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公堂辯駁（求訂閱）

    可叫李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手下人不僅做了，還是做的過了，偏偏又沒有收拾好尾巴。

    面對秋霜的責問，他竟然無言以對，李靖只能狠狠地瞪向了在場的衙役們，一邊是陪著說笑，打著哈哈。

    不僅如此，在場觀看的百姓，竟也都是議論紛紛了起來的。李靖幾乎是要愁白了頭髮，再這樣下去，就算實情與他無關，一個濫用刑法的的罪可是要逃不了的。

    心裡頭知曉，這裡頭，太子那邊想來定是沒少出力。

    可偏偏他勢單力薄，這次的黑鍋，他怕是要背定了。

    趙武是帶著鐐銬的，和柳二柱一起上了公堂，見了秋霜後，他就已經明白這案子是要被審理了。

    心中又是慶幸，又是忐忑，雖是有些不明白來的為何上公堂陳述的不是芙蕖，可是在聽見了秋霜輕聲在自己耳邊所說的『主子已經回來了』時，心頭的希望竟然一下子就是亮堂了起來。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只要是聽到了『他』的名字，就給人一種的祈求到了完美的希望。

    短短兩年，幾乎成為了他卑微的信仰。

    正當李靖依舊是忐忑不安地坐立在了高堂之上，耳朵卻是無可奈何地聽著一些閒言碎語的時候，衙役匆忙來報：【泰和】公主的駙馬，『崔明覺崔大人』，到了。

    見人來的及時，正好是打消了自己的尷尬，李靖面上一喜，頓時覺得是鬆了一口氣，慌忙從位置當上走出，到門口迎接。

    *

    尋常百姓並不常見達官貴人，尤其是像駙馬這樣的皇親國戚，對他們來說，就好像是天邊的雲彩一般遙不可及，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乍一見這排場，再見順天府尹這個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是了不起的官吏都親自出馬迎接，自然心中就存了一絲敬畏之意。再等見了其非同一般富貴的華衣錦袍後，氣勢上與之相比就又是落了下乘，自是覺得這皇室眾人，果真是不同凡響。

    崔明覺很是滿意地看見了百姓眼中對他的艷羨和尊敬，頗有幾分自得，再見就是官職比自己高的順天府尹也都親自前來迎接，頓時覺得倍有面子，負手上前走了兩步，微微一笑，「李大人。」

    就好像是平時無數次，見與自己同在【翰林院】的同科進士一般。

    「駙馬。」李靖上前拱了拱手，面上雖然是掛著笑意，可是見崔明覺如此漫不經心的模樣，心中卻是極為不悅。

    「不知李大人特意命人請本『駙馬』來，究竟是有何要事？」崔明覺的語氣硬邦邦的，不見絲毫的熱絡，掃視了一眼公堂，眼底還殘留著淡淡的不屑，「本官尚還有公事，怕是能留給了大人的時間不多啊。」

    雖然是今科狀元，還是【翰林院】六品的官吏，素來崔明覺對他宣稱，亦或是自詡時，均是用『駙馬』二字。

    一來，這二字顯得身份更加的尊貴了些；二來，即便是有許多官職比他高的人，在聽見了這兩個字後，礙於其背後代表著的意義，終會對他和顏悅色，亦或是恭敬許多。

    這態度，莫不是將他當成了自己的下屬不成。

    「哈哈，能請來駙馬，是本官的榮幸。」李靖臉上的笑意微微凝固了些。心中卻是越發的不好受了起來，還有一種被人當面打臉的難堪。

    他可不是什麼背後沒有丁點勢力的鄉野出身，而是正正經經的官宦子弟。就是『順天府尹』這官，也是前後籌謀了好些年才是換來的。只是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這點小『意外』，他還是能夠完美控制自己的。

    雖然不是家中嫡系，可在京中盤踞也已經有了數年，在族中也很能夠說得上話，自然是對這位新科狀元，以及二公主駙馬，也知曉幾分。

    京城中誰人不知道，說是『駙馬』，崔明覺也不過是因為和二公主瓜田李下有嫌隙，再加上二公主的名聲早已壞透，朝中無人願娶，這才是叫他得了這個便宜。

    他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對其笑臉相迎，卻沒想，自己一個從四品，卻是被一個六品翰林給狠狠削了面子。

