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共赴莊園

2023-09-26 16:13:19 作者: 瀟芷
    「出門在外,不必多禮。」

    蕭辰琛的聲音透過了馬車傳了出來,清冽中帶著幾分醇厚的聲音,看似孤遠,實則是不偏不倚,最是規矩。而這般的和緩,倒是叫這些平日裡都是眼高手低,好高騖遠的世家子弟,面上一個個泛起了光亮來,隱隱還帶著幾分激動。

    腦海中早就是想過了無數次琛王殿下和自己說話的場面,猛一見今日夢想成真,只覺得就好像是見到了神人般,出乎意料的平和。

    在場的人家世也都是不低的,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的隱情。想到了昔日的天之驕子,而今卻是只能在輪椅中度日,心中不免就覺得有幾分可惜。

    馬車是要去莊子裡的,正好和楚景澤這一行人錯開,蕭辰琛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捨不得親人的景嫻,如今人多眼雜,也不好開了馬車的門,叫他們兄妹兩見一面,說說話,心底里稍稍嘆了一口氣,「橫豎天色還早,景澤若是無事,不妨隨著我們一起到莊子裡吃些東西。」

    一時間身邊無數艷羨的眼神都看向了楚景澤。一想人家的妹妹可是琛王妃,關起門來,橫豎是一家人,就又是瞭然了。

    「這——」楚景澤轉過了頭,看了一眼和他一起準備回京的朋友們,一邊又是好長時間未曾見面的親妹妹,面上稍稍有些遲疑。

    能在一起走的,平日裡不僅是熟識且也都是有些交情在的。今日沐休眾人恰是約好了同一日回京,若是自己中途離開,怕是叫人說嘴,感情生分了可不好。

    蕭辰琛摸著景嫻的頭髮,嘴角微微勾起,「無妨,一起去就是了。」他疼寵景嫻,愛屋及烏,也不願意讓他楚景澤為難。

    二來,外頭的這些少年,也算是少有的青年才俊,橫豎這些人也是擇婿之一。

    追雲是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意的,有見眾人有些雲裡霧裡,不明白意思,才是上前講解了起來。「若是諸位不嫌棄,還請一同去琛王府城外的莊子小聚片刻,而今天色早,就是吃了飯再回京城也是來得及的。三月里莊子裡的桑葚長的極好,二公子也好裝上一些,待送回了京中給相爺和夫人嘗嘗。」

    自跟在了蕭辰琛的身邊,追雲素來都是冷麵威嚴的,只是這兩年也相處了不少的人事,而今這話說得越發的圓滑了起來。

    楚景澤回頭看了眾人一眼,見個個也都是喜不自勝的模樣,才是放下了心來,心知是琛王在眾人的面前給自己做臉面,心中帶了兩分感激,「那就有勞王爺和妹妹了。」

    騎馬的眾人調轉了方向,緊隨在了琛王府的馬車後頭。越發顯得這一車隊浩浩蕩蕩。而又因為其中大多都是平日裡玩得好的,與來時的安靜不同,一時間竟然是有些喧鬧了起來。而這裡頭大都是有眼力見的,不聲不響地說起了軍中的趣事,倒是叫馬車裡的兩個小丫頭眼睛都有些亮晶晶的,聽得倒是愉悅。

    順著官道又走了一刻鐘的路,拐入了其中岔開的一道路後,眼前的景象突然開闊了起來,遠處的山脈鬱鬱蔥蔥,莊子順著山勢而建,山腳下還有著一畝畝良田。

    莊子離京城並不遠,卻是依山傍水,難得的好去處。緊挨著近的,也是有幾個京中勛貴的莊子,只是比起來,遠遠就不如這莊子的位置好,更別說是在規制,規模以及布局的精巧上了。

    眾人下了馬,一時間心思各異。這莊子位置這般好的,產出豐厚,也不是沒有人眼紅的,往日裡,無數次地打馬從這莊子外經過,暗暗猜想是誰的產業,更有渾人早就已經夸下了海口稱是要將這莊子遲早弄到手,沒想到,竟然是琛王府的。

