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忘恩負義(一更)
2023-09-26 16:13:19 作者: 瀟芷
事情查探的十分曲折。
等趙武和柳二柱被帶走後,芙蕖更是將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酒樓的前堂,仔細問詢了一番,幾乎所有的人都能夠相互間舉出在那個時間段未曾下毒的證據。酒樓生意興隆,廚房更是忙碌緊張,更沒有人在那個小間斷注意到了是否有嫌疑人進了廚房來。
可是好好的菜,就在出鍋後到的上桌的短短時間,就被人下了毒,若是外人,才進了後院就怕是被人發現了,幾乎是可以斷定的,此事定然是有內賊的,且是對廚房之事極為熟悉。
可是潛意識裡,她並不想懷疑這些在[客留居]做事了大半年的人,說到底,共事了那麼久,還是有感情的。
可若不是這些人,那會是誰?
今日這一出,官差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難不成還是有人派遣了神出鬼沒的高手,就為了陷害一家生意興隆的酒樓。
芙蕖在那[榮德堂]的老大夫用銀針驗毒的時候就留意過,銀針在頭一次插入了菜中的時候,並未曾變色,而後卻是變色了,也就說這毒下的並不均勻,且只集中在了一側。由此可見,這下毒的定然是個新手,或許是在匆忙間的下的毒。
若是大廚下的毒,則應當是均勻布在了整盤菜中且不易發覺。這樣一來,這下毒之人所在的範圍就又縮小在了在廚房中幫廚的小工,上菜的柳二柱的身上。
當然也不能排除是與鄭公子一同前來的幾位書生由於某種原因下的手,只是這種可能怕是微乎幾微的。
正當芙蕖仔細思量的時候,阿蓮匆匆忙忙地推開了書房的門,一邊還大聲嚷嚷著,「芙蕖姐,出事了。」
「怎麼回事?」芙蕖站了起來,皺了皺眉,跟著阿蓮往外走,一邊仔細地問道。
「我拿著廚房案板邊剩下的菜葉子去餵雞。」阿蓮面上掩飾不住的慌張,「可是很快,雞,那些雞,全都死了。」
[客留居]生意興隆,雖然每日清晨都有人專門負責採購新鮮的禽肉蔬菜,可是為了以防客流猛增,菜色準備的不夠充分。酒樓里的後院中,也劃出了一小塊的地方飼養了一些小家禽。
今日酒樓出了中毒的事,剩下的酒菜很多,自然是不會叫人再入口了。出事的雅間已經被封了,有毒的菜也已經作為證物被帶走,廚房被那群官差仔細檢查過後,再加上都是新鮮的食材,顧念著這一個大酒樓,並為禁止人進入。酒樓更是早早地關了門,阿蓮無事可做,就從廚房裡撿了些菜葉子,去餵雞。可沒有想到,這一喂,竟然就餵出了這樣的事情。
芙蕖跟著阿蓮前去查看,見果然如此,心思頓時也就是沉了下來。
周邊漸漸的已經聚攏起了一群人,因著廚房被封,一群無事可做的小二,跑堂,廚娘幾個都聽聞了風聲,走了過來。只是瞧起來,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芙蕖對一面吩咐小二去請大夫,一面又是叫人拿了銀針過來,放入水槽中,不消是片刻,果然就變了色。
「芙蕖姐——」阿蓮抬眼看向了芙蕖,又氣又急,又有些後悔。這菜葉子可都是她投進去了,好好的雞都成了這個模樣,心底里可是止不住的心疼。
再退一萬步說,若是叫人誤會是她下的毒,她可就是有八張嘴都說不清楚。
芙蕖小心地捏著銀針,放在了一塊乾淨的白布上,包好,轉頭看向了阿蓮,話語中帶著淡淡的溫和,「這些菜葉子是哪裡來的。」
乾淨的銀針已經在水中試過,水槽中的水是沒問題的,問題只怕就出在了這菜上。沒有人出事,芙蕖的心中先是慶幸,而後就是淡淡的安心。正愁著無處著手,眼前正巧就送上了線索來。
阿蓮稍稍一愣,才是迅速地回到,「就在廚房的案板上。」
「帶我去看看。」芙蕖看了看四周,一邊也叫人務必小心處理這些中毒的雞,若是讓貪小便宜的人撿去吃了,可就不好了。
芙蕖進了廚房,在芙蕖所說的案板面前站立。卻是微微凝了凝眉。