    李靖的心思一瞬間千思白轉，卻依舊是耐著性子，叫人搬上了一把椅子來，請了崔明覺坐下。

    *

    秋荷微微側身，看向了這一位傳說中的『駙馬』，眼睛微微閃了閃，心中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瞧著倒是一副儒雅端正，飽讀詩書的儒學人士的模樣，可做出來的事情，卻是一點都配不上他的名聲和才氣，就是待人接物，也遠沒有想像中的豁達。

    也難怪——否則便不會做出那等拋妻棄子，停妻再娶的的醜事。

    再一見李大人含著笑意的臉上，已經帶著隱約的不滿和郁色，心裡頭默默地起了一分笑意。

    做人難，做聰明人更難。

    這位駙馬，顯然就不是個聰明人。

    也是，一個從鄉野之地，一路披荊斬棘，竟然考中了狀元，最後更是娶了公主，一時，被那富貴迷了眼，失了本性，囂張恣意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或許就是，天生的貴族和後天極致好運的差別了。

    李靖重新坐回到了公堂之上，先是對崔明覺介紹道，「崔大人，這位就是【錦衣坊】的掌柜，今日這事情，便是在這位姑娘的要求下，請大人來協助作證。」

    崔明覺有些驚奇地看了秋霜一眼，他顯然是不認識秋霜的，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女子為何會叫他來作證。可是見她頗有幾分姿色，面色不由得也是和緩了幾分。

    李靖眼中快速地划過了一分暗色，「秋掌柜，既然人已經到齊了，你就仔細將此事說一番吧。」

    秋霜的眼睛紅了紅，將一個無可奈何受了嚴重的『傷害』的女子表現的是清清楚楚。

    「啟稟大人，民女說這話並非是空穴來風，實在是情有可原。」

    李靖卻是從中聽出了兩分意味，眼神一閃，「細細說來。」

    「大家也都是知曉的，那日『中毒案』後，酒樓請了大夫給所有的食客都看過診，確認其確實身子康健後，早早地就是關了門。可大人不知道的是，那日晚些時候，【客留居】後院為了早些上菜所飼養的所有的家禽，無一例外，全部都中毒身亡。此毒，正是請了【榮德堂】的老大夫驗過，和鄭公子所中的毒，為同一種毒。」秋霜的面色有些沉重。

    「此事確實是千真萬確。」趙武點了點頭，隨聲附和，「當日我正在【客留居】內，親眼所見。若是大人不信，自可請【榮德堂】的大夫當面對峙。」

    聽罷，李靖皺了皺眉眉頭，「為何中毒，莫非這毒就出在了飼料中。可這又如何能夠證明，這中毒一事，和你們【客留居】無關呢？」

    秋霜點了點頭，「大人果真英明，這毒正是出在這餵雞的飼料中。」

    「那日酒樓出了事，原先所準備的乾淨的食材並未曾用完，因此，餵雞所用的正是從廚房裡所拿出來新鮮的菜葉子。」

    「毒的分量並不多，可是那些雞鴨卻都死了。而鄭公子所中毒的那碟子菜，大夫初次用銀針驗毒的時候，發現那毒下的並不均勻，而是匆匆下在了一側，明顯不是熟手所為。」

    李靖看了秋霜一眼，「可這些又與本案有何關係？」

    秋霜的面上帶著點點的笑，「而也正是因為如此，經過一番徹查後，才真正是找到了『兇手』。起先是不確定的，可是前日夜間，發生了一件特別重大的事情，才是叫我們真正確定了那下毒的真兇，卻也是知道了隱藏其後的幕後黑手。」

    「發生了什麼事？」李靖深深地看了秋霜一眼，他本是想直接問兇手的，可是不知怎麼的，就配合著眼前的這個黃毛丫頭將事情往下走。

    一個『下毒之人』，一個『幕後黑手』，他總覺得眼前之人所說的話，必然是大有深意。

    崔明覺也是努力地支起了耳朵聽著，不知怎麼的，在聽到了【客留居】這三個字，他總覺得事情似乎是有些隱隱的不安。

    秋霜面色有些幽深，「大人不知，那『幕後黑手』究竟是有多麼的喪心病狂。前夜日子裡，【客留居】竟然出現了兩個黑衣殺手，直闖入被抓的下毒藏之人所在的屋子，招招致命，想要殺人滅口。可憐我那好姐妹，【客留居】如今的管事芙蕖，為了保護那罪人，受了重傷，現在還躺在了床上。若非是東家早早就是備下了人手，只怕我今日就見不到大人了。【客留居】和［錦衣坊］本就是同一個東家，今日也只能由民女代芙蕖前來，還請大人為【客留居】，為我們東家討一個公道，還一個正義。」。