    隨行的馬匹已經被莊子裡的下人牽去了馬廄。幾輛馬車一路進了莊子,到了里院,才是停了下來。

    等到了琛王殿下和王妃下了車後,馬車上又下來了一個帶著面紗的清貴女子,眾人這才是清楚,一同前來的,竟然還有四公主。

    本來就去了四公主的及笄宴,有幸得見嬌顏且家中並未定下了婚事的,心中頓時又是火熱了起來,隱隱似乎是明白了琛王殿下今日之舉的用意,行事做派也就越發的周全規矩了的些。就是先前沒有見過的,眼底里此刻都是一片驚艷之色,忙是向著身邊的人打聽,得知了女子的身份,暗暗後悔那日怎麼生了事端,未去成及笄宴,一邊也是在心中想著謀劃一般。

    坐了久的馬車,蕭辰琛自是記掛著景嫻的身子的,見她面上有一絲困頓之色,喚了追月和茯苓攙了她一起進了內院,只將追雲留下了給錦好使喚。

    錦好也不是第一次打理這樣的事情了。對著眾人微微一福身,輕輕一笑,「兄長和嫂嫂暫且在後院休息,時間尚早,諸位公子若是願意,可在莊子裡走走。南邊的山上有桑葚林,東邊有溪水,可供垂釣,追雲大哥,還請你為公子們安排一番。」

    「是。」追雲點了點頭,對這位素來溫和嫻雅的公主,也是額外恭敬。

    到底都是明白身份,諸位公子不由得都側了側身,避開了公主的禮去。

    眼前的清麗少女,還不到二八年華,出生高貴,舉止有度,風姿綽約,多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女子,只知道是與旁人格外不同。一時間,竟是有幾個紅了臉。

    而這些人中間,榮國侯小侯爺季焱的眼神額外的炙熱。林子聰雖然心中悸動,只是相比較起來,文人風骨氣焰更甚,則是隱晦了許多。

    待諸位公子已經隨著追雲離開,錦好叫了莊子上掌管廚上的人,仔細問了問菜色,又是叫了管事,為來了的公子各自備上一些莊子裡新出的瓜果產物,這才是放下心,進了內院。

    主人家都不在,少年們三三兩兩聚在了一處,玩賞起了莊子來。

    都是些世家少爺,又怎麼會農桑,就是他們摘果子,只怕也是按捺不住性子的。楚景澤招呼了幾個人去了東邊的溪水旁釣魚,不遠處還有幾株晚開的桃李,相應交輝,景色宜人。溪旁擺了桌椅,新鮮的瓜果,已經舀了白玉盤子錯落有致地擺放著,誘人的緊。

    季焱看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趣,就才朝著一側走了過去,看在了自己的心中。

    自那裡在及笄宴里見了四公主後,他的心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倒真是有那麼幾分情竇初開的感覺。也是到了年紀,身邊雖然還沒有放人,可是該清楚的東西他也是知道得。

    他知道,自己應當是喜歡上了四公主。或許也是心疼這個溫雅嫻靜卻是叫那好不廉恥的柳家算計的女孩。

    這樣好的姑娘,誰會不喜歡。心中卻也明白,世家俊傑層出不窮,明里暗裡,不知有多少的家族在打四公主的主意,而自己卻只是其中的毫不顯眼的一個,若是想要尚主,談何容易。

    他是家中的獨子,家世不低,這些年活的自是囂張恣意。卻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些年的恣意,竟也是成為了他最大的阻礙。

    自那日回了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求了父親祖父替他尋了個差事。唯一的嫡孫不願從軍,叫老侯爺這些年也是愁白了頭髮,好不容易是想通了,自然是不願意委屈了這唯一的孫子。他功夫不錯,家裡又是軍功起家,在京畿營安插個位置也是容易的很。