這台最靠外的案板,並不是有專人負責的。而是作為各位大廚的佳肴在被小二送上了桌之前的停駐之所。所有的佳肴都會在此處稍做停留,部分則會再進行簡單的修飾,才會被送上了酒樓前頭。
芙蕖挑了一些案板邊的蔬菜,浸入了水中,將銀針插入,卻是未曾變了顏色。也就是說,這些蔬菜本身是無毒的。
事情又好像陷入了僵局。
能夠接觸到了此案台的人很多,若是誰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下了藥粉,也是有可能的。
電光火石之間,芙蕖不經意地注意到了案板上的一層細細的粉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忙是叫人拿了一個乾淨的碗,小心翼翼地颳了一些下來,放在了碗中,加了水,又放了根銀針進去。
果然是變了色。
這毒找著了。
應當是有人在下毒之際,太過於匆忙,所以導致了少量的毒粉,落在了案板以及一側的蔬菜上,這也就是能夠解釋這雞為什麼會中毒的原因。恰巧,這一點也與她先前所知道,毒在菜中分布不均勻,鄭公子身中劇毒,卻是未死的原因了。
果然是好算計,這粉末和麵粉的顏色相近,就是有人看見了,只怕也不會有人多想。
芙蕖淺淺地鬆了一口氣,酒樓里卻是有些人心惶惶。
眾人都已經聽說了發生的事情,可是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下得毒,一想到了身邊或許就隱藏著這樣一個歹毒之人,好些人的面色都變了變,一邊用著懷疑的眼神看向了四周的人。
很快大夫就被請來了。
芙蕖把兩根分別沾毒了銀針給那老大夫看,「敢問老先生,這兩種可是同一種毒。」
老先生接過了銀針,仔細地看了看,片刻後,才說道,「確實是同一種毒。」
想了想,竟是又補上了一句,「這和先前鄭公子所中的毒是同一種。」
芙蕖心中一緊,「先生可能確定?」
老先生看了芙蕖一眼,又是仔細地看了看銀針,才是慎重地點了點頭,「不錯,就是同一種。」
芙蕖的面色冷了冷,讓人送了老先生回醫館,才是喚了所有的人都到了酒樓前頭,重新詢問,一一敲打了,才是讓眾人散了。
正打算走向後院,前頭卻是被兩個人給攔住了。
芙蕖走動的腳步一愣,深深地看了眼前的這兩個人的一眼,將他們面上的為難和猶豫的小心思看在了眼裡,心中已經有了素,才是開口說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許是芙蕖面上不冷不熱的話語給刺激到了,這兩個人一轉面上的猶豫之色,變得堅定了起來,「掌柜的,我們想辭工。」
不等芙蕖說話,阿蓮就已經氣憤不過,大聲斥責,「什麼,你們怎麼能這樣,掌柜的對我們那麼好,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啊。」
「就算是這次出事了,等把事情解決了,再開張,不就好了。酒樓生意好,沒多久就能夠恢復以往了。你們別走,行不行。」阿蓮又是無奈,又是焦急,想要把眼前的人給留下來。如今酒樓這樣,掌柜的平日對他們又那麼好,大家合該共度艱難才是。
眼見著被一個女子斥責,本來還有一絲愧疚之心的小二,心中頓時不滿了起來,轉眼就是的劈頭蓋臉地一通,眼底里還有對小丫頭輕狂不知深淺的蔑視,「阿蓮,你不懂就不要說。酒樓出了事,你以為日後還能開張嗎。就算是開張了,又有誰會到一家有食客中毒的酒樓來。再說了,鄭公子,可是官宦世家,怕是不會放過酒樓的。」
此人是新招的,還沒過三個月,雖然知道趙武和芙蕖並不是背後東家,而是另有其人,卻也不知道[琛王府]就是酒樓的最後靠山。自然滿心都以為,既然東家從不出面,怕就是個普通的精於做生意的商賈,定然是不敵世家出身的鄭公子。
既然酒樓遲早要垮掉,他還不如早早地離開,重新尋一個活計。
「就是,我上有雙親要奉養,下有妻兒,若是酒樓不行了,還不如趁早去找找別的活計。」另一個也是三言兩語地的解釋著,眼中看向了芙蕖的一側,閃過了幾許異樣。
這話說的,就是周邊的人隱隱都有些意動了。
