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說破來歷(求訂閱)
2023-09-26 16:13:19 作者: 瀟芷
「掌柜的心善,當日那崔劉氏可是在胸口受了重傷的,不但出錢請了大夫,抓了上好的藥材,留著這三個人一直都住在了後院裡,每日一日三餐更是不曾斷過。可這崔劉氏,明明手中還有一些余錢,卻是從未見其拿出來,死氣白賴的地要叫掌柜養著。這也就算了,可偏偏這一家子都自詡為過夫人小姐了,倒是把咱們當成是奴才了。」
「當娘的摳門,明明有錢卻不知花用,一直在酒樓白吃白住,女兒還是個下作的『小偷』,遍數這酒樓里,有幾個人沒受過她們的氣,這一家子的教養果真是——」
「更奇怪的是,明明說是來京城尋親的,也尋到了親戚。可這才出了事,傷口好些了後,卻是硬是賴著不肯走了。說了幾次後,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整個酒樓都欠他們的一般。」
這些小二和大廚,在【客留居】都享有極好的待遇,可酒樓乍一出了這事兒,日後怎麼樣不說,這份工作怕是不一定能夠保住了。
一下子少了如此輕鬆又掙錢的營生,平日裡又實在是或多或少受夠了崔曉的陰陽怪氣,更何況還連累了他們受了罪,竟然進了順天府的大牢。這進了大牢,可從來沒有那麼容易出去的啊。
前仇舊恨,一下子全部都湧上了心口,恨不得是一股腦兒都要將這些怨氣給說了個乾淨。
崔浩的心,果真是一沉再沉。面上蒼白的有些可怕,他沒有想到,原來他們一家子在別人眼中是這樣的。原來平日裡那一言一行所積攢著下的,原以為不過是尋常小事的東西,原來一點點的全部都烙在了他們的心上。
他想要說他們不是,可是卻沒有一點可以反駁的理由。
這裡頭之人所說的一字字,一句句,叫外頭的百姓聽是了可真是目瞪口呆。
有的人甚至是懷疑,眼前的這個崔曉,當真是這些小二,大廚所描述的那個人。
可要是只有一個人這麼說,許是不能代表什麼,可若是所有的人都這麼說,且是在這樣情況下,這事兒就值得商榷了。
眾人不禁是懷疑地看向了劉香蓮母子三人,想知道其究竟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是叫【客留居】這一群人,如此的怨念深重。
人性都是自私的,這些人臉上的厭惡和不屑可不是作假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為了自己,他們也沒理由騙人!
百姓的心又一次稍稍地傾斜了。
崔明覺越聽越似乎覺得丟盡了臉面,腦海中隱隱約約還記得,當年的劉氏,溫柔小意,就是一雙兒女也都是懂事可愛,可是現在,怎麼竟是成了這個模樣。
莫不是這才是那劉氏的真面目,可惜的是一雙兒女,全都被教壞了。
*
女孩子本就是麵皮子薄,崔曉聽了,自然是氣從中來。
這一氣,竟是連自己要裝作了委屈的模樣都給忘記了,聲音尖利,語調高昂,「誰叫你們每天都大魚大肉,卻是給我們吃些尋常的吃食,這是憑什麼,我看,定是你們拿了我的份例,既然你們不給我送,我自己去拿有什麼不對。」
這回答,果真,叫人聽得是目瞪口呆。
敢情,這主兒是將【客留居】當做是她自己的了。
「你的,你的份例,哪裡有你的份例,你是交錢了,還是做工了,哪一個是你的份例。」
「喲,大小姐,咱們好歹是在酒樓里做工。掌柜的心善,管夠的飯,自當是用心做事。可你們母子三人,一分錢都未出,在酒樓里蹭吃蹭喝蹭住,掌柜的待你們仁至義盡,還墊付了藥錢,你難道還想要人每日好吃好喝地照顧,還真的當自己是大家小姐了。」
「這要是真是那麼乖巧懂事的,咱們也就算了,沒必要和一個小輩過不去。就算是母親身子不適,怎麼著也會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哪裡會天天對咱們這些人,吹鼻子瞪眼的,就連吃飯還得專人送到了她們的房中去。一個不順心,就把好好的飯食給打翻了。」
天哪,這怎麼會是這樣!