    這一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層層推進，層層入微，卻是叫李靖心中只覺得一個『咯噔。』

    而後便是苦笑，就是看在了她的『東家』的份上，他也不得欺瞞，只能盡心盡力處理此事了。

    「芙蕖受了傷，她的傷怎麼樣了！」趙武急急忙忙地問道，心中很是緊張。

    他早就該想到的，要不是因為她受了傷，又怎麼可能會是叫秋霜代為出現在這公堂之上。

    *

    「沒想到【客留居】竟然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啊。」說這話的是一個憨厚的漢子，這些日子傳揚的是沸沸揚揚的『酒樓中毒案子』，平時也是沒少聽人說三道四。

    今日從村子裡出來趕集，正好是叫他遇上了，正打算聽了個實在，回村子後，也好就此事，好生炫耀炫耀。

    「要我看，這可能性極大，【客留居】開了那麼久，可從沒有人出過事情，乾淨又是整潔，沒聽人說那下毒的人竟然連毒都沒下好。再說了，這又是下毒，又是殺手的，明顯就是栽贓陷害。」說這話的，是一個在城中住的尋常百姓。許是在天子腳下住久了，也是有幾分的眼界。

    「這你就是不知道了吧，【客留居】短短時日內就占據了京城的飲食界的半壁江山，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而說話的這個人，言語間都明顯是倨傲了很多，瞥向了四周的眼神，帶有一種自己深知內幕的倨傲，「我那日正好就在【客留居】吃飯，出了事後，掌柜的果真是請了【榮德堂】的大夫給每個人都把了脈。奇怪的是，這麼多人里，也就鄭公子的那一盤子菜有毒。事後，【客留居】可是還的免了所有的人酒菜錢。」

    「要我說，這才叫做是底蘊。」

    這話一出，果真是迎來了周邊陣陣的羨慕。而今的京城的風尚之一，已經把去【客留居】用膳作為衡量權勢地位的標準了。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盛京城中，竟然發生了如此之事，果然是駭人聽聞，匪夷所思。」這是一個書生說的，「懲處！必須嚴加懲處！」

    「唉，要我說，還是那下毒的人，做的孽。好好的一個酒樓，可別是被那起子小人給毀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稱是。

    *

    隨著秋霜的話的層層逼近，崔明覺的心底里總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勸說著他，讓他快離開這，快離開公堂。就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權衡了利弊，思忖了片刻後，崔明覺站起了身，「李大人，既然此事與本駙馬無關，本駙馬還有要事，就先走了。」

    「等一等。」不等李靖同意與否，秋霜就已經出言挽留，「駙馬爺，民女不才，不敢耽擱駙馬爺的時間，可眼下的這事兒還就非得請駙馬爺您幫忙不可了。」

    李靖沒有說話，外頭又有那麼多百姓看著，礙於自己的名聲，他卻是不好強自離開，只能是含著一股子怨氣，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嘴皮子卻是利索，「本官不明白的，秋掌柜為何要叫本官來這裡，這事兒又與本官何干？」

    秋霜微微抿著嘴，淺淺而笑，聲音低調而又從容，「啟稟駙馬爺，這事兒您怕是逃不了關係。」

    「大膽，你胡說什麼！」早在聽聞此案是關於【客留居】中毒一事，崔明覺就隱隱覺得有些的不對，再一聽見了秋霜的話，一張臉頓時也就是黑了，何時一個區區賤民，也敢對他這樣說話，「莫不是你認為這毒是『本駙馬』下的吧。」

    他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客留居】做些什麼，再說了，那中毒的鄭公子，他可是從來都沒有交集的，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沒有想要去害他的。