    等他到了城外京畿營才知道,這一輩和他一般心裡存了這樣的心思的人的並不少。就是林子聰,沒兩日,也是尋了風聲趕了過來。

    路漫漫而其修遠兮。

    唉,季焱嘆了一口氣,等到他反應過來,才是發現自己走岔了路,竟然一頭扎進了南邊的桑葚林里。

    轉了兩圈,不得其入。紫黑色的果子看起來很是誘人,季焱摘了幾顆,隨意一擦,放入了嘴裡,汁水充裕,果真是香甜的緊。

    家裡的莊子也是有不少的水果進上的,卻是少有這般品相。

    一邊摘,一邊嚼著,季焱也不想著出去了,沿著彎彎繞繞的小路,漫步了起來。

    「依雲,去將籃子拿過來。」

    「是,公主。」

    耳畔傳來了一道舒雅的女聲。季焱停下了腳步,透過了桑葉間錯落有致的空隙,正巧能夠看見蕭錦好以及她的貼身婢女依雲,正提著花籃,採摘著桑葚。

    「公主,您當心些。」依雲小心翼翼地看顧著公主,唯恐是眼前的嬌女有絲毫閃失。

    蕭錦好扭過了頭,似嗔似怒,「你這丫頭,嘰嘰喳喳的,竟是如此的聒噪。就不怕本宮罰你。」

    依雲卻是挑了挑眉,「奴婢是為了公主好,再說了公主平日寬厚仁慈,才捨不得罰奴婢。這宮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奴婢能夠跟在了公主的身邊。」

    「就你嘴貧。」錦好微微一笑,點了點依雲的額頭,下巴微微抬起,挑著樹上,顆粒大而圓潤的桑葚,摘下放入了籃子裡,「嫂嫂近來食慾不震,瓜果倒是用的多些。我瞧她喜歡新鮮的桑葚,閒來無事,不妨也來摘一些。若是多了,做成果脯,也是好的。」

    依雲話中卻是有著擔憂,「公主,這些事奴婢來就好,您前幾天受了涼,才是堪堪好了,不妨去屋裡歇歇。」

    蕭錦好搖了搖頭,笑言,「不過是一點子桑葚能有多勞累,皇兄和嫂嫂如此疼我,這也是我的一點子心意罷了。」

    季焱隱在了林間,聞言,對眼前的嬌人兒,心中的愛慕越重,不經意間,腳步一動,就踩到了一側的枯枝,發出了『咔嚓』的聲響。

    「什麼人!」依雲上前一步,護住了錦好,冷聲喝道。

    被人道破身形,季焱面色一頓,遲疑了片刻,才是落落大方地從桑葉樹後走了出來,帶著英氣的五官含著淡淡的溫柔,對著蕭錦好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揖禮,「季焱見過四公主。」

    又偷偷地微抬頭,餘光下意識尋找著蕭錦好的所在。

    這是他頭一次堂堂正正地離得她如此之近,沒了面紗的遮擋,越發覺得公主姿容秀麗,輪廓精緻,好似仙子落凡塵,無意間竟是看呆了去。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腦海中猛然間出現了這八個字,便是再好的詞語也不能夠描述一二。

    了一陣明顯是提醒的『咳嗽』聲,季焱才是回過了神來,見公主似是受驚,面上飛起了淡淡的嫣紅色,心中不免有些懊悔,怕是自己的孟浪唐突了佳人。

    想要是說些什麼,又躊躇著說不出話來。

    倒是依雲忍不住笑了出來,眼前這個公子她見過,這幅模樣只怕是看公主看呆了去,難得也沒有絲毫的褻瀆之意,這才是故意重重地咳了咳。

    「依雲。」蕭錦好似乎是看出了季焱的窘迫,對依雲微笑著淡淡搖了搖頭,見那公子又是一派大家之風,眉宇間難得英氣蓬髮,不是那心思詭譎之人,才對著他淡笑言道,「季公子只怕是走錯了道。」