去酒樓的廚房裡偷拿飯菜,這隻要是個有羞恥心的人就不會做。吃著頓頓白面,米飯還不滿足,這年頭要不是有些家底的,哪裡能夠頓頓吃的起。
趙掌柜好心救了母子三人,還墊付了診費,醫藥費,日日供給一日三餐。你若是沒錢也就算了,可你明明手裡存著錢,卻是一毛不拔,這叫什麼,這不是分明就是將人當做是冤大頭啊。
還有她的子女,到底是怎麼教的,要說自己家裡的孩子,哪一個是這樣的。
*
人群中自然是有【客留居】未牽涉到此事的小二問訊趕來,聽到了裡頭之人的一席話,可算是義憤填膺,對著身邊的人也都是扒拉開了。
「這母子三人,也真是夠了。在【客留居】白吃白住不說,還恩將仇報。那一夜,有殺手來的,我躲在了屋內,看的是清清楚楚。芙蕖掌柜的傷,就是為了保護這母子三人受的,這當娘的可真是心狠手辣,為了這女兒,竟然硬生生地推芙蕖掌柜去檔劍,一下子就刺中了胸口。流了好多的血。」
「第一次救下母子三人的時候,可是聽那日準備早膳的大廚說,也是有黑衣人追殺的。你說這明明是在親戚家住下,可被人追殺,卻是跑到了【客留居】這裡來,這不是把災難帶到了【客留居】嗎。」
「奇怪的是,這傷口好轉了後,竟是一點都沒提到了去尋的那個親戚,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周邊圍著的人,聽的是一愣一愣的:「天啊,這世上竟有這樣歹毒的婦人。」
「毒婦,可真是毒婦。」義憤填膺的書生,滿是憤恨地看向了在公堂里跪著劉香蓮。
「原來當娘的這樣的心狠手辣,難怪是養出了這樣的女兒來。」
「這人啊,就得是立身正,立身不正,自己也就罷了,還教壞了孩子。這以後的日子可就是難過了。」
要是此刻眾人的手中有爛菜葉子和臭雞蛋在,下一刻絕對會狠狠都扔向了『傷天害理』的劉香蓮母子。
至於崔浩,他雖然沒有做錯了什麼,可是誰關心呢。在他身為劉香蓮的兒子,崔曉的兄長的時候,就註定要擔起了這一份連帶的厭惡。
事情一下子發生了巨大的逆轉,因著【客留居】小二和大廚的抱怨,轉向了一個劉香蓮不可預知的方向。
百姓們先前有多討厭秋霜和【客留居】,現下就有多討厭劉香蓮的母子。更何況,這女人,做錯了事情,竟然還倒打一耙,試圖利用所有人好心,愚弄了所有的人,竟然是叫他們冤枉了【客留居】。
*
秋霜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才是上前做了陳述,「大人,崔曉因為一幾私心,利用其在【客留居】居住的特殊身份,在後廚下藥,不僅導致了鄭公子身中劇毒,而且導致了【客留居】廚後幾十隻雞鴨中毒生死,且在當天的,由於在中毒一事發生,【客留居】蒙受了重大的損失,請大人明鑑。」
李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只是這推斷合情合理,而且這小姑娘劣跡斑斑,若真是一時心狠下的手,他也不好否決什麼,驚堂木一拍,「崔曉,你可認罪!」
崔曉心中驚恐萬分,整個人都要縮在了劉香蓮的懷中,「娘,救我,救我!」可她如此害怕和恐慌,避而不答的舉動,卻是叫人越發地相信,這毒怕還真的是她下的手。
只要是一出事的,永遠都是依賴於別人幫忙解決。
崔浩的眉頭皺了皺,冷冷地看了崔曉一眼。
「大人,我女兒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劉香蓮繼續摟著自己的女兒,哭喊著,一邊哭著嗎,一邊還拉了拉身邊的崔浩,「阿浩,快替你的妹妹求求情,你妹妹絕對沒有下毒,沒有的,這要是承認了,可就是要坐牢的,你妹妹這一輩子可就是全毀了。」
崔浩深深地看了一眼劉香蓮,眼底的眸子卻似乎越發的清冷了些,抿了抿唇,卻是沒有說話。
周邊的人看了卻是冷笑連連,你女兒下的毒,你這個當娘的心疼女兒,不願意讓女兒坐牢,也就罷了。可如今牽連的卻是【客留居】那麼多的人,這條條可都是人命。
如今真相大白,倒是有這個臉在這裡喊冤。
*
眼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劉香蓮母子的身上,崔明覺不經意地站起了身,打算悄無聲息地從公堂離開。
正當他心裡頭慶幸沒有被人發現的後,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清冷卻是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崔駙馬,這案子還沒有審理完,你又何必急的走呢?」
崔駙馬!
