有人能夠琢磨地通透。
儘管崔明覺,劉香蓮母子三人,無一例外,都是身嬌體軟之輩,可是打板子的執行者,卻是能夠叫其又痛又偏偏死不了,只能是活生生地忍者,只得了一些簡單的藥。
等到了刑部所定下的發送的日子到了,崔明覺以及劉香蓮母女二人,還是在衙役的『護送』下,一步一步地出了盛京城,朝著北地而去。路上,京中百姓自發站立兩道,盡情地扔著爛菜葉子和臭雞蛋。
而崔浩,父母姊妹都被發送往北方,身邊再無半個親友,也是簡單地拿了一個包裹,收拾了一些行李,跟著去了北地。
*
蕭錦縈這一閉門,就整整數日。
本先是閉門謝客,只是為了遮醜的,可是不知怎麼的,許是心裡頭藏著事情,心思重了些,等到第三日的時候,竟然是真的病了。
這一病,就只能是面色蒼白,酸軟無力地躺在了床上。嘴裡沒味,更是吃不下東西,吃了什麼,就吐了什麼,整個人迅速地也就消瘦了下去。
本來招了太醫也就是罷了,可蕭錦縈絕不願意叫人看她的笑話,非不讓婢女去請太醫。
這一連幾日下來,【公主府】伺候的下人,沒法子,只得將蕭錦縈的情況稟給了【太子府】。
本來這些女兒家的事情,都是該由太子妃操持的,可是太子妃這些年來和蕭錦縈平日裡也多不過是面子情,再加上其身懷有孕,這一胎金貴的肚子,怕是過了蕭錦縈的病氣,不容得有任何的閃失,也只是將此事報給了太子。
蕭辰睿聞之卻是皺緊了眉頭。
這些日子,他因為朝堂中的事情,實在是已經忙的是焦頭爛額,這樣的時候,他的親妹妹蕭錦縈卻是使著勁兒地給他找麻煩。
即便心中並未曾將蕭錦縈放在了心上,蕭辰睿卻仍是打算等中午下衙後,去【公主府】一趟。以免有心人,再是彈劾他一個『不愛護姊妹』。
等蕭辰睿真正見到了蕭錦縈的時候,才知道她原來真的是比自己所知曉的要虛弱的多。
屋子裡飄散著一股子濃重的藥味,蕭錦縈就是面色蒼白地躺在了床上,明顯是瘦了很多。可是那張臉上,卻是一臉的抑鬱,還帶著一些微微的猙獰。那雙平日裡是顧盼生輝的大眼睛的,此刻也帶著一些尖刻的弧度,倨傲而冷冽,倒像是那些尖酸刻薄的婦人。
不知怎麼的,看見了這樣的蕭錦縈,蕭辰睿的心中竟然是升起了一陣濃重的厭惡感。
今日早朝時,昭帝更是頭一次在朝堂上責罵了他,卻是僅僅因為其中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自然是沒有漏看了自己灰頭土臉的時候,老四和老五得意的面色。
他心裡是知道的,父皇定然是已經知曉了【客留居】中毒案子裡,還有老三被刺殺的案子裡的貓膩,還有自己肆意妄為,調動的兵馬。可是他並未對自己下『處罰』,只是稍稍責罵兩句,這又何嘗不是其中的一種另類『愛護』。
可是那麼多年,順風順水慣了,這邊猛不丁被這般簡單說了兩句,心中卻是升起了一股子濃厚的羞恥感。
心中對蕭錦縈卻是越發的是惱恨了幾分。
若不是她之前不知羞恥,在賞梅宴中和那崔明覺有了首尾,還叫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他怎麼可能會將她許配給了崔明覺那一等小人。可偏偏就是這麼個小人,竟然惹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就是龍子皇孫也沒有他那麼大的本事,倒真是好生厲害。
此一事,不僅是拖累了自己,還連累了他的名聲。
『太子』的名聲和威望,豈可是一個區區的崔明覺伏法就能夠挽回的。
崔明覺冷冷地盯著蕭錦縈,眼底裡帶上了幾分冷沉來,再也不見昔年兄長對嬌弱的妹妹的疼惜之意。
反倒是有些數不盡的厭煩。
時間回到了一年前,事情從一開始起,就因為著這些女子暗地裡的小心思,從忽悠父皇將楚相之女嫁給了老三開始,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變了。
步步為營,步步算計,卻是步步都落了下風。
可若是——
她死了呢!
若是蕭錦縈死了,就是再大的事情,怕是都能夠消滅無形。
畢竟人死為大,世人也不會在意死人生前究竟是做過什麼的。
那麼這件事情就可以止住了,父皇看在了蕭錦縈死去的面子上,也絕不會再為難於他。
而他,更甚是只要再做一場戲,再滴下幾滴眼淚,自然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挽回一切。而且只要是運作的好,就是將之前自己所做下的一切,都推在了蕭錦縈的身上。
畢竟,女人的嫉妒心,總是很可怕的。
*
蕭錦縈依舊是在昏睡,她也沒有想到,自己這輩子唯一的嫡親的兄長,此刻見了她後,不是在為她擔心,而是費盡心力地想要她——安安分分地死去,擔起了屬於他罪名。
如果她真的知道的話,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薄情的人。
蕭辰睿冷冷地看了蕭錦縈一眼,眼底里不沾染任何的心思,好似是已經喜下定了決心,對著在屋中伺候的清兒吩咐道,「去孤府里去請府醫來。」
清兒見主子不願意使喚太醫本就是心有不安,見是太子殿下吩咐,心知他是主子的嫡親兄長,橫豎是疼主子的,點了點頭,忙不迭地應了,就跑去外頭,喚了人去【太子府】請府醫。
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後,那府醫很快也就是來了,提著藥箱,很是精幹。進了屋子後,先是拜見了太子殿下。
蕭辰睿點了點頭,支出了眾人,立於蕭錦縈的床前,盯著給她把脈的府醫,「皇妹身子如何。」
能在太子府時常備著的,醫術自然不會太差,仔細地把了把脈後,那府醫才是皺著眉說道,「公主身體實在是虛弱,在下只能先開一劑藥方,好生將養著,等過些日子再看看。」
蕭辰睿點了點頭,眼底里突然是劃破了一道狠厲,「皇妹身子虛弱,還望大夫仔細『照顧』。」
『照顧』兩個字實在是說的太有深意。
「這——」府醫面色一凝,心中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不是說太子殿下最是疼愛這唯一的親妹妹,怎麼——卻又是有些不明白蕭辰睿的意思,只作了恭恭敬敬態度,「殿下放心,在下一定竭盡全力,治好公主。」
蕭辰睿深深地看了那府醫一眼,嘴角忽然是溢出了一抹淡笑,「縈兒心中煩心事最多,大夫可是知曉怎麼樣一個人才能夠『永遠』都沒有煩心事?」
永遠都沒有煩心事,這難道是叫他對公主下手?