    季焱一愣,面上帶著些許不好意思,點了點頭,「正是。」

    蕭錦好聞言淺笑,輕靈的笑聲緩緩落在了季焱的心口,就好像是一根小羽毛在不斷地撓啊撓。

    些許小事能得佳人一笑,躊躇之餘,季焱不由得也低低笑出了聲來。

    錦好眸光瀲灩,好久沒有遇見這般有意思的人,用帕子掩了掩唇,「季公子,你向東五步,再向北十步,如此便是可以出去了。」

    季焱細數步數,果然站定後,眼前出現了一條小路。轉身一看,公主和婢女竟然是齊齊沒了蹤跡。

    就好像是從未曾遇見過一般。

    蕭—錦—好。

    季焱在心口,一字一頓地默默地念著她的名字,每默念一次,都覺得心裡頭滿滿的溫柔要溢出來。

    順著小路,沒多大一會兒就走出了桑樹林,再沿著大路往東,眼前的景致就是熟悉了的。

    溪邊此刻正一陣喧鬧,原是有幾個人運氣好收穫了魚,魚雖然不大,也算是在人前拔了頭籌。

    「季兄,正找你呢,你方才去哪兒。」林子聰正是這釣起了魚的幾個幸運兒之一,正待將魚放入了竹桶里,見了季焱,開口問道。

    季焱先是一愣,然後便是答道,「哦——我閒來無事,就去了那邊林子逛了逛。」伸手朝著南邊的方向指了指。

    至於遇見了公主。無論是出於他的私心,還是為了保護公主的名譽,還是將此事給瞞下了,就算眼前的人是他相識經年的世交兄弟。

    「是桑葚林吧,這些桑葚倒是不錯,北方少見如此品貌的。」林子聰渾然未覺季焱的隱瞞,就好像方才也不過是隨意一問。

    「是不錯。」季焱又看了林子聰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應,這才是放下了心來,只是心底里隱隱有一些赧然,搶著拿過了林少聰手中的水桶,「我替你提魚。」

    林子聰看著季焱有些跳脫的背影,又看了南邊的桑樹林一眼,面上帶上了無奈的笑意,微微嘆了一口氣。

    午餐很是豐盛。

    才從地里摘來的菜蔬,新垂釣的魚,莊子裡飼養的家禽,以及新送過來的各色食材,更是精細,叫眾人皆是眼前一亮,飽餐一頓。

    眾人離開的時候,又有管事為各家準備的一點歸儀。雖說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只要有這份心也就是值得了。

    楚家的那份,卻是由莊子裡的侍衛隨後押著馬車進了一趟城。

    *

    隔日,景嫻起身用了早飯後,就收到了從城內的[客留居]傳來的,由趙武親筆書寫的信件。

    趙武也是這幾年才是漸漸識字的,紙上的字並不好看,只是他素日勤奮,又一直未曾間斷過學習,漸漸的這字也就有了幾分風骨。

    上頭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又有琛王府的情報機構送來的消息,事情的大體也的就是拼湊了出來。

    入了京後,赫連城的行蹤和調配的人手,早就在蕭辰琛的掌控之內,只是叫他有些驚疑的是,為何赫連城會是對一個婦人以及她的一雙兒女下殺手。一個是燎越的王爺,一個卻是大焱的平頭百姓,這兩人也不該有交集才是。

    回信很簡單,只是叫他靜觀其變,慢慢探查。

    蕭辰琛不願景嫻為這些事情費心勞神,是以交代了下去,日後所有的消息都報到了他那裡,一邊也是命人好好監視著幾人的一舉一動。

    事情無論是再複雜,總會有清晰的時候。

    *

    相比起莊子裡的輕鬆寫意,[客留居]的後院裡,竟是呈現出了一片陰霾。

    劉香蓮在崔浩的服侍下吃了藥,當天夜裡就發起了燒來,嘴裡嘟喃著還說著胡話,一碗子中藥費了好幾個人,才是給掰開了緊閉著的牙,給灌了進去。

    這傷對於刀口舔血的軍士和武林人士都算不上什麼,可是對這樣的一個弱婦人而言,竟是幾乎硬生生地要了她的一條命。整個人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模樣清瘦了下來。

    而崔曉,也不知道那日究竟是不是真的受驚了還是怨恨上了劉香蓮。這幾日,不過是礙於了崔浩,匆匆看了在床上說著胡話的母親一眼,就再沒有踏入過了這個房間。至於端茶送水,餵藥,更是沒有幫過手。

    每日裡做的最多的也只是在院子裡坐著,時而歡喜,時而厭惡,時而不屑,面色多變,也不知道他整日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而每當這時候,崔浩看她的眼神,陰沉更是帶著滿滿的譏誚。