這世上能夠有幾個崔駙馬!
昭帝一共就四個公主,如今出嫁的也就只能兩個,駙馬姓『崔』的更是只有一個。
劉香蓮聞言一驚,母子三人齊齊抬頭去看,果真是崔明覺。
有救了,有救了。
「爹——」崔曉一見崔明覺,面色欣喜,張嘴就是要喊道,卻是被劉香蓮一把捂住了嘴,低聲冷斥,「你要想平安,就務必要安分些,絕對不能在外人面前喊。」
到底是想要平安地從公堂里出去的念頭占了上風,雖然不能向眾人昭示自己的高貴的本該是小姐的身份,崔曉卻不得不,不情不願地重新跪好,只是相比起先前來,面上的精神氣,明顯就是不一樣了。
就是劉香蓮的面上也是有明顯的喜氣。
相比母親和妹妹的歡喜,崔浩的心中卻是一沉。這些日子下來,他已經知道了父親是絕對不會認他們的。更是聽清楚了,方才秋霜所說的話,可見父親應當是從頭到尾的,都在公堂之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是清清楚楚。
可是父親一言不發,卻是要走。
這裡頭的意思,怕就是要放棄他們了。
心中通透,卻是不忍打擊母親和妹妹的歡喜,崔浩默默都撇過了頭。
因為秋霜的叫喊,幾乎似乎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崔明覺冷冷地轉過了頭的,先是警告地看了劉香蓮母子三人,才是瞪了一眼秋霜,「怎麼麼沒有審理完,既然兇手已經抓獲,按律辦就是了,與本駙馬何干?」
「這辦案講究的是崔的人證物證,人證已經有了,崔駙馬難道就不好奇這毒藥是從哪裡來的嗎?」秋霜緩緩地略過了劉香蓮因聽了他的話,有些僵硬的身子,嘴角緩緩勾起。
崔明覺皺了皺眉眉,「查案是順天府的事情,從哪裡來的又與本駙馬何干?」
他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行為舉止就好像是在針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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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也不追究他的態度,只是轉了話題道,「駙馬爺難道就不覺得眼前的這三人很是熟悉嗎?」
崔明覺明面上似乎是仔細地看了劉香蓮母子三人,可是實則卻是暗地裡頭投了不少的警告,最後才是搖了搖頭,「從未曾是見過。」
秋霜微微一笑,「駙馬許是記性不太好,或許該本掌柜好生提醒你一番,這眼前跪下的婦人,劉香蓮,其籍貫所在可是駙馬的故里。」
崔明覺皺了皺眉,「那又如何,就算是同鄉人,也不一定非要是認識的吧。」心中卻是在暗暗猜測,眼前的秋霜究竟是知道了多少。
「的確,天下之大,就是同鄉也是沒什麼的。可若是同一州縣,同一鎮,還是同一村呢?」秋霜的話,宛若是不經意間的,卻是一字字都刻在了崔明覺的心上。
崔明覺面色大驚,向後退了幾步,冷冷地看向秋霜,卻依舊是在負隅頑抗,強詞辯駁著,「那又如何,本駙馬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從不出門交際,村子裡的人認不全也是不足為奇的。」
解釋的有些勉強,卻也還算是能夠全了自己的話。
秋霜微微低了頭,眼睫毛劃下了淡淡的陰影,帶著淺淺的詭譎,「可是——本掌柜怎麼聽說駙馬爺和這三人之間是有不可告知的關係。」
崔明覺冷笑,「簡直是天下之大稽,本駙馬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怎麼可能和這幾個人有關係呢!」
說罷,又是轉過了頭,質問李靖,「李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區區的平頭百姓,竟然也敢質問本駙馬,莫非這是你允許嗎,還是說,這就是你請本駙馬來的目的,是特意要本駙馬出醜不成!」
「這——萬萬不敢。」李靖面上帶了兩分苦笑,微有些討好都看了秋霜一眼,示意她稍稍收斂些。
可是細細想來秋霜的話的,心裡頭又不禁是泛起了淺淺的咯噔,只是面上如常地安撫道,「駙馬不必多慮,不過是些尋常之事罷了。」
崔明覺語塞,面色卻是陰沉的可怕,這樣一弄,可是把李靖也給恨上了。