「你們——」阿蓮氣地人都有些顫抖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如此的沒臉沒皮。
芙蕖靜靜地聽他們把話說完,稍稍忖度了片刻,才是說道,「你們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一個回答得很是果斷,另一個張了張嘴,似乎是有些遲疑,可是在身邊的朋友的拉扯下,還是回答了,「清楚了。」
「好,讓他們走。」芙蕖面色如常,似乎是並不覺得,走了這兩個人究竟會有什麼影響,縱使這兩人裡頭的一個,她素來都覺得不錯,本打算過些日子,就將他提起來的。
很是堅決地看向了在櫃檯後的帳房,「給他們結帳。」
那兩人似乎是沒有想到了芙蕖竟然會如此的好商量,微微愣了一愣,卻也是趕緊地的到了帳房的身邊,算著自己的工錢。
見此,四周微微有些躁動了起來,好些人的眼神都不住地往著帳房的那一處看去,面色隱隱都有些羨慕。而在這群人中,卻也是有另外的一群人,安之若素,處世依舊是的淡然。
芙蕖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他們看在了眼裡。才是對著有些異動的人說道,
「若是還有走的,就站出來,我自當讓帳房為你們結清了工錢,絕不強留。」
話落後,又有四五個人面面相覷,而後走了出來,「掌柜的,我們也要走。」
眼見著這要走的人越來越多,阿蓮看在了眼中,急在了心裡,「你們怎麼能這樣,你們可真是——唉!」
芙蕖有些好笑地看了真性情的阿蓮一眼,才是對著帳房說道,「全部都結清了錢。」
帳房點點頭,就是答應了。雖然對這些人,心中隱約是有些不齒,可到底也不得不感念,果然是遇上了一個好的掌柜。
芙蕖卻也是沒有打算對眼前的這些人的客氣,「既然如此,我有一句醜話要說在了前頭。你們今天走了,就不是我們酒樓的人,不管你日後如何,若是你將在[客留居]不小心學到的東西,帶到了別的酒樓去,酒樓家大業大,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
此話一出,芙蕖明顯地看見了有幾個人的面上不經意地心虛了片刻。心中頓時也就明白了她們的心思。
果真,這世上哪裡都少不了雪上加霜的人。
人心逐利,世道不古,果真如是。
眼底迅速地閃過了一道嘲諷,「一一結清了帳,就都走吧。」
患難見真情。
這事兒沒有釀成大錯,只要的找出了那個下毒的人,背後有主子在,定然能夠解決的。可人心這個東西,卻只能在危難的時候,才能夠顯現。
安逸的日子果真是將人的心都給養大了,遇上了這次意外,渾水摸魚,倒是意外能夠清理一些不安分的人也是好的。
扭過了頭,又看向了另一側的堅持決定留下來的人。芙蕖的心稍稍鬆了松,到底還是有些好的。
而現在,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去順天府的大牢里,探探監,問問柳二柱,事發時,究竟是發生了事情。
*
盛京城外,別莊。
正是人間四月天,日子一天天的燥熱了起來,景嫻懷著身孕,竟是越發的受不住了,身上的春裝,早早就換成了單薄的衣物。好在別莊依山伴水,平白也是多了幾分的涼快。
午膳後,景嫻就在蕭辰琛的陪伴下,在水榭里睡著午覺。
不多大一會兒,窗外突然是傳來了幾聲急促的布穀鳥的叫聲。
蕭辰琛睜開了眼,那般幽深冷邃卻是清亮的眸子,不見一絲睡後的迷濛,就宛若是從來都沒有入睡過一般。
緩緩地將自己懷中景嫻的身子移開,小心翼翼地將其安置在了床上,輕輕地為她攏了攏身上的被子。
小巧而精緻的面龐,此刻正如懵懂的兒童一般。見她睡得如此香甜,蕭辰琛微微湊下了頭,在她的紅唇上輕輕地烙下了一個吻,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笑。才是格外放輕了腳步,朝著外頭走去。