府醫低著頭,不敢發一言。
蕭辰睿的眸子眯起,眼裡深深,似乎是有些不耐煩,「怎麼,大夫可是有問題?」
話里濃濃的都是警告和威脅,府醫心驚膽戰,連連道,「不,不敢。」
「恩。」蕭辰睿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指使道,「你親自去煎藥。若是中間出了什麼意外,你是知道孤的手段的。」
「是,是。」那府醫擦著汗,匆匆忙忙地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這天家無親情果然不假。
心中更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這事後,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定然要早早離了【太子府】,再謀生路去。
否則,怕是性命不保。
*
一刻鐘後,蕭錦縈才是緩緩地醒了過來。
婢女們紛紛上前,伺候她起身,用了參茶,才是叫她靠在了床上和太子蕭辰睿說話。
一醒來,便看見了蕭辰睿這個嫡親兄長,蕭錦縈很是高興。
就是精神也都是好了許多,倚靠在了床上說了好一些的話。
蕭辰睿卻也是難得耐著性子,儘管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沉默,時不時地也能夠說上兩句。
片刻後,府醫汗岑岑地端了一碗藥,走進了屋子中來。
蕭錦縈一聞到了藥味,臉上就已經皺成了一副苦瓜樣,連連擺手,「我不喝,快叫人拿下去。」眼裡滿是嫌棄。
蕭辰睿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不行,你既然生病了,就該喝藥,不然怎麼能好。」
「皇兄。」蕭錦縈沉著臉,盯著那碗藥,就想要耍賴。
府醫面上佯裝冷靜,拿著這碗藥,心中卻是劇烈地翻騰了起來,心不寧,雙手自然也不穩,晃晃悠悠的。而他越是想要鎮定,這心就是越不平靜,額上更是已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而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是猛然間發現,若是公主真的是喝了他所煮的『藥』而——他怎麼可能逃的過去。
蕭辰睿冷厲的眸光在府醫的身上迅速地略過,片刻後又是泛起了淡淡的柔和的光亮來,緩緩地站起了身,從府醫的手中接過了那個裝著『藥』的碗,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暫且退下,才是端著藥碗,坐在了蕭錦縈的床邊,「你又淘氣了,倒是和小時候一樣。」
一邊說著,一邊用勺子舀起了一勺子藥,遞到了蕭錦縈的嘴邊。
蕭錦縈小的時候,就和大多數的孩子一眼,不愛吃藥,每次生病了,非得要好生哄一番才行。
時過境遷,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了那麼多年。
「皇兄。」蕭錦縈卻是微微紅了臉,心中再一次為眼前的兄長的的無微不至的關切所感動,雖然心中其實並不喜歡這股子藥味,還是在強迫著自己往下咽。
一勺一勺,很快一碗『藥』也就是見底了。
蕭辰睿很是滿意地餵了蕭錦縈一顆蜜餞,又是親手服侍著她重新躺下,關切地為她攏了攏身邊的被子,才是開口說道,「為兄還有要事,你先好好睡一覺,養好了身子,等過些日子的,我再來看你。」
「皇兄快去吧,我沒事的。」蕭錦縈很是體貼地點了點頭。
她如此的狼狽境遇,能來瞧她的,也就只有她的嫡親兄長了。
蕭辰睿深深地看了蕭錦縈一眼,眼底里迅速地划過了一道暗芒。
若是蕭錦縈平日裡也能夠有三分這般的乖巧就好了,也不至於鬧到了這樣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方才的那一碗『藥』卻是沒有後悔的。
蕭辰睿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屋子外頭走去。
府醫得了吩咐後,七手八腳地從屋子裡退了出來,站在了屋外的檐欄下,眼底里卻是一片焦躁不安,這般奇怪的舉動,叫清兒看在了眼中,默默地在心底里記下。
蕭辰睿不多時就已經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邁著冷沉的步子,到了府醫的身邊,低聲吩咐,「公主的身子就交給你了。」
「是——」頂著強大的氣壓,府醫快速地擦了一把汗,慌慌張張地的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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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睿走後,蕭錦縈便是覺得小腹處微微有些疼痛,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這疼痛是越發的加劇了起來,疼的叫她的整個人也都是有些蜷縮著,身上更是的出了一茬又一茬的冷汗,難受的竟然是說不出話來。
漸漸的,嘴角竟然還溢出了一絲黑紅色的血液,渾身發抖而無力,就好像是要死了一般。
「血,好多血——」隨身伺候的婢女見狀大驚,慌慌張張地跑去叫大夫。
府醫得了信,匆匆忙忙地進了屋子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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