秋霜默默地忽略了李靖的面色,面向了周邊的百姓,「諸位想來一定會覺得奇怪,這劉香蓮帶著兩個孩子,苦苦上京,那孩子的父親呢?」
崔明覺怒喝,「秋掌柜,你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他實在是有一種預感,眼前的這個看起來不溫不火的女子,似乎已經知曉了他所有的想要掩藏下來的秘密。
他甚至能夠想像的到,她這樣的一字一句,殫精竭慮的謀劃,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可也正是因為他知道,所以他慌亂了。
心慌了。
秋霜的神色冷了冷,「駙馬爺是明知故問嗎?」
崔明覺也顧不得往日裡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溫文儒雅的風度了,「你這是定要和本駙馬作對,本駙馬提醒你,本駙馬的身後可是還有【公主府】和【太子府】。你就算是說出來了,可是誰會信呢!」
「民女不知道駙馬在說些什麼。」秋霜不急不緩地搖了搖頭,眼神卻是帶著淡淡的諷意,「駙馬爺如此激動可是在掩藏著什麼?」
「你!」崔明覺氣急,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沒臉沒皮,不知好賴的女人。
秋霜微微一笑,繼續講述著,「劉香蓮上京,實則是為了尋夫。其夫兩年前上京趕考,而後就是不知所終,至今沒有傳回半點音信。再加上原籍族中難容,這才是上京尋夫。哦,對了,駙馬爺,您說巧不巧,她丈夫的名諱,恰好是和您的一樣,『崔』『明』『覺』。」
「崔駙馬,面對昔日糟糠之妻和一雙兒女,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秋霜淡淡發問,看向了崔明覺的目光就好像是一柄鋒利的刀刃,叫他內心的陰暗處,一下子就給曝光了。
劇情的翻轉,實在是有些太過驚悚。
周邊圍觀的百姓,先是一愣,再是細究秋霜話中的意思,不由得發出了一陣陣的驚呼,看向了崔明覺的眼神,滿滿的也都是不可置信。
「哎呀,我就說那崔浩看起來眼熟的很,尤其是那側臉,更是像極了一個人,可我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如今看起來可不就是像極了駙馬爺?」
一人說了這話後,就立刻有更多的人點頭稱是。
「莫非那小娃子當真是駙馬的孩子不成,這都有了這樣大的孩子,怎麼都該是成婚好些年了吧。」
「俺可聽說駙馬爺娶過公主的時候,可是說未曾娶親。」
「這劉香蓮要真是原配,那公主是什麼,總不能是成了小吧。」
百姓們議論紛紛,幾乎都已經信極了秋霜所的話,有好事者,甚至是已經開始腦補了起來。
她竟然說出來了。
她真的說出來了。
她果真是將他掩蓋多時的秘密給揭發出來了。
冷眼掃了四周一眼,崔明覺心中滿滿都是恨意,「你胡說,本駙馬從來都不認識這三人,更是從未曾娶妻。」
「好一個【客留居】,好一張牙尖嘴利的嘴,秋掌柜,莫不是為了讓【客留居】從中毒案子中摘出來,就故意誣陷這可憐的母子三人,還順便誣陷了本駙馬一把,果真是好深的心機。」崔明覺的嘴角的勾起了一把殘忍而冷酷的笑意,看向了秋霜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死人,話語陰森而恐怖,「李大人,還不快快將眼前這個侮辱本駙馬的賤人給我拿下,重打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李靖自然也是被秋霜所說的話給鎮住了。
他不同於好事的平頭百姓,反而想的更加的深遠一些。駙馬爺在他的公堂之上被爆出來,早已有了妻室。如果秋霜說的是真的話,他幾乎是不敢想下去這後邊會發生什麼。
越想越覺得驚恐,額上已經冒出來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老天,這叫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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