蕭辰琛出了屋子,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屋外,早就有訓練有素地灰衣人在外頭等候,隨著蕭辰琛走出了十米遠,才敢壓低了聲音稟報,「主子,京中王妃的酒樓出了事……趙武以及小二柳二柱,還有數個大廚,此時都被關押在了順天府的大牢里。」
蕭辰琛的眼神暗了暗,轉頭看向了那灰衣人,「可是查清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數日未見,主子的氣場卻是越發的強大了。那灰衣人心底里暗暗忖度,卻也不敢有絲毫的隱瞞之色,小心翼翼地回稟道,「[客留居]前些日子收留了被追殺的劉香蓮母子。其女崔曉,近日和[公主府]的下人劉二一直有聯繫,且在事發前去過廚房……」
語言平鋪直敘,一字一頓,沒有絲毫的冗餘,「那位中毒的鄭公子,已經及時解了毒,是[西昌侯府]一脈的旁系……」
蕭辰琛的面上有些陰寒,「此事都有誰參與了。」
他也不相信,事情會是這般的巧合。他自幼被算計的多了,自然無懼那些小人的陰謀詭計,可是卻容不得算計到了他的妻子的身上。
灰衣人頓了頓,才是繼續說道,「先前追殺劉香蓮母子的為燎越的七王爺所派,此事似乎是被太子殿下得知,曾經怒氣匆匆地到了[公主府]。這些日子,[二駙馬]似乎是受了公主的冷遇,這些日子,很是安分。」
事情很簡單的就是能夠串了起來。
蕭辰琛卻是無端覺得有些好笑,「所以本王的好大哥是在利用崔明覺之女,給本王下套,想要用一個王妃名下的酒樓,隔空打力,刺激本王。」
要說蕭辰琛為何會想到了這一點,一點也都不奇怪。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正如蕭辰睿自年幼時就將蕭辰琛當作了一生的對手的時候,蕭辰琛雖然大多數的時候都未曾將其放在了眼裡,卻也是對他的行為處事爛熟於心的。
蕭錦縈衝動易怒,對惹到了她的人從來都不會手軟。先前多次命人殺了劉香蓮母子的就是個例子。而蕭辰睿,無論何時,都維持著面上的風度。心思夠狠絕卻不夠果斷,素來都玩這樣的把戲。
卻是不曾想,這樣的小把戲,他從來都不在乎的。
這一切,就是一側靜靜站著的追雲也覺得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區區一個酒樓,想要擺平這件事的方法有很多。可是這樣簡單的算計,終究是有些不入流了。
灰衣人沉默低頭,並未說話。
暗衛的職責,就是將看到的,聽到的,不加任何言語的表述給了主子知道,而他們卻是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的。
蕭辰琛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關閉著的水榭的門,心裡默默地算著景嫻還有多久才會是醒來的時間,這才是冷著臉,對黑衣人說道,「若是有京中傳來的消息一併攔截。」
「是。」灰衣人點了點頭,而後自去了。
蕭辰琛又對追雲說道,「管好了下人的嘴,此事絕對不可叫王妃知曉。」
景嫻的肚子月份還小,比之旁人卻是大了好多,請王府中的大夫瞧了,隱約是有雙生之象。早些時間身子反應嚴重,瘦了不少,加上這些日子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整個人又是嬌,又是柔的,簡直是叫他的心都是要化了。
自然是更不願意叫她知曉了外頭的這些煩心事,總歸也不是什麼大事。
「主子放心。」追雲自然是知曉蕭辰琛的心思,忙是鄭重其事地答應了。趕忙著下去敲打底下的下人。
事關琛王府的小主子,自然是一切以王妃為重。
一直守在了屋外的追月,眸光在觸及到了蕭辰琛帶著幾許深意的目光後,自然是忙不迭地答應了下來。
*
[楚相府]知曉了酒樓之事的時候,可謂是怒火萬丈。
牽涉到了唯一的嫡女名下的產業,雖然是不知道誰竟然會如此的大膽算計,可追究起來,這滿京城的權貴世家哪個不知道這酒樓是楚相嫡女,琛王妃的產業。可膽敢在這樣的背景下如此算計,橫豎也不過是那麼幾個人。