    秋霜難得笑著搖了搖頭，嘴角漸漸地升起了一陣嘲諷之意，「駙馬爺多慮了，這毒自然不是駙馬爺下的。」

    「可我卻知道，這下毒之人，卻是與駙馬有關係的的。」

    不等崔明覺的面上現出了一分喜意來，秋霜的下一句話，就已經是又快又狠地打擊到他。一張臉，瞬間就是如同是調味盤一邊的五顏六色的好看。

    「放肆，簡直是無稽之談，本駙馬怎麼可能會和一個下毒案子的『下毒之人』有關係。更何況，『本駙馬』可是與【客留居】往日無冤近日無讎，為何要下毒害你們。」崔明覺那是義憤填膺，只覺得自己是被人狠狠的冤枉了，眼神帶著濃厚的略顯似乎猙獰的憤怒，轉頭看向了李靖，眼底里閃爍著淡淡的惡毒，「李大人，你派人來請本駙馬，難道就是要讓這個賤民誣陷本駙馬嗎？」

    『賤民』兩個字，罵的是又快又狠，隱隱還帶著幾分惡毒。

    可不知怎麼的，罵的越狠，他的心中越是隱約擔憂了起來。

    他最是清楚的，這些日子，公主那裡一直都在針對劉香蓮母子。太子那裡也是知曉了劉香蓮母子的存在。尤其是公主，近來歇斯底里的，叫人看了，當真是有一些可怕，莫非那毒是公主叫人下的。

    可不管如何，這事兒可是與他無關的。

    他現在是駙馬，日後可是要成為權傾朝野的人，就像是如今的楚相一般，成為文人中的領袖，他的官途和聲譽都是極為重要的，身上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污點。

    至於這個膽敢污衊他的女人，他記住了。

    今日這份恥辱，他絕對是要討回來的。

    *

    崔明覺的突然發火，叫在場之人都嚇了一跳，周邊看戲的民眾三三兩兩的又說起了閒話來。

    「原來狀元郎以及駙馬是這樣的啊。」

    「可不是，那小姑娘也沒說什麼，怎麼弄得像是要吃人一樣。」

    「俺的老天，要是狀元都是這個樣子的，俺可得叫俺的兒子的，可不能太努力學習，考上了狀元。」

    百姓本就是人多勢眾，就是有衙役時不時地規整，行為處事也是鬧哄哄的，那這麼多的人，連起來聲音大的，嘈雜的就是連坐在了最里側的李靖也都能聽見，更別說是聽見了後，明顯是已經是有些氣急敗壞的崔明覺了。

    李靖頓時覺得先前被這個『駙馬爺』狐假虎威，所受的那份委屈，頓時也都是好過了些，心裡頭暗暗發笑，輕輕地摸了摸自己下巴下的一小揪鬍鬚，輕輕地咳了咳，「崔大人請稍安勿躁，請秋掌柜將話說完。」

    「此事，還請李大人給本駙馬一個解釋。」崔明覺冷哼一聲，就重新坐下了。

    這會兒，他要是走了，還不知道要被人怎麼編排呢。

    見崔明覺如此，李靖微微皺了眉，他沒有想到堂堂一個駙馬，怎麼會是如同一個潑婦一般的處事，還真是叫他開了眼。又想到了方才所受的一肚子的委屈，而且太子爺那一直也都沒有消息傳來的，想來也該是無事的，此刻也顧不得了，不由得配合起了秋霜，「秋掌柜，本官記得你曾說的，你已經將這下毒的兇手給抓捕歸案。」

    「不錯。」秋霜點了點頭。

    似乎是覺得自己已經擺脫了『下毒嫌疑人』的稱號，崔明覺這才是心情舒緩了些，安靜了下來，盯著秋霜的眸子卻依舊是很不好看。

    李靖緩緩問道，「可既然如此，這又與崔大人有何關係？」

    「實在是民女從那人嘴中知曉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且民女覺得此事與此案有關，且是極為重要。」秋霜裝模裝樣，很是嚴肅地看了崔明覺一眼，裡頭的戲謔和暗藏的深意，卻又是在下一刻，宛若是平湖秋水一般，平靜無波，「還請大人允許民女所抓到的【客留居】下毒案子的兇手上堂。」

    李靖也看不明白秋霜為何要用那樣的眼神看崔明覺，想了想，既然捉到了兇手，自然是好事，無論是對哪邊也能夠有個交代，「准了。」

    「謝大人！」秋霜嘴角帶了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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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些晚了，儘量以後早點發文。（づ？）づ，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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