    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劉香蓮才算是真正退了燒,看東西的眼神也是漸漸清晰了起來,能夠認出了人。見自己和孩子都已經安全地呆在了[客留居]裡頭,才算是放下了心來。一晃時間過了三天,也沒見有人敢鬧上門的,她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芙蕖進了屋子,簡單問候了一聲劉香蓮的身體,開門見山詢問當夜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我和一雙兒女舉目無親,也沒有和任何人結下了梁子,那人想來是尋錯了人。」劉香蓮面上閃閃爍爍,似乎是在遮掩什麼。

    芙蕖審視地看了劉香蓮一眼,知她定然是有所隱瞞,試探性地問道,「劉大嫂,你前些日子尋到的那個親戚如何了,可是有他的住址,若是有,我叫小廝去尋,好叫人把你們接回去。」

    劉香蓮面色一白,「芙蕖姑娘,這——」這個時候,她是萬萬不能離開酒樓的,那黑衣人既然不敢在酒樓里下殺手,想來是顧及著這酒樓背後的靠山,若是出了酒樓的,她死了就死了,這一雙兒女又該怎麼辦。白著一張臉,小心翼翼地探詢道,「我那親戚是個吝嗇不容人的,芙蕖姑娘,你看能不能收留我們娘兒倆幾天。」

    儘管這話實在是沒有道理,可她卻厚著臉皮做了。

    芙蕖微微一皺眉,眼底裡帶著清冷的眸光,「劉大嫂既然在酒樓里做過工,也該是知道,這酒樓是我們主子的,斷然沒有收容外人的道理。若是叫主子知道了,就是我和趙大哥也討不了好。」

    劉香蓮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這,我也在這酒樓里幫工過幾天,芙蕖姑娘,你看能不能看在——」

    「劉大嫂,這酒樓里的人都是簽過身契的。」芙蕖面色越發冷了,看劉香蓮的面色帶著幾絲涼意,「當日是我們主子看大嫂孤苦伶仃,這才是動了惻隱之心,讓大嫂到了這酒樓來,也算是有個安身之所。走的時候,也是給足了工錢。若是每個人都如大嫂一般,仗著這點關係,事事都要尋我們酒樓,這酒樓又該是如何營生。」

    「再說,這斷然沒有身有親友,卻是硬要在我們酒樓里住下的道理。劉大嫂既然不願勞煩親友,也不該是拖累了酒樓。」

    事情到了這般境地,她依舊是遮遮掩掩的,不肯說出實情。他們能救她第一次,卻不代表能夠救她第二次。

    人心都是自私的,想要禍水東引,也不是沒這樣的人。可[客留居]上上下下哪一點對不起她,難道她就沒有想到了,這起子禍事,若是連累了酒樓,上上下下十幾口人,該怎麼辦。

    劉香蓮的面色白了一白,「不會的,真的不會的。主子勢大,他們不敢動手的。」

    「不敢動手,可不代表不會動手。」芙蕖當即就沉下來臉來,眼底里閃過幾絲嘲笑,「劉大嫂,這看病的診費和藥錢一共是五兩七錢,是酒樓里先行墊付著的,你瞧瞧,什麼時候將這筆銀子添上。」

    劉香蓮只覺得胸口痛作了一團,摸了摸身上,唯剩的碎銀,以防萬一,她需得存著,再也消耗不起,一手捂著胸口,只得是舔著臉答道,「芙蕖姑娘,這一回,實在是逃得匆忙,身邊並無多少銀子。還請姑娘和趙爺說說項,就將這銀子給……姑娘的恩情,永世不忘。」

    這話,差點就沒說,酒樓財大氣粗,就將這銀子給抹了吧。

    芙蕖越聽,越覺得無法忍受,她怎麼也沒想到,早先來時還是個質樸勤快的婦人,時隔不久,竟然變化如此之大,骨子裡浸透的就是斤斤計較和厚顏無恥。

    「還請劉大嫂儘快告知親友的住所,好早些派人過去。否則若是連累了酒樓的名聲,可就不是單單這五兩七錢的銀子了。」

    「有些事,劉大嫂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可若是真出了事,咱們主子也不是好商量的。」

    ------題外話------

    我能說今天只睡了三個半小時嗎……(╯﹏╰)~累覺不愛。

    我已經很努力了,哎,大家將就看看吧~明天的更新希望能早點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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