又得知了酒樓掌柜以及數個大廚,小二已經被關押在了順天府的大牢中,當即也就動用了楚相府的勢力,對順天府尹施壓,令他務必早日查出了真相,還酒樓一個清白。
酒樓雖然是女兒的,只是記掛著女兒身懷有孕,且是不日就接到了蕭辰琛的親筆書信,令楚相靜觀其變,也好考察一番酒樓主事之人的衷心。
到底是女兒的身子比較重要,想著果真是沒有什麼大事,自然也就沒有特意將消息傳到了城外去。只是叫管家親自送了楚相府的名帖到[客留居],親自送到了芙蕖的手上。一邊又是叫了楚家大公子,楚景曜親自去了一趟順天府尹。確保那些人不會在牢中遭受嚴重而慘烈的大刑伺候。
順天府尹本以為這『酒樓中毒』這一出,不過尋常小事,本是討好太子的一個小把戲。可是沒有想到,事情發生後,這『犯人』還沒有過堂,府上就先後來了好幾撥的人馬。
太子府,公主府。楚相府,琛王府。
這些府邸,以及他們背後的大人物,無論是哪一個拎出來,對他一個天子腳下的五品官來說,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等知道了那個出事的酒樓的名字,順天府尹更是有些欲哭無淚。
他雖然是職位低,可心底里好歹還是有個譜的,也隱約聽說過一些風聲。這[客留居]可是琛王妃的產業。太子殿下針對琛王妃設了這樣的一個局,明擺著就是太子一脈和琛王一脈的爭鬥。
這一顆心,頓時也就是提了起來。若是一個不小心,不但是沒有攀附上了任何的助力,怕就怕這些大人物發起了怒來,他一個小官吏,怎麼死的也都不知道。
如今想來,越發的惱恨,自己為何腦子一渾,見太子殿下儲君之位依舊穩固,就到了太子殿下的面前表忠心。這些人,他哪一個都得罪不起,為今之計,他也只能將此事暫且按下,能拖一時也就是一時吧。
*
事情傳到了[公主府]的時候,蕭錦縈很是暢快地笑了笑,就是那日午膳,也是因為聽了這麼個好消息,額外是多吃了一些。
而在西院住著的駙馬崔明居,卻是在聽聞了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中的杯盞拿捏不穩,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面上幾乎是一陣蒼白。
他不知道是公主還是太子出手,是為了劉香蓮母子亦或是不是。可是想到了的那日太子看自己的就好像是看死人一眼毫無波折的眼神時,他的心還是慌亂了。
那一刻,他幾乎是無比地希望在這個事件中,那一對母子三人都死掉吧。
死了,也就是一了百了了。
他也就是能夠安心了。
而[太子府]里。
蕭辰睿正從太子妃的院子裡出來,聽見了[客留居]果真是如他所設想的爆出了中毒之事,心中猛然暢快,這陣子的陰鬱果真是褪去了幾分。
想了想,又是低聲吩咐了自己身邊的親信,打通了多方的關係,不動聲色地的命人將城門禁嚴,絕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出城,更是嚴禁將此消息傳到了[琛王府]別院的莊子上。
他想要的,就是叫[琛王府]收不到消息,然後明明白白吃了這個啞巴虧。
想了又想,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要他在推波助瀾幾分,自然就沒問題了。心知自己妹妹對劉香蓮三人一直耿耿於懷,又命人去解決劉香蓮母子三人,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了,就沒必要留著他們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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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有一更,麼麼噠,湊個一萬字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